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永不僱用
一群人被打擊的還沒緩過神來,就聽似錦跟陳文傑四個小庄頭道:
“把我的話傳下去,所有的長工試用期全都是一個月。
一個月表現良好,就能正式當我家的長工,每個月的工錢是五百文。
不過別以為能夠當正式長工就萬事大吉了。
在我這裏沒有萬事大吉一說,誰幹的不好,誰就捲鋪蓋走人,你們四個也是一樣。”
那六十個被解僱的長工心裏翻江倒海。
每個月給五百文錢的工錢,比之前開出的工錢整整多出了一百文錢,能買四五十斤高粱,都夠一個人一個月的糧食了!
個個心裏都充滿了後悔,如果不幫那幾個庄頭說謊,說不定就不會被解僱,更不會永不錄用,等一個月後就能拿到五百文的工錢了。
有一個被解僱的長工心有不甘,當場舉報了自己庄頭沒有雇耕牛的事實,希望能讓似錦收回成命。
他一開這個頭,馬上,另外五十多名長工也紛紛指證他們的工頭也沒有雇耕牛。
在自家利益面前,親友關係全都是浮雲。
那六個小庄頭氣得死去活了。
似錦嘲諷道:“你們之前說忘了,現在又說沒雇,我該相信你們哪句話?”
第一個指證的長工苦着臉道:“東家,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給他們做假證的,都是親戚,這臉面拉不下來。
求求東家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們這一次,下次我們再也不敢了。”
其他被解僱的長工也紛紛為自己求情:“我們也都是拉不下臉面來,求求東家再給一次機會吧。”
似錦卻不為所動:“不用再說了,一日不忠,百日不用。”
那六十個被解僱的長工卻還躊躇着不肯離去。
似錦對那六個被解聘的小庄頭道:“你們把我給你們租耕牛的那一吊錢交出來。”
剛才沒有人指證他們沒有租耕牛,似錦也不好追討那租耕牛的一吊錢。
但是現在他們自己手下的長工全都指證他們沒有租耕牛,那她憑什麼不把錢給追回來!
那幾個小庄頭臉上變幻精彩。
他們當初就是想私吞這一吊錢,所以才沒有租耕牛,而是讓長工犁的地。
長工又是自己的親友,不肯賣力幹活,他們也不好說啥。
不然就算想省那一吊錢的租耕牛的錢,犁地的人使勁了,這地還是能犁好的。
現在這一吊錢要被要回去,那六個小庄頭誰甘心,因此拒不給錢。
似錦淡淡道:“我勸你們把錢交出來,我比較好說話,只要把錢交出來,你們就沒事了,別驚動了衙門,到時不死也得脫層皮。”
那六個小庄頭只當她吹牛,誰也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似錦卻不急不惱,拿出一吊錢來,付了那六十個被解僱的長工這幾天幹活的錢。
“雖然你們幫人說了謊,但是工錢還是要給你們結的,不過你們沒有好好乾活,所以工錢要減一些,一天按十文錢計算。”
不論給哪個東家幹活,只要東家認為你沒幹好,就可以不付工錢。
可是給似錦幹活,沒給她干好,她也給你結賬。
雖然你幹了多少活,她給你結多少賬,但也算是公平。
那些個被解僱的長工心中更加後悔,這麼講道理的東家不好找啊……
給那些被解僱的長工發了工錢,似錦對陳文傑四個人道:“目前你們四個是過關了的,繼續看錶現吧。
從現在起,你們每個人負責二百五十畝田地,我會給你們每個人二十兩銀子,各買三個單輪單犁鏵,這單輪單犁鏵買回來,由你們請人保管,保管費一個月三百文。”
四個小庄頭全都應了聲好。
之前每個人只負責一百畝的田地,現在負責二百多主,似錦把他們的工錢全往上提了兩百文,現在是七百文。
要想人家給你賣力,這工錢就不能少。
那六個被解僱的小庄頭見陳文傑幾個的工錢漲的這麼快,心裏也開始後悔起來,不該為了貪一吊錢,而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接下來,似錦開始安排播種。
每種農作物種多少畝,大概怎樣播種,交代的一清二楚,然後讓幾個小庄頭各自帶人拿了種子就帶着青菱離開了。
不過似錦沒有急着回家,而是沿路查看哪裏的荒地最好,一直逛到下午申時才回。
家裏的下人們全都翹首以盼,似錦一回來,眾人如眾星捧月一般圍了上來,關切的問她和青菱吃過了午飯沒有。
似錦道:“出門時帶了廚房裏做的千層餅,在外面吃過千層餅的。”
孫媽媽和王媽媽立刻嗔道:“光吃千層餅咋行,大冷天的,得吃熱食!”
