第36章 強攻不成陰招出 故人未尋識新人
“道長。”
燕王從城牆上巡視完畢,下來時看到石流子正在佈置陣法,便招呼了他一聲。
“大王。”
見燕王過來,石流子也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和燕王並排走着,後面的親衛則保持一段距離跟在他們後面。
“道長今天可有觀測?有無新的變化?”
正如蒿露子算到的那樣,石流子這邊也在差不多時間算出了同樣的結果。他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燕王,燕王聽后也十分憂心,這幾日來加強了城防和巡視,同時讓石流子密切注意動向。
石流子點點頭,“削弱還在繼續,不過不算十分明顯。蠻族這兩天沒有進攻,大王以為如何?莫非蠻族偷偷轉移,想要繞過鐵盾城嗎?”
如果說蠻族有什麼辦法威脅到大夏的話,以石流子不太豐富的軍事知識,他能想到的就是打不動就繞着走唄。
但是對這一塊,燕王再熟悉不過了,他哈哈笑了一聲,“道長這就多慮了,北境山脈蜿蜒千里,蠻族若是從這裏試圖繞道的話,起碼要一個月才能繞到涼州西北部的隘口。他們可不比我們大夏,雖然名義上有一個大統領,但實際上都是一個個獨立部落,途中經過的都是其他部落的領地,根本沒法好好通行。況且西北部隘口那塊,是巫族人的地盤,他們若是敢去,能不能活到隘口下面還不一定呢。”
石流子見燕王如此篤定,便也不再說什麼。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說一句“鐵盾城固若金湯”了。
燕王的房間裏有作戰地圖,石流子也看過,不過軍事地圖上的北境山脈只是做了個山脈的模型,石流子也沒有關山難越的感覺。
不過鐵盾城附近的山脈的確險峻,若是全部是這樣的山脈,蠻族的確不可能長了翅膀飛進來。
對了,飛!
石流子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連忙向燕王提醒道:
“大王,我記得以前北地的戰爭中,蠻族似乎有一隻飛獸軍?若是戰爭僵持難下,蠻族會不會動用這支精銳部隊?”
燕王聽到這個名字,似乎也回憶起了一些往事。
他是和這支部隊正面作戰過的,曾經大夏沒有組建神箭隊的時候,確實在守城戰中很怕飛獸軍的襲擾,經常落了下風。
不過如今鐵盾城已經配備了神箭隊,裝備皆是最精良,那飛獸軍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的來襲。若是他們敢,燕王有信心將大量飛獸軍永遠留在鐵盾城下。
“飛獸軍是蠻族的精銳部隊,數量有限,而且即使是飛獸軍,也飛不過這高山。他們若是強行攻城,我們的神箭手可不是吃素的。”
燕王自信的解釋給石流子聽。
蠻族比較精銳的部隊也有不少,但和大夏不同的是,蠻族由於生存環境更惡劣,人口一直是個大問題,基數低,增長率也低。大夏和蠻族的戰損比其實一直都是大夏略微吃虧,但是蠻族的人口尤其是士兵實在太精貴了,即便是戰損比比大夏低一些,他們也承受不起。
而類似飛獸軍這種精銳部隊,那更是寶貝中的寶貝,每一個飛獸軍士兵都價值連城,更別說他們騎的飛獸本身也價值不菲。大夏有了神箭隊之後,蠻族是不可能派他們來送死的。
所以,在蠻族真正下定決心總攻之前,這些精銳部隊是不可能出現的。這也是蠻族圍在城外這麼多天,鐵盾城卻始終壓力不大的原因。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有士兵急急忙忙跑過來,見燕王正在和石流子攀談,一時欲言又止。
燕王皺了皺眉頭: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快如實報來!”
那軍士愣了一下,連忙立正敬了個禮,嚴肅道:
“是!將軍!城外五里出現蠻族大軍!”
說曹操曹操就到,原來是蠻族又一次準備騷擾了,燕王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示意他退下,然而就在此時,身為一名武者,燕王忽然感覺到了一股針對自己的殺意!
