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卷 第四章 給我等着

東越卷 第四章 給我等着

少年床榻一旁的老神醫面露不悅,若這世間的十歲孩童都能不治自愈,那還要自己這些醫者作甚?就算溫梓慶是神仙,拜於其師門的這位小娃娃也不該有這般本領才是!

片刻,王蟲草臉上的慍色更加深重,譏笑一聲,說道:“溫梓慶,你這徒弟心智尚未成熟,仍需磨礪不說,柔弱筋骨還有待往後不斷鍛造與提善。呵!在你那學了幾年詩書就已成聖人了?能悟長生法門還是能做天外飛仙啊?”

老儒士聞言,並不作何辯解,只是右手拿起酒壺,晃、傾、提一氣呵成,一杯下肚,才眯起眼睛擠出一絲笑意。

那屋中來回踱步盡顯不安的度支尚書則是不解地對溫梓慶問道:“仙人吶!我侄兒才十一歲,他一個小小孩童,怎能自己救自己,把自個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你可莫要說笑哈!”

白裘儒士緩緩站起身,出人意料地往門口行去。他開門出院,踏出兩步,隨後又是停住了腳步,開口說道:“我一個讀書人,大晚上和你們在這裏瞎掰有何裨益?一口一個仙人,也不嫌膩歪!要真當我是那九天雲霄上的神仙,就莫要質疑了!他若真病得不輕,我這個做師父的定會出手相救,能眼睜睜看着他死?不必多說什麼!唉!要是過於擔憂,就煎些排濁解毒的藥草喝下即可,睡上個兩個月就好了,別讓他餓死就行!喔,對了。等能下床了,就讓他來找為師!”

老儒士語畢,大笑不止,揚長而去。

而那王蟲草約莫是受到了羞辱,掛不住面子,就憤憤離去了。不過老神醫倒是一身風骨,沒要姬家半文錢。

母子二人相視無言,約莫是覺着溫梓慶一番話似是有些道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對策,只好信這老儒士一回。

良藥苦口利於病,幾日下來,少年姬應寒體內的毒竟還真有緩緩消散的跡象,把府里的老太太給樂得不行。

不出兩月,少年果真生龍活虎,與以往無異。

這日,白衣少年走出酒鋪,左手拎了一壇上好的白乾,右手則是一斤香氣撲鼻的鹵牛肉,自得其樂。

少年每每去師父那,都會捎上一壺好酒。陳年黃酒、桂花釀、白酒啥的,都行。一來二去,就有了這麼一條捎酒入院的不成文規矩。

足足在自家床上躺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多,終是能夠下床走動,無需悶在屋內了,十一二歲的少年,本就有愛玩的天性。

不過今日,可能就要對着滿堆書籍度日了。

而自己的叔叔得知少年被學堂里的老先生趕出門后,不但沒對少年發火,反而是給他要啥買啥,姬應寒也沒多想,樂得睡覺也能笑出聲來!

少年走在大街之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師父的院子坐落在小鎮東北角,而自家府邸則盤踞在西南邊陲。這一趟,若是步行,則要花上小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對少年來說也不算什麼,一路看盡街道兩旁的各式各樣的小賣鋪,走着走着,心情一好,也就不覺得累了。

道路之上,有一人昂首闊步而行,一身勁裝,腰佩一柄彎刀,平民百姓見了,均是主動避讓,生怕惹上了這位狗仗人勢的護衛。

此人在前開路,身後則有四個紈絝子弟緩步前行,一人帶頭,一胖兩瘦緊隨其後。

這些人年紀雖不大,約莫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卻個個裝腔作勢,絲毫不把周邊的行人放在眼裏。

為首的那名少年正是錢源縣縣丞宋平之子。這人也是膽子夠肥,仗着有個做芝麻大點官的老爹,就敢在鎮上欺男霸女。名字倒取得不錯,叫宋玉慈,只不過長了一雙鬥雞眼,怎麼都和英俊二字搭不上邊,倒有幾分奸詐小人的面孔。

這時,鬥雞眼少年見着遠處一位胭脂鋪前如花似月的大姐姐,急忙推開身前的戴刀侍衛,快步來到女子跟前,笑嘻嘻地說道:“姐姐長得可真是俊俏,小弟弟我好生仰慕!這是要買啥?本公子替你付了那銀兩,只要姐姐你肯陪弟弟我玩玩?”

