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怪人

就在愛德華和安德莉亞公主轉身離開碼頭后不久，一條從中土大陸開來的客船到港了。

甲板上放下舷梯，乘客開始陸續下船。

大鬍子的船長依舊站在舷梯口，向每位乘客道別。直到有兩個人經過，他轉身問一旁的乘務長：

“剛才那兩個人不會是逃票的吧？怎麼好像沒見過？打扮這麼古怪？”

乘務長趴在船長的耳邊低聲說道：

“頭等艙一號房的，從上船之後就沒出來過。都是叫餐進房間的。還有就是，這兩位特別能折騰。咱們船上的那‘幾朵花’，被這兩位叫了個遍。據說那幾朵花每一天早上出來的時候，都被折騰的夠嗆……”

貴賓通道今天還是哈里斯小姐值班，她無聊的打着哈欠對身旁的高個子保安約翰說道：

“最近從中土來的移民減少了許多。來的貴賓就更少了。”

約翰答道：

“像白鷹公國這種氣候惡劣的地方，即使是中土大陸逃難的貴族也不會做首選。南方的萬島群島才是他們的第一選擇。那裏一年四季都是夏天，除了天氣熱一點、風暴多一點以外剩下的全是好處。”

“都有什麼好處？說來聽聽？”

“聽酒館裏的船員們說，那裏土地肥沃，只要隨便撒撒種子就能長糧食。而且比較安全，小島嶼只要清空了魔獸就可以放心居住，不用擔心魔獸攻城的事情發生。而且已經有很多傭兵團開始做‘清島’的工作了。就是將島嶼上所有魔獸都清除掉，直接賣給那些舉家逃難的貴族。那些貴族往往帶着農奴一起過來，只要勤儉一點，沒幾年就能再建起一座像樣的莊園。”

但他沒有說，那些水手吹噓最多的是群島那邊的姑娘有多麼熱情火辣，熱情的能把男人帶到天堂……

“你說的這麼好，我都想去南方了……”哈里斯小姐有些嚮往。

“不過我們這裏也有好處啊，我們這裏雖然冬天寒冷，但是疫病很少。南方，尤其是向雨林之國那樣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能染上什麼疫病，現在有些島嶼瘧疾流行，一不小心全島就……”

約翰還沒說完就閉上了嘴，挺胸抬頭目視前方，擺起了人形雕塑。哈里斯小姐知道是有“貴賓”通關了，也端起程式化的笑容。

只見來了兩個穿戴十分古怪的人，他們都身着裁剪繁複的黑色燕尾服，露出的襯衫是那種繁複的荷葉花邊造型。胸前口袋上掛着金色的懷錶鏈子，手裏拿着細長的手杖。

兩人頭上都帶着高頂黑色禮帽，帽檐壓的很低，都看不到鬢角的頭髮。鼻樑上架着大大的圓形墨鏡。臉型消瘦，膚色蒼白的嚇人，好像是塗了厚重的白色油彩。嘴唇則塗著鮮紅色的唇膏看起來十分的古怪。看起來有點像馬戲團的小丑。

兩人走到哈里斯小姐的窗口前，其中一人遞上了兩張護照。哈里斯小姐低頭看了看，念到：

“二位是特蘭斯瓦尼亞公國的……雅克布伯爵和弗里安伯爵？哦，這是我第一次同時接待兩位伯爵大人，真是我的榮幸。”以哈里斯小姐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兩人雖然妝容怪異，但護照確實是真的。

窗口外的二人點點頭，沒有說話。

“二位大人是來公國公幹還是遊玩？需要我通知市政廳接待二位嗎？”

哈里斯小姐對兩位不帶任何隨從的‘光桿伯爵’有些奇怪。這年頭中土大陸有個勛爵爵位的來白鷹港都是前呼後擁的，連跟她說話都是隨從開口。

其中一人搖了搖頭，臉皮不自然的抽搐一下，顯得有些不耐煩。

哈里斯小姐只好迅速的蓋上藍色的通關印章，目送二人離去，疑惑的問旁邊的高個子保安：

“約翰，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是香水味，很濃的香水味。”約翰回答。

“我知道中土大陸的男人現在也流行像女人一樣噴香水了。但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就像……就像夏天不新鮮的羊肉？”

“我沒有聞到。也許是我吸煙的關係吧，沒有你的鼻子那麼靈敏。”保安約翰搖頭。

兩個奇怪的人走出了海關，沒有走遠。站在海關大樓的陰影中，像是非常討厭陽光。其中的一人對另一人說道：

“雅各布，你這傢伙小心一點！我看你剛才都快忍不住了。一定要剋制，不能露出破綻。”