與此同時,石流子也動了,他作為旁觀者,比燕王發現的時間還要早一些,在那軍士剛動手時,便已經出手,一張符咒瞬間激活使用甩給燕王,下一秒,燕王從原地消失,只留下手持匕首的軍士一擊刺到了空處。
燕王的身形閃現在數丈之外的地方,而此時先前跟在燕王身邊的親衛早已圍了上來,那軍士雖然武功不俗,但是在亂槍之下也討不了好,很快陷入絕境之中。
他顯然是個死士,見自己沒有辦法完成任務,還有可能要被對手抓住,毫不猶豫的吞下一顆藥丸,當場斃命。
燕王和石流子這才湊上前來查看情況。燕王臉色陰沉似水,沉聲道:
“拖下去,查清此人身份!”
說罷,他揮揮手示意眾人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同時帶着石流子回到自己的住處。
“道長,多謝救命之恩。”
燕王朝石流子道謝,剛剛那個刺客功夫不弱,肯定在自己之上,且是偷襲,若是讓他的手,自己現在恐怕不死也得重傷。
如果在這個關鍵關頭自己倒下了,對鐵盾城的防守一定有巨大打擊。燕王和石流子都在想,莫非蠻族就是在等待這樣的機會?
但很快石流子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大王,依我所見,蠻族醞釀這麼久,不可能把寶壓在刺殺上。至少不可能完全壓在成功刺殺大王的之上。”
的確,鐵盾城軍陣嚴明,燕王自己也身負不錯的功夫,即便像今天那樣,那個刺客偽裝易容接近,又謊報軍情試圖讓燕王分心,但也只有一擊的機會,一擊不中,立刻被周圍的軍士衝過來包圍擊殺。
若想在鐵盾城中擊殺主將還能全身而退,恐怕一般的四階武者都做不到。至於今天的這個死士,很可能是五階武者。哪怕是這樣的死士都不容易找,更何況四階,四階高手都是享譽一方的大佬,憑什麼給你當有去無回的死士?
不過今天的事情,也給燕王提了個醒,自己身邊的護衛力量得加強,大敵當前,自己若是出了什麼問題,鐵盾城還能不能守住可就沒有保障了。
石流子對此倒是沒有多想,只是有點心疼自己用掉的那張傳送符。
其原理和給柳雲辰用的那個傳送陣法術是差不多的,只不過這是消耗品,用一張少一張。而且作用也不完全相同,這個符咒雖然能實現瞬發,但傳送距離很短,只有十餘丈,而且是會出現在原來位置十餘丈內的一個隨機地點,地點不可控制。
石流子自己是製作不出這種符咒的,他的水平還不夠,身上的符咒都是師父以前給的。他這些年斷斷續續用過幾張,如今也只有三張了,本想着這次若是城破了,遇到危險,這也可以作為底牌之一幫助自己脫難,沒想到城還在,符咒已經只剩兩張了。
石流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恭恭敬敬的跪下,將剩下的兩張傳送符咒和其他幾張符咒整整齊齊的擺好,朝它們行了個大禮。
這些都是師父當年陸陸續續給他的,他積攢了不少。而今師父已經仙去多年,這些竟成了師父留給他的遺物,石流子每次使用,都會有用一張少一張的感覺,同時忍不住懷念起師父來。
石流子和蒿露子的師父是一個無名老道----他自己說的,但其實石流子和蒿露子後來都知道了,他並非無名之輩,而是被道門大派逐出來的棄徒。
可能這個身份並不怎麼光彩,但是老道的修為是真的高,對徒弟也是真心的好,石流子和蒿露子從未因為知道了師父不怎麼光彩的往事就生出任何輕謾師父的心。
後來,聽說門派恢復了師父的名分,但那個時候,他們的師父已經故去很久,兩人並未因此對門派產生多少好感。
雖然那是個道門大派,但兩人並沒有任何攀附的念頭。其實他們的師父既然被恢復了身份,兩人也完全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大派弟子,而且由於他們的師父之前在門派中地位不低,他們也能獲得足夠的地位,這意味着更多的修鍊資源和更好地發展空間。
但兩人均沒有這麼做,只是當自己的雲遊道人,對外宣稱自己無門無派,師父是一無名老道----這是師父的原話,可不能算做騙人。