說完,鬥雞眼又是將整個身體往前移了移,緊貼女子前胸,咧嘴陰笑,就差流出口水了。

眼見己方大哥又要調戲女子,那群狐假虎威的小跋扈就一字排開,把本就狹窄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以防外人妨礙了那鬥雞眼的好事。

周圍的行人均是假裝沒瞧見眼前少年調戲姑娘的舉動,紛紛繞道而行,生怕惹禍上身,就連看熱鬧的也不見一人,唯有一提酒少年,獨自站在遠處,卻也還未作聲。

鬥雞眼見那姑娘沒什麼動靜,又是得寸進尺伸出爪子就要往女子那沉甸甸的胸脯抓去!

那女子受到羞辱只覺一陣惱火,絲毫不被眼前的這強勢陣仗嚇壞,反而是一把推開那登徒子,雙眸死死瞪了此人一眼,恰有幾分女俠的風範,開口說道:“光天化日之下,還敢調戲本姑娘,活膩歪了?”

那鬥雞眼的齷齪爪子剛觸及女子的衣衫,就聽“啪”一聲,狠狠的一記耳光砸在了自己臉上。

鬥雞眼委實也被眼前之人的舉動所震驚,滿臉憤怒。

那姑娘也不傻,不等這鬥雞緩過神來,就早已機智地跑開了。

好一個打完就跑,看得宋玉慈身後那群紈絝捂嘴偷笑。

宋玉慈哪能受這般屈辱,從小到大就沒挨過打,望向身後的高大侍衛,面容幽怨,紅了眼眶。

自家小主子當著這麼多同齡人的面被一女子給欺負了,高大侍衛卻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置身事外,完全是要砸自己的飯碗!

那名侍衛見着了小主子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硬是沒轉過榆木腦袋來,望了望那遠去的背影,駐在原地不說,反而也是呵呵傻笑。

“腦子被驢踢了?還不快......”紈絝少年帶着哭腔,剛要催促侍衛上前追趕那不知天高地厚、人世險惡的姑娘,就聽見身後一陣嘲笑。

這小鎮之上還有人敢嘲笑本公子,定要好好收拾一番。少年心中暗想,轉過身,就見一提酒而立的白衣少年,正跺腳笑個不停。

那鬥雞眼宋玉慈更是怒火中燒,眼前的少年無非就是給自己火上澆油。

那女子早已跑得沒了蹤影,使得他欲要拿這白衣小孩泄憤,否則心中這口怨氣怎能咽下。

“討打是不?楊大個,你守在一旁,別讓過路的行人多管閑事。許鯤鵬、趙子謙、劉逍,你們三人替我好好收拾收拾這敢嘲笑本公子的小毛孩。”宋玉慈擦去眼角淚水,對戴刀侍衛揮了揮手,又對身後三位少年使了使眼色。

白衣少年姬應寒面無表情,緩緩吐出一句:“你們擋着道了!”

宋玉慈回罵一句:“擋什麼道,還不給小爺我磕頭認錯!”

那名叫許鯤鵬的胖墩頓時陷入兩難之境,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之人,不就是那姬府里的小少爺嗎,打他?度支尚書姬遠能饒過自個老爹?自家的龍窯豈不是要被人給硬生生從龍山上磨平?自己又何嘗不會被脫了褲子,給竹鞭暴打一頓?

許鯤鵬猶豫片刻,還是低聲推脫:“我還有事,我娘要我早些回家餵雞呢!我不打了,要打,你自個打!打了可別後悔!”

