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日記初現
第四節日記初現
“你在開玩笑吧，你是誰？你是什麼人？你哪來的消息？不說郭嘉的官方新聞，就算網上的小道消息都沒有。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陳楚吃驚的手舞足蹈。甚至情緒激動到有點氣喘吁吁。
“你覺得郭嘉會讓我們知道嗎？什麼叫內松外緊，現在是在抓防控還是在維穩？你怎麼知道？我們和沙國漫長的邊境線都已經封鎖了。洲際班列已經徹底停掉了。車企都在宣稱原材料上漲計劃減產，其實是在轉型軍工，你也不知道吧。那麼多企業都在響應郭嘉號召科技強國，實業強國，是實業沒錯，軍工吧。就連房企都在接手公共工程，或者舊屋改造，你知道想接舊屋改造，有一點前提是改造后必須具備配套人防工程。全是郭嘉財政撥款，不然房企能像聞着味的蒼蠅一般這麼積極。”周勇越說笑的越大，幾近癲狂。
“我誰也不是，我就是個小屁民，湊巧有個沙國女友，可是我現在已經失去她了。”周勇說著就哭了。
陳楚默然。心中無法接受周勇說的消息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這個哭的跟孩子一樣的胖子。空氣中只剩下沉默。
過了一會兒，周勇用手擦了下臉，然後歉然一笑，“咳，其實我早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不過一想起來總是很傷感。看笑話了。”
“沒事，我能理解，我的女友也在上次的疫情中去世了，我一直陪到了最後，差點自己都不想活了。”陳楚感同身受。
“是嗎。那你肯定也很愛她。”
“嗯。不然估計現在都有小孩啦。嗐。”兩個人聊着天，竟也慢慢也拉近了不少關係，畢竟都是有相同經歷的人啊。
“抽煙嗎？”周勇開了根煙給陳楚，結果被婉拒了。“可惜了。”周勇搖了搖頭，準備給自己點上，“以後就難得有得抽了。”剛說完，自己就愣了一下。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又把香煙放回煙盒裏。
“？怎麼了？你不抽了？”陳楚疑惑了下。
“是啊，不抽了，以後不是難得有的抽了么？今天開始戒了。省得以後煩心。”周胖子竟也豁達。
陳楚笑了笑道了聲厲害。然後就問“你說沙國亡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就這麼亡國了？人呢？沙國人呢？現在可是資訊時代，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啊。”陳楚仍然無法相信周胖子的話。
“別的國家可能都已經知道消息了，我們。。。你也知道有那麼一堵嘆息之牆啊。不過我想最近應該會有消息了，雖然網警厲害，但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都是人，都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周胖子很淡然。
“至於為什麼突然就亡了。。。應該不算突然吧。其實疫情的時期就已經埋下了禍根了。原因么，應該是和隕石有關，要麼外星人，要麼外星病毒。具體也不清楚。”周勇說著起身在客廳角落裏拖出一個行李箱，打開從裏面翻找起來。
“對了給你看看我女友的照片。”周勇從一疊乾淨整齊的衣服下面找到一個漂亮的筆記本和一個素雅的錢包，裏面拿出一張合照，周勇眼中柔情似水。
陳楚小心地接過一看，然後狐疑地看着周胖子。“你確定沒p圖，或者合成？”
照片上周胖子還是那個胖子。但是他旁邊那個笑得眉眼彎彎的漢服美女就真的是個美女。不僅是美女，更像是仙女。照片上的美女是一個金髮褐眼的沙國妹子，金黃色的波浪狀如綢緞般的長發披在聳立的山峰上，細長的柳葉眉下面是一雙忽閃忽閃的會說話般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樑貫穿其中。下面一瓣絳紅，性感的嘴唇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無論哪個單獨拿出來都是完美的五官，更何況點綴在白凈紅潤的鵝蛋臉上。身材高挑豐滿，即使是身穿寬鬆的漢服，也掩蓋不了她魔鬼身材。