說罷,王媽媽就去廚房煮了兩大碗現擀的手工面,麵條上鋪了一層切成絲的鹵羊肚,灑了一些碧綠的香菜和脆脆的酸豆角,非常可口。
似錦一碗麵條還沒吃完,阿雲就來稟報,說是俞知府派了人來,正坐在抱廈里。
似錦只得放下筷子,去了抱廈。
來的是俞知府的一個得力的管事,見了似錦就一臉笑。
把一個精美的木盒呈上:“這是我們家大人送給你們家喬遷之喜的禮物,還忘夏夫人笑納。”
似錦淺笑着道:“俞大人太客氣了!”
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用一塊獨山玉雕的一棵實物大小的大白菜。
大白菜寓意發財,兆頭很好。
這棵大白菜雖然不及前世在網上看見的慈禧的翡翠大白菜那麼珍貴,但也雕刻維妙維肖,巧妙的利用了那塊玉的顏色變幻,綠色為菜葉,白色為菜幫和菜根。
這個擺件恐怕價值幾百兩銀子。
似錦不敢收。
那個管事急了:“夏夫人若不收,小的回去沒辦法交差,一頓板子是免不了的。”
似錦只得暫且收下,等良笙回來,看他怎麼安排。
良笙放了學拿了書本等物就出了學堂,看見司硯已經駕着馬車等在學堂門口了。
他正要大踏步的走過去,一個人影從側面快步走了過來,攔住他的去路,叫了聲:“夏大哥。”
良笙循着聲音看了過去,見是俞敏,冷冰冰道:“你爹跟我稱兄道弟,你居然叫我夏大哥?!”
俞敏頓時脹紅了臉,叫了一聲:“夏叔叔。”
良笙冷哼一聲,沒理他,繼續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俞敏追上他道:“夏叔叔,我只是想跟你學破案之術。”
良笙冷笑:“學會之後,好來我家盜取我娘子的那套金牡丹鑲紅寶石頭面,還讓我找不出證據?”
俞敏結結巴巴道:“我、我、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就是崇拜夏叔叔……”
良笙面若寒霜:“你當我是傻子嗎?你那天晚上就是想潛入我家偷取那套金牡丹鑲紅寶石頭面,結果搞錯了,翻進了別人家。”
俞敏一聽這話都快流下寬麵條淚了:“還是夏叔叔最了解我。
好多人都以為我是採花賊,只有夏叔叔知道我不是。
我再怎麼饑渴難忍,也不會打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的主意呀!”
良笙不屑冷哼了一聲。
俞敏跟在他後面繼續道:“之前是我糊塗,以後我再也不會掂記夏叔叔家的那套金牡丹頭面了,你就讓我跟着你學習推算之術吧。”
良笙徑直上了馬車。
俞敏忙吹了一聲口哨,立刻有個小廝駕着馬車跑到了他面前。
俞敏上了自己的馬車,不遠不近的跟着良笙的馬車。
司硯有些緊張:“爺,俞公子一直跟着我們。”
良笙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隨他去,你也不要害怕,他雖然紈絝,但並不壞。”
司硯一顆心這才放進肚子裏。
主僕兩個到了家門口,司硯把馬車送到馬廄回來,看見俞敏還在他家門前徘徊。
俞敏對着他燦然一笑,可是司硯卻覺得那一笑十分恐怖,趕緊進了宅子。
吃晚飯時,似錦告訴良笙,俞知府派人送來了一個玉石白菜當喬遷的賀禮。
她因推辭不掉,就收下了,問要不要退回去。
良笙思考了片刻道:“既然俞大人誠心誠意的送來,咱們就不要退回去了,不然怕俞大人面子上掛不住。”
又問:“今天有沒有出去看荒地?”