說完,那胖墩就嘟了嘟小嘴,一溜煙跑遠了。

“後悔個屁!好你個死胖子,瞧你那慫樣!等我收拾完這小子,再來收拾你!”

為首的鬥雞眼少年怒不可遏,抬起腳就衝到白衣少年面前,小紈絝出手也是狠辣,左手掐住少年姬應寒的雪白脖頸,右手揮出一耳光,打得他半邊臉頰通紅,雙眼直冒金星。

鬥雞眼紈絝譏笑一聲:“這記耳光本該是賞給那小婆娘的,誰讓你不識好歹,自討苦吃!還笑得出來不?”

姬應寒狠狠瞪了那雙鬥雞眼一眼,慘淡一笑,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小紈絝心中更是不痛快,一把將手中少年推倒在地,對身後兩人大聲說道:“還愣着幹什麼?”

地上的姬應寒搓了搓脖子,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宋玉慈,本就不好看的鬥雞眼,這會看去就更加覺得無比醜陋了,少年如猛虎過澗,從地上猛地撲到宋玉慈身上。

那一直陰笑不斷的鬥雞眼還真沒想到眼前之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也是自己大意了,根本沒有料到這少年出手竟是如此之快,勢大力沉的一拳毫不客氣地轟在自己小腹之上,只覺肚子裏頭一陣翻江倒海,整個人同蝦背一般彎着直不起來!

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另外兩人見狀,也都是捋起袖子,緊跟而上。

姬應寒有些來不及躲閃,三人死死扯住少年頭髮,好讓其無路可逃,隨即就是毫不留情地一陣拳打腳踢。

姬應寒偶有起身反抗,卻實在是雙拳難敵四手,不一會就蜷縮在地上,被打得皮開肉綻。

本就不幹凈的道路被這一折騰,儘是塵土飛揚。

這下好,有人打架,還是一群富家小公子,打得又是如此兇悍,周圍的看客一下子圍了過來。

戴刀侍衛哀嘆一聲,竟未阻攔那些閑雜人士,只是獨自一人站在一家果子鋪前,隨手掏起一塊乾果就往自個嘴裏塞,傻笑一聲,吐出一句:“小孩子打架,有啥好看的!”

那店鋪老闆也不敢收眼前之人的銀錢,只好在心中默念,叫這些人快些離去,莫要連累了自家小本買賣。

侍衛楊大個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猛地吐出嘴裏的半個乾果,還是跑到那人堆之中,一把把自家小主子給拉了出來。

鬥雞眼踉蹌一步,在侍衛扶持下才站定了身子,滿臉疑惑神情,望了望周圍的看客,憤憤問道:“你做啥?不是叫你在一旁好好看着嗎?你看看,你就沒一件事能幹好的!”

楊大個神色慌張,望了望那少年,輕聲細語地說:“那白衣少年好像是,好像是姬家的人,度支尚書姬遠的侄子!”

鬥雞眼一聽這話,有些難以置信。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還真不知曉那姬家小公子長啥模樣。眼前被自己暴打之人,確實有幾分富家公子的裝扮。如若真歪打正着了,自己豈不是惹大禍了。鬥雞眼心想此處,臉色略有一絲凝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自己那錢源縣老爹也只是個小小縣丞,要想在這小鎮上耀武揚威,也得遠遠地躲在姬遠見不着的地方才行。若是真碰上了那度支尚書,這胳膊肘怎麼也拗不過大腿啊!

鬥雞眼問道:“真的假的,你可莫要騙我!”

