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背水一戰
第七十八章背水一戰
趙致遠若有所思的盯住屋內正中間掛着的大字，之前對二胡老人的曲子記憶猶新，也是因為他那兩首曲子讓趙致遠對他有了興趣，如果說之前只是興趣的話，那麼在看到這六個大字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敬畏，無論是小人物還是富貴子孫，眼光放遠點，心存一點敬畏總不是壞事。
閉上眼睛，鎮靜一下心神，睜開眼睛的時候趙致遠已經調節好情緒，依舊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看向柳晴，卻發現柳晴早已經戴上了圍腰在廚房裏忙來忙去，就連一臉驕傲的小孔雀也是跟在柳晴身後忙來忙去，趙致遠笑了笑，像孔雀這麼驕傲的女孩也就柳晴這種天生把親和力發揮到極致的女人才能降服了，趙致遠突然對孔雀有了興趣，一個被二胡老人從小調教的女孩會是怎樣的一個人物，趙致遠拭目以待。
二胡老人依舊一臉笑意，只是沒有再看趙致遠，站起身來走向一旁的棋盤前，重擺棋子，趙致遠好奇的向前走去，老人突然抬起頭看向趙致遠問道：“會不會象棋？”
趙致遠手上不停，繼續幫老人擺棋子，笑了笑，道：“會，不過不精通。”
老人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趙致遠一眼，笑道：“走上一局？”
趙致遠也不推辭，擺好棋子拉過一把小板凳坐下，道：“您可得讓着我點，我這小菜鳥還真怕在媳婦面前把人丟光了。”
看着趙致遠這幅德行，二胡老人再次笑了笑，道：“你先走。”
聽到二胡老人這麼說，趙致遠也不扭捏，他本就是執紅，當下走出第一子，二胡老人笑了笑，隨即走動自己的棋子。
倆人你來我往，倒也走的不亦樂乎，趙致遠雖說對圍棋不懂，但自認在象棋上也算深得家中趙老爺子的精髓，人都說下棋如做人，趙致遠在跟二胡老人對陣上明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二胡老人的布的局明顯是步步緊逼，趙致遠倒也不至於顯得輕鬆，兩個人的性子在棋盤上倒是與平時相差甚遠，二胡老人步步緊逼，趙致遠防守遊刃有餘，老人再次釜底抽薪，趙致遠如履薄冰，兩人你來我往，殺的不亦樂乎。
幾分鐘后，不出所料，趙致遠被殺的片甲不留，趙致遠也不氣餒，只是輕輕一笑，繼續擺好棋盤，老人也是笑着擺好棋子，沒有出聲，繼續讓趙致遠執紅先走，趙致遠嘿嘿一笑，也不矯情，再次跟第一次走的第一步絲毫沒有變化，老人抬起頭看了趙致遠一眼，也是沒有變化，隨着趙致遠的棋子原封不動的走了第一步。趙致遠不慌不忙的繼續如出一轍的走出第二步，老人也是一步不差的落下第二字，一旁剛從廚房走出來的柳晴拿起茶壺泡好后給兩人一人倒上一杯，趙致遠笑着轉過頭對着柳晴擠了一下眼睛，柳晴眨巴着眼睛還了過來，趙致遠哈哈大笑，轉過頭，趙致遠拿起茶杯神色不變的喝上一口茶，笑道：“好茶。”
話音剛落，手下棋子峰迴路轉，一改之前一味防守的姿態，前期一層不變的佈局此時已經成了凜冽攻擊的最強勢的一擊，棋子落下，趙致遠放下茶杯，口中喊道：“將軍。”
二胡老人爽朗大笑，終於猜到了趙致遠起初一層不變的走着的棋子的意圖，神態不變，依舊是起初那番運籌帷幄，眼中卻掩藏不住對趙致遠的欣賞，趙致遠正滿意的再次拿起茶杯再喝上一口茶的時候，卻發現老人手中的棋子落下，不輕不重的道了句：“將軍。”
趙致遠猛地驚醒，卻沒有發現老人手中的棋子是怎樣出現在自己主帥跟前的，愣了愣神，卻發現早已經無路可退，第二局，趙致遠無可厚非的再次落敗。
老人拿起茶杯，細細品上一口，看着趙致遠笑道：“年輕人少幾分戾氣多幾分平和是好事，但與世無爭就未必行得通了。一味的防守讓你束手束腳的，不如索性放開，年少不輕狂，難不成等到了我們這個歲數再去狂？人生本就這麼點青春，有時候揮霍一些，放縱一些，不要只想着顧全大局，背水一戰未嘗不可阿。”
趙致遠頓時一愣，手中托着的茶杯不經意一顫，放眼望向老人屋內正中間的六個大字，；龍共虎，應聲裂。趙致遠嘴角勾出一抹笑容，重新恢復以往的那份泰然自若，只是多了幾分運籌帷幄。
二胡老人看着心性有些變化的趙致遠，笑意不變，重新擺好棋子，趙致遠一如既往的露出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擺好棋子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笑道：“都說人如棋，棋如人，既然是如此，那就看看我骨子裏的習性吧。”
