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昌陽之戰 完

第四十七章 昌陽之戰 完

“那是誰?怎麼騎着公子的夜照玉?”

陳到帶着三百多夜不收將敵軍攻城的先鋒鑿穿,卻聽得身後喊殺聲大作,他轉頭一看,只見幾千陷陣營殺到,二百夜不收跟着一個白衣銀槍的青年將領殺到,那青年將領仗着夜照玉腳速極快,一人殺入賊軍住陣,一槍洞穿賊帥喉嚨,隨後如虎入羊群般迅速又擊殺一將!

那人槍法精妙,在敵軍包圍下絕無拖泥帶水,每一槍刺出,必然帶走一人性命。

陳到也是使槍的高手,他一眼便看出此人雖然年輕,可是那桿銀槍卻是猶如臂使,不若他家傳槍法,那人槍法幾乎沒有多餘的招數,就是一個字,快!

快到幾乎讓人看不清他如何出槍,一桿十尺銀槍在他手上如同一條銀白色的靈色,出槍猶如白色閃電,陳到分明看見一賊軍被那人長槍透顱而過,鮮血噴出之時,下一個敵人已然被那人一槍擊殺!

這槍法是一種極為適應戰場的槍法,甚至可以說,就是針對被圍攻時的槍法!

這是陳到從未見過的。

而最詭異的是,那人在戰意和殺意之勢加持下,整個人好似有種特別的感應,往往有人慾攻擊他,刀劍還未觸及他周遭一尺,便被他快速以長槍擊殺!

正如此時,他身後一個賊將以長矛一矛直戳他后后心,正在正面擊殺了三人的他,居然好似背後長眼一般,忽然調轉槍頭看也不看直接自腋下刺出,直接將那賊將心口洞穿!

此人戰場之嗅覺之高,陣仗數載的陳到從未見過。

陳到自追隨袁珣以來近兩年時間,見過各種大將也不少,經歷過的生死之戰更是不計其數,強者如呂布那般也曾在戰場遇到過,弱者早已成了陳到槍下之鬼,在黃忠的教導下,剛剛年方雙十的陳到已然漸漸有了勢的感應,逐步進入了超一流武將的境界。

可是即便是陳到自謂為師的黃忠,也做不到如此的戰場嗅覺……

已然不是嗅覺了,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

超一流武將往往在戰場上對於即將發生的危險有一定的預判,那是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但是此人這種感覺之靈敏準確,乃是陳到平生所見第一人。

這是一個強者,能和如黃忠呂布,還有劉大耳手下那兩位萬人敵的義弟一個階層的強者!

“跟我殺回去接應公子援軍!”

這畢竟是戰場,陳到也不好細細欣賞那人槍法,長槍指天,帶着三百多夜不收調轉馬頭殺向賊軍。

決戰吧!

趙雲根本沒回頭看,回馬一槍便擊殺了偷襲的敵將,此時賊軍十來個賊將死在他手下的已然有四個,而滿地的屍體更是不計其數!

趙雲一拉韁繩,胯下的夜照玉人立而起,發出雷鳴一般的馬兒嘶鳴,周遭圍住他的賊軍紛紛嚇得後退,空出一大片空地。

他能感受到胯下這匹叫做小白的白馬龍駒有多興奮,其實趙雲也很興奮。

他初騎這匹戰馬,卻也覺得這匹馬中之王和自己搭配默契之至,胯下有此龍駒,只覺得自己十萬敵軍軍陣也可去得!

此時他對自己胯下這匹馬居然有了幾分不舍。

戰場之上,龍駒與他的長槍豪龍膽,彷彿天生為他而生!

不過既然這是袁珣的坐騎,又只是暫時借與自己,戰鬥之後還是需要歸還的,這樣萬里挑一的名馬可遇不可得,不是他一個新降之將能夠擁有的。

趙雲心中遺憾,卻又一震精神,此馬為戰場而生,自己能夠駕馭此馬馳騁在這片戰場已然是幸運,況且他身上還穿着袁珣的戰甲,好好享受這龍駒寶甲帶他橫行於戰場之上的快感便是,無需想太多。

想通此節,趙雲清嘯一聲,雙腿一夾馬腹,一人一馬如同白色閃電一般從圍困他的敵軍頭上一躍而過。

趙雲星目含霜,怒瞪一個陣后正在呼應賊軍的黃巾大將,馭馬快速向他衝去!

那人正是慫恿錢將軍拋下神上使的那個渠帥,他一看擊殺錢將軍和其身邊三名大將的殺聲朝着自己直衝而來,也是慌了神,急忙命令親兵頂了上去。

趙雲手中長槍槍尖一抖,槍尖猶如千萬靈蛇出洞,在身前組成一片槍幕,那豪龍膽尖上小孔發出之聲又如千萬鳥鳴,那七八個親兵還未近身,頭臉喉嚨等要害之處便開出朵朵鮮血形成的紅花,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被槍尖挑了出去!