楊大個尷尬一笑,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后又搖了搖頭。

小紈絝用自己那雙鬥雞眼瞪了他一眼,隨後出聲叫其餘二人住手,而那兩人顯然打得還沒盡興,聞見鬥雞眼招呼自己后,雖是止住了瘋狂的架勢,但也不忘偷偷踹上一腳或者揮出一拳。

少年艱難地爬起身來,擦去嘴角的一絲血跡,只覺渾身刺痛,也沒工夫和心情去梳理那凌亂的長發,望了望翻倒在地的酒罈子,酒水和那還熱乎的鹵牛肉已灑滿一地,此情此景,怎能不令少年惱恨。

少年自知自己一人不會是眼前三名比自己年齡稍大一些的紈絝們的對手,更何況對面還站着一位佩刀的壯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沒做過多停留,只是對着那幫人狠狠撂下四個字。

給我等着!

那帶頭鬧事的小紈絝聞言愣了愣,開口問:“你是不是?”

不等他說完,白衣少年已沒了人影。

鬥雞眼還是忍不住問一旁的楊大個:“看清楚了?是不是那人啊?”

楊大個低頭堅定地開口:“看得真真切切,就是那姬家的小公子無疑!”

小紈絝一腳踢出,狠狠踹在佩刀男子大腿之上,還沒完,又是雙腳蹦起,將身子拔高一尺,手掌死死拍在男人腦瓜之上,破口大罵:“腦子被驢踢了,轉來轉去,就是轉不過彎來。本少爺被一女子欺負了,你看戲呢?看戲呢?打架打到一半才認出對方是誰?真是榆木腦袋!榆木腦袋!害老子倒大霉了!”

鬥雞眼邊打邊罵,眼角卻噙着幾滴淚水。

那大個子也不敢還嘴,更不敢還手,誰叫自己只是個下人僕役,也怪自己愚鈍不堪。

姬應寒快步趕往溫梓慶的小院,走走停停,來到一處偏僻巷弄,才敢低聲抽噎起來。

既委屈又氣憤的少年嘴裏不停碎碎念念,一直重複着一句話。

我定要師父教我武功,到時候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百年老榆樹之後,便是幽深的仙人巷,小巷盡頭有一處寂靜的雅院。主人家卻偏偏將其取名為梓楠草堂。

院中,一老一少相對交談。老的坐在石板桌旁那光滑石墩之上,而小的卻是雙手攏袖而立。

平日裏院子雖無人專門清掃,卻是潔凈得很。四處牆腳均無雜草,地面鋪就的青石板上也少有塵埃。

老人一手持書卷,一手捋須,暗自思索,書中卻無一字!

一旁的黃衣少年詫異萬分,開口詢問:“先生,您所看之書,為何是無字之書?”

儒士對着一旁的黃衣少年開口說道:“小吳王啊!依你看來,何謂讀書啊?”

黃衣少年嚴廷陽不假思索道:“讀書,自然是讀書中之所講,悟書中之所有!”

溫梓慶聞言哈哈一笑,繼續說道:“那何謂讀書人呢?”

嚴廷陽立刻回復道:“那還不簡單,自然是捧着書就是一整天,能講一大堆大道理之人唄!就像鎮上的那位老學究!”

儒士含蓄一笑,沒有繼續追問,身體凝滯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小吳王啊!依我看來,你是說對了一半!讀書自然是讀書,可讀書人,不該是讀書人!”

嚴廷陽一頭霧水,下意識撓了撓頭,皺起眉頭問溫梓慶:“那先生之意!什麼才是讀書人?”

溫梓慶面容嚴肅,一絲不苟道:“世人所謂之讀書人,與小吳王你所言的並無太大差別,此般書生於世間多如牛毛,可最多也只能說是個翻書人,或是看書人,算不得真正的讀書人!那些人,自以為讀出了學富五車,卻也讀出了迂腐不堪與獃頭死板,百無一用是書生便是如此!書生要有書氣不假,有涵養也對,但要讀出個獨到的見地,讀出個能力與志趣,何嘗不易?沒有理想與抱負,更沒有踐行,論你滿腹經綸,才高八斗,也終只能逞口舌之快,只會自恃清高罷了!所以,到底為何讀書?何謂讀書人?”黃衣少年若有所悟,卻依舊陷入了沉思。

溫梓慶緩緩嘆了口氣,右手提起桌上的那隻狼毫,往硯台里蘸了蘸墨水,往空白書頁里寫下一字。

行!知行合一的行!

