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暴虎尹端
蕭辰聽得膽顫心驚，眼中更是吞吐着驚疑不定的光芒。
難道，董卓割鼻挖眼、虐刑濫罰的暴戾心性，竟然是源自於此——弒神訣？
史書上大多寥寥數語，惜字如金，倒不知道其後竟然有這麼多匪夷所思的內幕，實在是駭人聽聞。
“董卓……”蕭辰瞟了一眼遠處如同巨熊一般的健將，感覺自己對於這個禍亂天下的巨梟，似乎越來越看不透了。
實際上，李羿、鍾離璣二人的一番揣測，雖然並不完全是事實，卻也是**不離十了。
董卓這套殺意吞天，彷彿煉獄魔頭的武技，的確源自於段熲的弒神訣。
不過，他並不是學自於段熲。
段熲性情豪邁直爽，對性如狐狼的董卓一點也看不上，雙方沒有半點交情。
不過，董卓卻與段熲的族弟，同樣身為涼州驍將的段煨交好。
段煨驍勇善戰，而且極擅騎戰，其騎兵爭鋒猶如龍蛇起陸，迅猛強勁，極為兇悍。
但他為人卻遠不及段熲老道，自然更不是老奸巨猾的董卓的對手。
董卓一番旁敲側擊，並沒花多大的功夫，就悄無聲息地從段煨手中習得了弒神訣。
而他也是天賦異稟之輩，竟然硬是在段煨手中殘缺不堪的弒神訣的功法之上，衍化出了殺氣更甚，暴厲兇殘的功法，他取名為飛廉訣。
飛廉，乃是商紂王帳下數一數二的驍將，乃是紂王倒行逆施的左膀右臂，更是猛將惡來之父。
取飛廉之名，足見董卓雄心赫赫。
而董卓在勤修武藝的同時，同樣也在暗自經營自己的實力，甚至不惜賄賂朝中常侍。
他的野心，可不僅僅是一名軍司馬那麼簡單……
而同樣野心勃勃的蕭辰，心中卻有另一種迷惘。
“我，真的是置身於歷史之中嗎？”
見識了李羿、鍾離璣的才幹之後，蕭辰的心底充滿了無數疑惑。
李羿、鍾離璣都是才華橫溢之士，照理說也絕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士。
而據他所知，史書上並無李羿、鍾離璣的名號，甚至連隻言片語也無。
這讓蕭辰不禁懷疑，自己出現的時代，是否真的就是滄海橫流，英雄縱橫的三國？或者，這不過是個類似三國的時代？
不過，蕭辰很快就想通了。
歷史，原本就是有無窮無盡的光陰細流匯聚而成，難以捉摸，這誰又能說得清楚？
能夠名留青史的，當然都是一世之傑，但是未能留名史書的，也未必就是庸才。
所謂時勢造英雄，這英雄固然需要自身的才華，卻也需要時勢推波助瀾。
就好比呂布麾下的悍將高順，其一手建立的陷陣營戰績赫赫，每戰必勝，無攻不克，可謂一代戰神，一世之傑。但其人卻由於跟隨昏主，最終兵敗身亡，在史書上不過留下寥寥數筆。
再比方諸葛孔明，若三顧茅廬之際，諸葛亮未曾出山，恐怕他也不過老死隆中，絕不會名垂青史。
名留史書，不僅僅需要自身才華，也需際遇與機遇。
而假如沒有自己的穿越，而這副軀殼又是紈絝子弟，不學無術，那這兩人的命運可想而知。
這一文一武二人，必定被忠義所累，只能跟隨自己，庸庸碌碌一生。如此一來，兩人一身才華自然付諸流水，淹沒套套歷史長河之中。
想到這裏，蕭辰也想通了不少。
“我的穿越，對於這個時代，不知道是福是禍？”
蕭辰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其他不知道，但對李羿、鍾離璣兩位叔伯來說，卻應該不會是壞事……
李羿、鍾離璣看着蕭辰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喜笑顏開，不覺有些詫異：這位少主今日怎麼了？怎麼犯了癲症似的？難道鬼上身了？
……
董卓揮戟如雨，已經殺得興起！