也只有柳雲辰、龍牙等寥寥幾人清楚他倆師父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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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道人看着眼前已經破爛不堪的屋子,面色不怎麼好看。
這根本不可能是師兄住過的地方!他在心裏喊道,可山下的村民們紛紛作證,他們雖然不知道什麼青雲子,但是年紀大一點的村民都知道這座山上很久以前住着一位老神仙,和藹可親,村民們生了什麼大病、怪病,凡是有求於他,必定很快就給治好。
從村民們對其外貌、體型的描述中看,凌雲子可以肯定,這就是自己被逐出師門的師兄。
至於村民們說的老神仙,肯定又是師兄的惡趣味。他的師兄那時候年齡不過四五十歲,絕不可能有什麼長長的鬍鬚,什麼發須皆白。
凌雲子嘆了口氣,師兄啊師兄,當初如果不是你這玩世不恭的態度,加上師尊一時被蒙蔽,也不至於被逐出師門啊。
“可知道這位老神仙去了哪裏?”
凌雲子慈眉善目的和村民問道,恍惚間村民們似乎覺得,眼前的這位老道士和當初的老神仙頗有幾分相似,也不自覺地對凌雲子產生了好感,有問必答。
“不知道啊,不過老神仙以前就是有時在有時不在,我們也不清楚他的行蹤。”
有位中年人回答道,他那時候還是十幾歲的小孩子,有一次玩耍時不小心摔斷了胳膊,疼了好久,直到父母帶他去求老神仙看病,老神仙給他吞食了不知道什麼葯,又運功替他療傷,不消半個時辰便已經不疼了,幾天之後便基本痊癒,讓之前村裡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的赤腳大夫大跌眼鏡,直呼神跡。
凌雲子點點頭,又繼續問道:
“老神仙最後一次離開這裏,大概是什麼時候?”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聲音討論起來,實在是年代太久遠了,眾人的記憶不完全一致。
“十幾年前吧......”
“估計有二十年了。”
“大概十來年。”
凌雲子皺眉,如果沒有一個準確時間的話,那也只能算作是十幾年這樣一個大概的區間了。
還是那位中年人,他似乎對老神仙有着特殊的感激之情,對老神仙離開的事情記得特別清楚。
“道長,我記得應該是十七年前,應該是夏天,那天我上山打獵,打到兩隻野兔,就想着給老神仙送一隻,結果碰到老神仙,他摸了摸我的頭說讓我快點回家,他要出門一趟,可能要去很久。”
“然後,我印象里老神仙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說到這裏,中年人有點失落,旁邊的人也都不說話了,或搖頭或嘆息。
在他們看來,老神仙當年年紀就很大了,這麼多年過去,恐怕就算沒什麼意外發生,恐怕也到了壽終正寢的年紀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有再出現過呢?
凌雲子自從聽到中年男子說“十七年前”后,就一直沒有再說話,他雙眼失神,喃喃道:
“難道......難道......難道真的是他......”
中年男子離他最近,聽到他嘴裏念叨的話,連忙問道:
“老道長,您莫非認識老神仙嗎?如果,如果他還活着的話,能否告訴她,我們小林村所有村民都很感激他,希望他有時間的話,再回來看看吧。”
凌雲子回過神來,他遺憾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對村民們說自己不認識,還是說老神仙已經不在人世。
“他離開的時候,有留下什麼東西嗎?可以給我看看么。”
凌雲子壓制住心頭的悲傷,最後再問了一句。
那中年男子好像已經成了村民們的發言人:
“有的,不過後來他的孫子和徒弟離開的時候,都帶走了。”
“噢。”
凌雲子本來也不抱什麼希望,隨口應了一句。
但忽然他意識到不對勁:
“你說什麼?孫子?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