隨即,燦爛一笑,又自言自語:“讀書人可不讀書,寫書!”溫梓慶回過神來,見一旁的嚴廷陽依舊站在原地,不曾落座,就問:“小吳王啊!咋不坐下呢?坐下慢慢聊。”

那少年溫婉一笑,語氣平和地開口:“不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過會就告辭了,站着說話也無妨的。喔,對了。小寒子身體已無恙,估計這幾日便會來先生您這了!不過!不過晚輩還有一事未解,不知老先生您能否為晚輩解惑一二?”

白裘老儒士溫梓慶笑了笑,早已心知肚明,開口道:“堂堂大雍王朝的皇帝,跟我這個老頭子客氣什麼。嗯!想必是我徒兒之事吧!怎麼,想不通為何他被那山裏的毒蛇咬了一口就差點丟了性命?還在床上躺了將近兩個月才康復?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那些大夫啊,還有那個被人稱作老神醫的王蟲草,也只會替人看看病,找到病根,自然能夠運用所學醫術將人治癒。若是找不到病根呢?”

黃衣少年下意識愣了愣,亡國君主之子,大雍王朝的皇帝,這般稱呼也只能在私下裏談論了,要被江南以外的人聽了去,難免掀起大風大浪。

少年沉思片刻,繼續問道:“那這病根為何?”

老人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說道:“氣運!不過,就連那些有幾分修為境界的鍊氣士也瞧不出我徒兒身上的玄機,更何況像王蟲草這樣再普通不過的常人!話又說回來,也就怕哪天來了個狗鼻蛇心之人,難免嗅到腥味,動了邪念!”

“晚輩學識淺薄,似懂非懂。不過,先生所說之氣運好似是個好東西,但小寒為何要這般久才能恢復如初呢?”

“也不是恢復如初。滿滿一缸水,被人撈了一勺,雖無大礙,但也需要些時日,待到天上下雨,才能重新裝滿。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好似那些高高在上、從小到大從未被人欺騙的智者,哪天被人糊弄了一番,也要好好思量思量,才能從挫敗中走出來不是?滿身氣運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嚴廷陽似乎想到了什麼,滿臉驚奇神情,對着眼前的老先生問道:“那晚輩我身上,也有”氣運嗎?”

老人哈哈大笑,點了點頭說:“有!有!別忘了你是誰了!對了,先前聽說那蛇非但沒死,還給跑了。下次見着了,莫要留情,打死即可。不過,以後也未必就能見着。姬應寒這孩子,唉!他還太小,有些事情為師說了,他也不會聽,聽了也未必會懂。我就盼着你倆快些長大。我知曉這娃娃生性貪玩,但也不過多干涉。不過,以後出去玩鬧,記得小心謹慎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我一直都知曉你把他當成自己親弟弟對待,你個做哥哥的,也盡量照料照料。嘿!你看我這話說的,都開始吩咐小吳王你來了!”

嚴廷陽急忙擺手開口:“哪裏的事!先生您見外了!”

此時,院外一人匆匆跑來。

此人氣喘吁吁,滿身污垢,似是剛經歷一場大戰。

嚴廷陽望了望那入院之人,正是少年姬應寒。

手腳淤腫,臉上更是紫一塊青一塊,想想就知道是被人胖揍了一頓。

嚴廷陽心生無名之火,開口詢問:“誰把你打成這副模樣的?我替你去教訓他!”

正想問出緣由,可那白衣少年實在氣得不行,沒有立刻解釋,只是對自己師父喊道:“師父,教我武功!我要習武!”

溫梓慶聞言皺了皺眉頭,大聲回復道:“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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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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