說完，不等老人說話，率先執紅先行，一改之前棋風，老人笑着點了點頭，也是走出第一子，趙致遠放棄之前一味的防守，棋風變得刁鑽，變幻無常，拋棄下之前的防守，落下一子已經算計好下一子的落子位置，鋒芒畢露，攻勢凜冽，而老人則是一改之前攻勢，轉化為防守，頗有任爾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姿態，一步步防守在老人手裏變化的高深莫測，趙致遠壓根猜不到老人的下一步會是怎樣的落子，只能憑藉著在趙家村養成的刁民習性把棋風的刁鑽發揮到極致。
幾分鐘以後，在趙致遠抓耳撓腮中再次落敗，趙致遠終究是看不懂老人的棋風究竟是如何，無論是以進為退還是以退為進或者是一味防守，卻終歸能找准趙致遠的死穴，趙致遠自認棋藝不差，至少在趙老爺子的耳濡目染下，也算的上高手行列，卻終究在二胡老人手中沒有還手之力，趙致遠苦澀的笑了笑，拿起茶杯想要喝茶，卻發現已經不知不覺中早已經喝完，放下茶杯，趙致遠笑了笑，道：“老爺子果然厲害，我自嘆不如阿。”
二胡老人意味深長的看了趙致遠一眼，雙眼望向趙致遠的眼眸，趙致遠再次下意識想要躲閃，卻睜開眼睛對老人對視，老人笑了笑，道：“你差的不是手段，而是琢磨人心，從剛才的三局棋能看出來你的本性，卻始終掩藏不住你骨子裏的那股子刁鑽，你只是在刻意的壓抑着自己的本性，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只想說，如果你在第三局的時候再琢磨一下我下一步的心理，恐怕敗得就是我了。”
趙致遠驀然想起那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有所悟的看了二胡老人一眼，卻發現老人始終是他看不透的笑容，趙致遠訕訕一笑，道：“我看不透您。”
二胡老人放聲大笑，拍了拍趙致遠的肩膀，笑道：“這世上沒有看不透的人，我也只是比你多活了幾十歲而已，我在你的這個年齡，下棋跟你差得遠，那叫一個爛，再說，你記住，你的對手不是我，就算你遇到比你強的對手，你也要記住，他的心理也在認為你比他強。你少的不是手段，而是你故意壓抑着的本性。”
趙致遠再次被老人的一番話震撼，愣了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在廚房裏忙着的柳晴，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嘴角露出一抹溫馨的笑意，轉過頭看着二胡老人笑道：“以前呢，我個性比較懶散，也算得上我們家有數的廢柴一個，我也懶得去辯解，其實做廢柴有什麼不好呢，最起碼與世無爭，但是後來我知道我錯了，我骨子裏那股刁民的性子還是沒有被時間磨平，只是一直在故意壓制而已，等後來到了浙江，見到了柳晴，見到了他的未婚夫，還差點被人拿槍玩死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得變了，那時候我就發誓，一輩子都不要被人拿槍指着，誰再敢拿槍指我，我就玩死他。再到後來，我當了柳晴的男朋友以後，我又發現，自己終究是一事無成，拋去我從一生出來就帶給我的背景，我只是一個光桿司令，後來阿，我就在想，一個人在外面憑着自己做出個人樣阿，就算這狗.娘養的社會把我踩成爛泥，我也得給他捏出個狗尾巴花來，坐柳晴的男朋友我也是想了好久，既然我不能給她安定的生活，我就不能接受她，可是到了後來，我心疼她，我想讓她做我趙家的媳婦，既然是做了她的男朋友，不是得到了她的心以後就可以一勞永逸了，整天逛街數星星玩浪漫就夠了，就算柳晴願意我也
做不到，我不想到時候她為了我跟她的父母做鬥爭，我也想堂堂正正拉着她的手進她柳家的家門，讓她家那群三姑媽六姨婆的看到柳晴沒有找到一個廢物，而是找到一個比他未婚夫更好的男人，一個能讓他託付一輩子的男人。”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趙致遠明顯累了，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拿起茶杯喝口茶，卻意外的發現一杯茶已經遞到了跟前，趙致遠詫異的轉過頭卻發現柳晴眼眶紅潤的站在身後，趙致遠結果茶水放到桌子上，一把抱住晴，輕聲道：“從今天開始，趙致遠將會為了柳晴同學像一頭老黃牛一樣埋頭奮鬥，直到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踏入你的家門，讓你的父母認可這個女婿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