似錦點頭:“看了,也看好了一塊荒地,不過我還想再看兩天,看有沒有更好的。”
良笙點頭:“不急,你慢慢選,買就買最好的。”
似錦又把幾個小庄頭不按要求租牛耕地,還拒不退錢一事說與他聽。
“我想讓你找一下衙門,幫我把錢給追回來。”
良笙點頭:“把六吊錢追回來,拿出兩吊錢打發衙門辦事的,咱們還能挽回四吊錢的損失,挺划算的。”
第二天上學之前,良笙特意去找了包主簿,讓他幫忙安排兩個衙役去討錢。
他當場拿出兩吊錢來,對包主簿道:“這兩吊錢主簿和跑腿的差人大哥拿去打酒喝。”
有錢能使鬼推磨。
包主簿找了兩個衙役,給了他們每人三百文錢,讓他們把事給辦好。
那兩個衙役見跑腿費不少,很是開心。
上午就去找了那幾個被解僱的小庄頭,讓他們把租牛的錢給交出來,如果不交出來,就去衙門走一圈。
下午似錦就收到了包主簿派人送來的四吊錢,似錦拿出一百文賞了送錢的人。
一連看了三天的荒地,似錦看中了兩片荒地,一片目測有三千畝,一片目測有兩千畝。
兩片荒地離縣城都不遠,大概五六里的樣子,可是方向卻不同。
以後跑四處田莊,四個方向,還真是費時……
看好荒地,似錦就跟良笙說了。
良笙特意請了一天假去縣衙買荒地。
因為俞知府事先打過招呼,所以縣令價格給的很低,一畝荒地只要一兩銀子,按說縣城周邊的荒地怎麼也得二兩銀子一畝。
辦好了地契,良笙又去了一趟鴻運酒樓,很委婉的告訴鄧掌柜,俞敏一天到晚纏着他。
鄧掌柜聞弦知雅意,立刻派人把這事告訴了俞知府。
俞知府氣的不行,他明明把俞敏拘在家裏禁足,他卻跑了出來,而且還一跑就是好幾天,一定是老夫人乾的好事。
全家人,包括孩子娘也沒那麼大的膽,敢偷放了俞敏,只有孩子奶奶敢這麼做。
雖然俞知府氣得都快炸裂,可也不好指責自己親娘,派人把俞敏捉回來,打了一頓板子,依舊關在家裏。
良笙這才覺得世界一片清靜。
似錦買了荒地,一連好幾天了也沒開荒。
良笙問她怎麼不急着開荒,再不開荒,就來不及種小麥和油菜籽了。
似錦攤了攤手:“我也想快點開荒,可是得給幾天時間讓徐剛他們安排好他們目前負責的田莊的活計,再來開荒。”
又過了兩天,估計徐剛幾個庄頭已經把各自田莊的田地全都播了種,似錦這才和青菱駕着車去了千畝田莊。
打算把兩個田莊的庄頭全都集中起來開個會,將新買的兩塊荒地交給他們五個人開荒。
以此來考驗他們的能力,誰能力強,誰就當總庄頭,自己就不用那麼累了。
似錦的騾子車才一駛進田莊的地界,主僕倆就見鄒玉山負責的那一片田地有人在爭吵,似乎還有動手的趨勢。
青菱側着臉問:“東家娘子,要過去看看么?”
似錦點頭:“要的。”
萬一真的打起來了,出了人命,作為東家,她是難脫干係的。
騾子車到了跟前,爭吵的眾人都回過頭來。
似錦掃視了一眼眾人,鄒玉山和陳文傑都在,王勝和王木林卻不見蹤影。
鄒玉山和陳文傑一看從車上下來的是似錦,全都快步走了過來,叫了聲:“東家!”
似錦看了一眼那個被人抱在懷裏,開了瓢,血流滿面的男子,平靜的問:“什麼情況?”
鄒玉山有些心煩意亂的指了指那個血流滿面的男子:“那人叫王念祖,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成了個傻子。
就在剛才,王念祖瘋瘋癲癲的跑來了,扯着明子的鋤頭不放,非說是他家的。
明子不肯給,兩個人就爭搶了起來,不少人來相勸。
不知怎的,鋤頭鋤到了傻子頭上,把他腦袋給開了瓢,他大哥就不依不饒,非讓咱們賠錢。”
抱着傻子的那個壯漢就是傻子的大哥,聞言,把眼一瞪,吼道:”你們把我弟弟打成這樣,難道不該賠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