“自甘墮落,為禍一方,死!”

只見趙雲長槍一甩,尺於長的槍尖挑過那將喉嚨,挑斷大半個脖子,那將臉上還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等趙雲從他身邊錯身而過時,人才搖搖晃晃墜落馬匹!

“為將不仁,魚肉百姓,死!”

十餘丈之外,趙雲再次一槍洞穿一人心口,長槍一甩,那人直勾勾飛出去仗許遠!

擊殺此二人後,趙雲再不和小兵纏鬥,而是盯緊了各個黃巾渠帥,縱馬橫行於敵陣之中,賊軍大眾早便被此突然殺入敵陣的凶神嚇破了膽,夜照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生怕成為趙雲槍下冤魂。

這種情況下,那些賊將就慘了……

“劫掠黃縣,屠殺平民,死!”

……

“慫恿兵亂,禍及青州,死!”

……

“阻攔天軍,負隅頑抗,死!”

……

“賊子欲逃何處?死!”

……

“……,莫需罪名,死!”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賊軍之中的戰將幾乎盡數死於單槍匹馬的趙雲槍下,袁珣騎在一匹尋常戰馬之上,身邊是倒提長刀的黃忠,他們身後二百餘陷陣精銳護衛周圍,二人立於帥旗之下,皆是抬着千里鏡細細觀看戰場局勢。

“這趙子龍,我當年與其同齡時不如他。”黃忠看着趙雲在敵陣之中幾乎全滅對方將領,感嘆道。“也許幾年後,天下將再無與他爭鋒之人。”

“哦?”袁珣放下千里鏡,淡淡一笑道,“連舅父都如是說,這趙子龍果然很強么?難道強過你與那呂奉先?”

黃忠一捋鬍鬚搖頭道:“我以年過四十,過上幾年便也過了武將的巔峰期,呂布雖正值巔峰,但呂布此人性格太過高傲,且無容人之量,往往動起手來會喪失冷靜,而趙子龍則不同,他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藝,再過上十年踏入巔峰,只怕武藝和我此時不相伯仲,最難能可貴的是趙子龍即便勇猛若此,但卻一直不盡全力,含留了三分力道作為防守。”

袁珣眉毛一挑好奇道:“我見他出槍往往有攻無守,哪裏有防守?”

黃忠笑道:“你沒有發現么?趙子龍槍法最大的特點便是快,快的好處便是能夠先人一步將對方擊殺於槍下,他不是不防守,而是他的幾乎六成的擊殺都是針對攻擊自己的人,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若是每一槍都是攻敵之所必救或是以攻擊化解對方攻勢,防守的意義便不大了。

即便若此,也僅因為趙子龍此時在戰場沒遇到值得他防守之人,君瑜你且細細看,他每次出槍都不將手臂全然伸直,不讓招式用老,就是因為方便隨手回槍,或是送出下一槍,或是防守,可謂是遊刃有餘。

此人使槍可謂得使槍精髓,槍不同於矛和槊,走的就是輕靈的路線,殺人,一刺足矣,是故你從來看不見他槍法大開大合,是故你也不會覺得他疲憊。”

“一台很精密的殺人機器么?”

袁珣點了點頭,他有些理解趙云為何能被後世冠以“戰神”之名聞名千古了——因為效率,不同於如黃忠、關羽、呂布、張飛這般以力量和技巧冠絕於世的戰將,趙雲在戰場上從來不講究“一力降十會”,他就如一台精密儀器一般,每一分力氣都是為一次擊殺服務,從不浪費一點多餘的力量。

而那詭異至極的第六感又讓他能夠敏銳的預判到危險,以快到極致的擊殺來化解危險。

有點如同後世截拳道的意思,最好的拳便是在對方拳頭打到你的時候先打到他。

想必相傳趙雲征戰一生,身上從未有過傷就是因為於此了吧?

……

這些黃巾海寇算是這些年遇到的黃巾賊眾較為精銳的,各兵種都非常齊全,甲胄武器也不像當年何儀所率黃巾那般參差不齊,倘若不是袁珣帶精銳的陷陣營忽然殺到,也許昌陽就真的危險了。

不過在面對一群群渾身武裝到眼睛,在神臂弩三段射和三代霹靂車漫天石彈和猶如長矛一般的箭矢的掩護下,這群鋼鐵怪物幾乎是踏着箭矢石彈的落點前沖,所到之處橫屍遍野,幾乎是所向披靡!