“是啊，弗里安。我是快要忍不住了。新大陸少女的香氣呀！她的血液里一定充滿了健康和陽光的味道。嘖嘖。桀桀桀……”名叫雅各布的怪人獰笑着。

“你最好收斂一點。你要明白我們來新大陸的目的。要不是你這個變態的傢伙比我們的鼻子都靈。我根本不會帶上你這個惹禍精。”令一個怪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知道知道。不就是純血者嘛。我已經隱隱約約聞到了她的氣味。話說那個娘們可真小心，我們從特蘭斯瓦尼亞穿過整個中土大陸跟過來。連她的影子都沒見到。”

“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你應該知道純血者對我們的重要性！要是大公陛下還在，那些國家怎麼敢騎在我們頭上拉屎！現在整個特蘭斯瓦尼亞都變成了戰場。現在我連沉睡都不敢，生怕哪天被掉下來的炮彈砸成肉醬！”名叫弗里安的怪人繼續咬牙切齒的說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出租馬車從他們的身後緩緩的駛了過來。馬車的車廂上還用黃色字體標註着德爾頓馬車行的字樣。

但駕車的即不是紅頭髮的老德爾頓先生，也不是滿臉雀斑的哈利，此時哈利還在給愛德華看店。

馬車的馭者是一個穿着牛仔褲，裹着棉大衣，身形瘦削的青年。他膚色偏白，鼻頭被寒冷的空氣凍得紅紅的，他看到了兩個人的背影。試探的喊了一聲：

“二位先生要坐出租馬車嗎？”

兩個怪人問聲回過頭來，讓年輕的馬車夫看到了他們的面孔。年輕人看到之後臉色瞬間變白，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停頓了一秒鐘以後，立即一抖韁繩，大喊一聲駕！兩匹拉車的夸特馬開始小跑起來。馬車越過兩個怪人奪路向城門跑去。

“雅各布，我們好像遇到熟人了呢。”其中的一個怪人說的。

“那我們過去瞧瞧。”

就在話音停止的時候。兩個人的身影消失了。而年輕馬車夫的身邊多了兩個人。左右將他夾在中間。

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年輕馬車夫瑟縮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那個被稱為雅各布的怪人，用鼻子上下嗅了嗅渾身僵硬，瑟縮成一團的馬車夫，獰笑着開口道：

“真沒想到啊。遠渡重洋竟然還能遇到老鄉。你是吉安娜那賤人家跑出來的吧？叫什麼名字啊？”

“羅……羅比，大……大人有什麼吩……吩咐。”年輕的馬車夫磕磕巴巴的答到。

“放心，我們不會在這裏待太長時間。你只要乖乖聽話，說不定我們走的時候還能給你一點好處。”名叫雅各布的怪人獰笑着拍了拍顫抖的馬車夫的臉頰，好像在挑選一頭牲口，“現在帶我們去這個城裏最好的旅店。走吧！”

兩個怪人說完，已經在馬車夫的身邊消失。彷彿同一時間，他們又出現在了後面的車廂里。

年輕的馬車夫顫抖着駕着馬車駛進了城門。

“先停一下。”在路過城門街路口的時候，那個叫雅各布的怪人叫住了年輕的馬車夫羅比。他凝望着城門街的盡頭的。問道：

“那棟白色的小樓是什麼地方？你認識嗎？”

“認……認識，大人。那是城裏的煉金商店。好像現在也是鍊金術士協會的分會了。我的堂弟就在那裏當夥計。”

年輕的車夫不敢說謊，好像從骨子裏他就很懼怕車廂里的兩個怪人，就彷彿老鼠遇到了它的天敵。

兩個怪人此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弗里安，看來就是那個地方了。”

“你確定？”名叫弗里安的怪人，不敢相信這種餡兒餅砸到腦袋上的好事。

叫雅各布的怪人又抽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說到：

“應該沒有錯了。氣味在那裏最濃重。而且我在那裏聞到了另一股純血者的氣味。看來那個娘們兒還有同夥啊。這次真的是雙倍的收穫了。怎麼樣，我們現在就過去？”說著他便想起身推開車門下車。

叫弗里安的怪人一把拉住了雅各布，說到：

“那女人的實力不俗，如果再加上一個鍊金術士的話。我們並不一定佔優勢。別忘了那句老話。寧願闖騎士的莊園，也不進鍊金術士的家門。我們晚上再來。黑夜才是我們的主場。如果能把他們騙出來就更好了。”

然後他回身向正在駕車的馬車夫說道：

“繼續走吧，羅比。你說你的堂弟在裏面當夥計？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可別走，我們可要好好的聊一聊。”隨即馬車裏傳來低沉的獰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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