周勇看到陳楚驚為天人的樣子，黯然神傷。“她的名字叫卡琳娜，一個美麗善良的混血兒。她的奶奶是當時派來援助我們郭嘉的技術人員。後來關係破裂也是最後一批撤走的。他爺爺是當時負責他們這些人安全的警備團團長，為了能讓他奶奶留下差點撤了職。雖然最後他奶奶回沙國了，但是當時居然發現已經懷了他媽媽。費了千辛萬苦才保住她媽媽，為此還放棄了莫都優渥的工作和生活，在遠東開了個農場。只是為了離我們國家近點。卡琳娜從小就嚮往我們這個東方古國，所以大學選修國語，然後到東北大學留學。我們這才有機會認。。。”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陳楚有點嘴賤啦。
“那就不要講！”
“不不不，不說我會被憋死的。你們這是拍美女與野獸的劇照嗎？”
。。。。。。
“我覺得你該去忙你的啦。不然你被我打死在這就不好啦。”周勇額頭青筋直冒。
“別別別。活躍下氣氛，不過你的沙國女友是真的很美，還很有氣質。”陳楚看見周勇不再感傷。連忙道歉。
“這個筆記本挺別緻的啊。封面是片浩瀚的星空。”周楚轉移了話題。
“是呀，這個就是卡琳娜的日記本。封面是她遠東農場的夏夜星空。她自己拍照打印製作的這個本子，漂亮吧。今年夏天，我們也將在這片星空下訂婚，只是現在已惘然。”周勇低頭看着手裏的筆記本情緒有些低落下來。
“以後我會用這個日記本寫日記，就像卡琳娜那樣，延續她的命運。”周勇眼神堅定。轉過頭看着陳楚。“很感謝你，這個筆記本就是你第一洗送我的那個快遞。”
“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催得那麼急，沒事，小意思。”陳楚突然站了起來“哎呀，說起快遞，我是真的應該去忙了。”
陳楚起身把放在茶几上的快遞推給周勇，等周勇簽收了后就準備走。
周勇攔住陳楚說“先加個好友。以後有什麼事好聯繫，而且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互相有個照應嘛。”
陳楚一想也是，至少周勇對現在的情況了解的比自己多。便加了個好友。
“我說的你可能不信，這沒關係，你回去網上多留意下總會有蛛絲馬跡的。而且。。。我這還有卡琳娜給我發的視頻。”周勇想了下，又說到。“再聯繫吧，我最近挺多快遞的，都是網上買的一些東西，打算早作準備。你如果查到了，或者相信了我說的，也要早做打算。”
陳楚從周勇家出來人還是迷糊的。平靜，快樂，無憂無慮的生活，每天上個班，逗逗妹子，開開心心多好。這一轉眼，就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了。陳楚感覺很可笑，這是在做夢吧。或者是小說看多了，遊戲玩多了？周勇這個死胖子是不是說的都是假消息。應該是假的吧。消遣哥哥呢。
陳楚甩了甩頭，收拾心情繼續送快遞。一下午，除了周勇這個小插曲，一切都那麼自然。有人收到快遞很開心，有的很意外，當然也有很多人工作不在家，要求放在代收點或者門衛的。忙了一天，
總算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陳楚才想起來趙曉莜居然一下午都沒再聯繫過他了。心裏奇怪，又有點不適應。看了下手機的微chat通訊記錄。一拍額頭，莫非是我說話惹她生氣啦？
陳楚發了個動圖呼叫趙曉莜。“怎麼一下午都不說話？”
結果趙曉莜回了個不想理人的表情包。陳楚一看就樂了，這是在耍小脾氣，沒有真生氣。連忙說些好話哄趙曉莜。
“某個人不是說讓我遇到眼瞎的就要把握機會嗎？我這去把握機會去啦。別耽誤我哦。”
“哎喲喂，那是別人眼瞎啊，像你這樣的大美女能是一般人就能一起吃飯的呀。”陳楚心中好笑。
“呸。本姑娘沒空理你。忙呢。”趙曉莜發了個白眼。
“哎。本來有個不開心的事想說出來讓你開心一下。看樣子算了。”
“別呀。你說來看看。”
“就是個小事，昨天有個快遞不見了，今天給客戶賠了錢了。好在不是很貴的網上買的小飾品。哥哥快遞生涯第一次丟件。哦，第一次我。”陳楚發了個語音信息。
“哎哎哎。別發語音，別唱啊。難聽死了。人家還在上班好吧。不過這個事得慶助。晚上請吃飯呀。嘿嘿。。。”趙曉莜奸笑的表情簡直透過微chat都能看得見。