那些妄圖頑抗的賊軍兵器打在陷陣營重甲步兵身上,絕望的發現那覆蓋全身的大甲葉甲胄上幾乎連印子都不會留,人家一矛戳來,自己身上那漢式鎧甲根本就擋不住那精鋼的八棱長矛。

等馬越回過神,發現自己本陣早已被一群在箭矢石彈掩護下的鋼鐵怪物沖的七零八落,而外圍又有五百多騎兵在擊殺這逃出本陣的逃兵。

這讓馬越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尷尬之中,他所率領被陳到鑿穿一陣過後的剩餘的兩千多攻城士兵反而變成了最安全的,因為本陣的巨變,被鑿穿攻城的士兵此時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沒了後續士兵從雲梯上城,城頭突入的士兵此時也被守軍圍困,還在負隅頑抗。

馬越連殺三名守軍,看着自己被圍上來的守軍逼得離馬青陽越來越遠,身後城下的攻城士兵此時也趁着對方主力未注意城下時開始趁機潰逃,沒了後續先登士兵,雖城上守軍戰力不強,但是蟻多咬死象這種事情並不是奇迹,即便馬越身邊已然堆滿了被他砍死的屍體,但是他還是漸漸趕到了獨木難支。

這讓他急的不禁滿頭大汗,拼殺之間怒吼連連。

“讓開!”

馬越只聽一聲怒吼,便見兩個身穿黑色短打,罩着背心式鎧甲的大漢突入自己前面,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十幾支弩箭激射而至,馬越趕緊抬起盾牌格擋,可是十幾支箭籠罩下哪裏能護的周身?

他只覺得大腿一陣劇痛,已然被一支弩箭射穿,他腿一軟便半跪在地上!

“堂兄!快走!”

此時吊在城頭的馬青陽也看到了馬越中箭,急的在城頭大吼起來。

馬越聽到馬青陽的大吼,搖了搖頭,鋼牙咬碎,一刀砍斷腿上露在外面的弩箭箭桿,此時守軍見他手上,也圍了上來。

馬越偏頭躲過一把刺來的長戟,忍着劇痛將長刀送入男人肚子,另一柄長戟忽然刺入他的下腹。

他突出一口鮮血,本欲拔出長刀,但卻見中刀那人還未死,雙手死死抓住長刀,大吼道:“快殺他!快殺他!”

眼看又是幾隻長戟刺來,馬越無奈放開長刀,死死抓住下腹那柄長戟一拽,整個人向後倒去,拿着奪來的長戟滾了個滾,又再次往馬青陽那邊沖了過去!

“堂兄!走啊!不要管我!”

那青陽看着半截腸子都流出來的馬越,雙眼忽然一酸,眼前淚水迷濛,掙扎着在城牆慘嚎起來。

“殺!”

馬越長戟狠狠洞穿一人胸口,拼盡全力頂着那人往前沖,生生將十幾個圍着他的士兵定頂出一丈之遠,他側身躲過劈來的幾把長戟,忽然胸前一痛,下意識低頭看去,胸前插着幾隻弩箭,而那兩個手持連弩的大漢正面色陰沉的死盯着他。

馬越心道自己肯定死於城頭,抬頭往滿臉淚水掛在城頭的馬青陽看了一眼,突出一口鮮血,慘笑一下,忽然拼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將旁邊一個士兵撲倒,張開大嘴便往那人喉嚨上咬去!

如同野獸一般的馬越下了周圍昌陽守軍一跳,一時間竟然沒人攻擊,眼睜睜看着馬越頭一偏,嘶啦一聲口裏扯出那人半拉喉管!

“殺!”

影五抽出長刀,一刀劈向馬越後腦勺,馬越偏頭躲開,肩膀卻被劈砍,鮮血如同小溪一般流淌出來。

“呀!!!”

馬越拼盡全力想要翻身站起,可是十幾柄長戟輪番刺向他後背,他抽搐着抬起手,伸向馬青陽的方向,逐漸沒了氣息……

馬青陽看着城下死傷殆盡的黃巾兵們,再看看慘死的馬越,轉頭怒吼道:“姓郭的!殺了我啊!殺了我!”

剛才也殺了兩個黃巾兵的郭嘉滿頭大汗的收了劍,深吸一口氣站上城頭,看向城下已經開始追殺逃兵,打掃戰場的援軍,再看看騎馬朝城下而來的袁珣和黃忠,這才冷笑道:“我主有事詢問你,你此時還死不得,左右把他放下來,嘴給我封上,不要讓他咬舌。”

正要咬舌的馬青陽被人一把捏住嘴,一塊破布便塞了進來,他掙扎嚎叫着,就像一頭待宰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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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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