他彷彿一頭君臨天下的魔頭，完全摧殘了羌人的最後一絲戰意！
他的四周，羌人殘肢斷軀遍地皆是，滿目瘡痍，令人作嘔。
血腥、凶煞、暴戾的氣息環繞在他周圍，讓他彷彿一頭來自深淵地獄的魔神，使得諸天神佛似乎都黯然失色。
董卓以一種最令人膽寒的方式，將四周前仆後繼的羌人騎兵殺得肝膽俱裂，再無半點膽氣。
飛廉訣！
當真擁有弒殺神佛之能，令天地失驚！
蕭辰心中難免將李羿與董卓放到一起比較，究竟是李羿更強橫，還是董卓更悍勇？
不過，平心而論，董卓怕是還要勝出一籌。
相較於百戰餘生的董卓，李羿當真少了幾分沙場征伐之氣。
而另一員強將——尹端，在董卓這樣彷彿猛虎的驍將面前，就顯得更為黯然失色了。
尹端與張奐類似，是一名儒將，強於韜略而短於勇武。
他面如傅粉，唇生髭鬚，手中長槍彷彿毒蛇吐信，凌厲異常，卻不自覺散發一種儒生氣質。
他雖然也算驍勇，但死在他手中的羌人，連董卓的十分之一恐怕都不到。
不過，他身邊的親衛卻是個個驍勇如虎，彷彿一頭頭怒態猙獰的猛虎，擇人而噬，殺得羌人潰不成軍。
暴虎營！
這群親衛，乃是尹端拔擢驍健之士組成的暴虎營，個個都有百夫長的勇武，稱得上百中挑一的精銳。
尹端自知自身勇武不足，也懂得揚長避短，因此建立了這支暴虎營，用於衝鋒陷陣，身先士卒。
而起更為重要的作用，卻是破陣！
羌人倉促之下布的軍陣，怎麼會是暴虎營的對手？
暴虎營在尹端的四周，彷彿鋒芒四溢的劍刃，輕而易舉地將羌人的軍陣層層撕裂。
以無厚入有間！
而此刻，先零羌的羌人鐵騎軍心潰散，已經再無戰意，當真是兵敗如山倒。
即使是彪悍的狂沙騎，也難以在陣型全失的狀態之下，力挽狂瀾。
他們不僅敗了，而且是潰敗，整支大軍彷彿一鬨而散的魚群，亂成了一團。
他們已經成了一團散沙，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身下的戰馬了。因此，他們拚命揮動馬鞭，瘋狂四散遁逃。
那名彪悍如熊的羌人酋豪雖反應略有些遲鈍，卻也知道自己無力挽回敗局了。
如果不是對方都是步卒，或許自己連逃出生天也有難度。
他當機立斷，也顧不得麾下亂作一團的羌騎，在一乾親衛羌騎的護衛之下，迅速撤離戰場。
雖然在亂軍之中，但這一切自然也瞞不過董卓、尹端的眼睛。
同樣，蕭辰、李羿一伙人，自然也是看得真切。
“李伯，這廝讓我們吃了這麼大苦頭，一定不能讓他逃了！”蕭辰的眼中，罕有地掠過一道冷芒，“還有，那些數典忘祖的漢人馬賊，更是不能放過！”
蕭辰注意到，那名面如鷹隼的漢人馬賊以及他麾下的部眾，也跟隨在那名羌人豪酋的身旁，逐漸脫離戰陣，倉皇而逃。
羌人勢大，人馬眾多，加上兵馬荒亂，董卓、尹端二人也難以騰出手來追殺。
兩人奮力搏殺，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眼看那名酋豪乘亂而逃。
蕭辰問道：“李伯，射得中嗎？”
李羿低聲說道：“距離過遠，而那羌人首領也頗有勇武，恐怕難以傷到他。”
“唉……”蕭辰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煩悶。
就這樣讓他們逃了，着實讓蕭辰心中不悅。
而那名羌人豪酋彪肉叢生的臉上同樣閃爍着兇惡的神情，看樣子心中不甘，但也只能惶惶遁逃。
就在他要溜走的剎那，驚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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