“你不是一般人都約不到吃晚飯的嘛？”陳楚交接完工作準備下班。
“所以說你不是一般人啊。楚哥難道不是二般人嗎？簡稱二？”
“哎哎哎。人蔘公雞啦啊。晚上鴻泰雅苑小飯館見。”陳楚推着共享單車下班了，給老媽發了個信息不回家吃飯啦。然後準備去鴻泰雅苑等趙曉莜。
走在夜晚的大街上，看着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叫人如何相信這些國家辛苦維持的安定繁榮生活會被打破。
但是，陳楚確不知道為什麼，本能得覺得周勇或許說的就是真的。
從小到大，陳楚對這個世界都有種格格不入的陌生感。陳楚很聰明，真的很聰明，真的真的很聰明。他記憶力很好，小時候第一次去首都長京。那時他才四歲，還在讀幼兒園。然後他媽媽帶他出去玩。結果回旅館的時候不記得怎麼走了。旅館在哪裏也不知道。是陳楚帶着他媽坐電車，然後在電車上睡了一覺，睡醒后就直接要下車，還說到站了。就是這麼神奇，彷彿睡覺也能知道什麼時候到站下車了。再然後一邊在路上玩着小汽車玩具一邊走回的酒店。那時候可沒有智能手機，沒有導航。而且那也是陳楚第一次去長京。
當然，記憶力好很正常，但是有個事很不正常，陳楚自己也清楚，所以沒有人知道。這是一件埋藏在心裏永遠不能說的秘密。
陳楚六歲，自從去了長京回來后，他媽媽也發現了陳楚有點特別。所以買了很多書給他看。而且讀了小學了，認字也認得多了。能獨立查字典，就能看很多書了。
陳楚喜歡看書，特別是有本書叫“十萬個為什麼”，裏面說的東西都很有趣。很新奇。有一卷講的是恐龍，天哪，多麼神奇呀。比房子還大的龍，龍耶。插畫可有趣了。為什麼都死了呢？死了是什麼意思呢？死了就看不到了嗎？那爺爺不是也看不到嗎，別人都能看見自己的爺爺，我怎麼就看不見？爺爺也是死了嗎？死了就不能說話嗎？看不見嗎？回不來嗎？我不知道死了會去哪了，但是爺爺死了，所以爺爺知道自己去哪了，但是爺爺不能告訴我。所以我要想知道爺爺去哪了，就只有。。。我自己也死了嗎？死了就知道會去哪了？但是死了就回不來了，爸爸媽媽也不知道我去哪了，因為爸爸媽媽還活着。好想去看爺爺呀，都沒見過。可是死了就回不來了呢。看不到爸爸媽媽了。
六歲的陳楚，他就是在書桌前，看着書入了魔。當時陳楚已經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了他自己用來做手工的剪刀，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十萬個為什麼這個系列叢書里說了人體構造，而陳楚已經完全理解了。
六歲。陳楚六歲就已經知道怎麼做自己就能殺死自己啦。即使現在想來一般人都覺得可怕。可是當時，陳楚真的就入了魔了，死了就能知道死後會去哪裏，但是活着不知道，因為活着去不了，而且死了也回不來不能說給活着的聽。就這樣陳楚陷入生與死的糾纏，拔不出來。
正當陳楚準備刺下剪刀的時候，他媽媽彷彿感覺到什麼，在旁邊打牌的媽媽看到了陳楚拿着剪刀，問了句“陳楚，你幹嘛？”或許是陳楚對父母的眷念戰勝了對死亡的探索欲，或許只是他媽媽突然的一句話把陳楚嚇到了。總之，陳楚當時真的一下就醒了。就是醒了。一把就把剪刀扔的老遠，嚇得一身冷汗，還打了下擺子。而他媽媽也只是疑惑了一下，然後又專註於打牌了。
陳楚看着他媽媽打牌，心裏想什麼已經沒人知道了，眼睛裏閃着怎樣的光也沒人注意，即使陳楚也不知道。但是從那以後陳楚依然還是很聰明，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甚至一看就會，很多都能通過現象看懂原理。學幾何，腦中就能構圖，學地理，腦中就能畫地圖。但是，從那以後的陳楚，學什麼都不再深究。或許是一看就會導致失去了繼續研究的興趣吧，沒難度啊。但是真的嗎？誰知道呢。
從那時候起，陳楚對這個世界就隱隱的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後來，經常做些連續不斷的，或者重複的如同聲臨其境的夢，就更加加劇了這種感覺。
陳楚將這種不適應感扔到一遍，來到鴻泰雅苑的小飯館等趙曉莜下班。一邊等一邊沒心沒肺的在手機上上網，看看周胖子說的那些在上網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