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不安的消息
第三節不安的消息
時間一晃過去十多天了。陳楚終於過了試用期，公司也審核過了，拿到了陳楚的無犯罪記錄證明。讓他轉正了。從此正式成為一名全職快遞員。獨立負責一個片區的收派快遞。
雖然每天很早就要起床上班，晚上也會很晚下班，但是過得挺充實的，陳楚也覺得很開心，認識了不少朋友。剛開始還不熟悉自己的區域，每天總是送不完的快遞，中午甚至都沒時間吃飯。不過同事都很幫忙，有時候會幫忙送一點。後來熟悉了區域，合理規劃路線。也熟悉了自己的客戶的生活習慣，知道什麼時候哪些客戶是可以送出去的，那些是要下班後送的。漸漸的，陳楚也適應了，也能遊刃有餘的完成每天的任務了。
這天中午正在營業點吃中飯呢。突然有個客戶打電話催着要快遞急用，電話里溝通協商不了，必須馬上就要送過去，不然就投訴。好吧，總有刁民想害朕，沒辦法，只能放下碗筷，找到那個快遞，騎上電動車就出發。在同事善意的鬨笑聲中，離開了營業點，駛向自己的片區。
說來也巧，陳楚負責的片區就包括了鴻泰雅苑還有旁邊一個小區。今天剛好就是鴻泰雅苑的一個住戶催的。
陳楚騎着三輪車隔着很遠就看見十字路口有交警執勤。趕緊帶好頭盔，然後在工作群里發了個交警執勤的消息，提醒同事注意尊手機交通規則。結果群里一片哀嚎，“最近交警怎麼天天上路執勤呀。又要評文明城市了？”
陳楚不再理會群消息，專心開車，很快來到鴻泰雅苑。在小區門口打了個電話，客戶讓直接送上去。沒辦法，送吧。來到鴻泰雅苑四棟201。開門的是個身材有點肥胖的青年。也許是大中午的催着送快遞，還語氣不好。所以陳楚也覺得這個胖子有點猥瑣。而且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竟然還有種面熟的感覺，真是奇了怪了。陳楚將文件袋裝着的快遞送給胖子。胖子說了句謝謝，拿了就把門關了，連給陳楚說句客氣的機會都沒有。
“好吧。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人都有。”陳楚下了樓，準備回營業點拿中午班車到的貨，下午好出來送貨。在小區大門口意外碰見了趙曉莜。
“誒？這不是陳哥嗎？”趙曉莜先是猶豫了一下，確定了之後才打招呼。
“哎。曉莜啊。好啊。今天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陳楚也是很詫異，送鴻泰都十幾天了，都沒碰見過她們這幾個小姐妹。今天大中午的居然能碰見趙曉莜，很是詫異。
“啊！真的是陳哥。你怎麼做快遞了？還是送我們小區啊。哎呀，真是有緣了。我上次休息也是碰見你。今天休息又碰見你了！”趙曉莜開心極了。
“哈哈哈，是挺有緣的。那這不是閑着沒事嗎。做快遞掙錢存老婆本呀！”陳楚開玩笑地說。“對了，你這怎麼現在休息？吃飯了嗎？要不一起去吃個飯吧。”
趙曉莜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們在路邊隨便找了個快餐店就吃了個快餐。中間聊的很開心。通過聊天，陳楚才知道，趙曉莜她們現在可忙的要死。雖然陸陸續續招了一些護士，但是仍舊忙不過來，今天也是這個月以來趙曉莜第二次休息，就這還是上了半天班才給休息的。
“哎，聽我們同事說，自從幾年前的災難后，其實好幾年各種生病的人都少了很多呢。哈哈哈，居然是因為災難導致人們更加註意個人防控，改善了衛生習慣的原因。你說是不是很好笑。”趙曉莜喝着果汁，談性很濃。
“啊，是呢。說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禍福相依呢。那既然這樣，那你們現在怎麼這麼忙啊？”
陳楚在手機上把賬結了。
“就是啊，所以就很奇怪了，特別是最近啊。呼吸道疾病的患者又多了起來，感染科都累趴下好幾個小姐姐了。”趙曉莜義憤填膺地用吸管攪動了下果汁。“按理說這都已經平息幾年了，而且都接種了疫苗，不至於這麼忙的呀。”
“哦，對了，聽說疾控中心都已經過來取樣，調研了。還派了常駐人員呢。”
“哦哦哦，還有小道消息哦，聽說那個接種疫苗和自然免疫的還是有區別的。不過我們醫院的教授都闢謠了。哎。。”趙曉莜一聊起天來就興緻高昂。陳楚也樂得陪她。總算從被人催派的不爽情緒中調節過來。
“哎，對了，那個陳哥。。。那個，你和娜姐真不是男女朋友嗎？”趙曉莜突然小聲問了句。問完還偷偷不作聲色的看了一下陳楚。
“？！”陳楚剛剛還在聽趙曉莜說工作上的八卦，冷不丁被問了這麼個問題，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什麼？哦哦哦，我和李娜什麼關係都沒有，真的，微chat都沒說上幾句話呢。”陳楚趕緊解釋了一下。
“要說，說的話都還沒和你說的多。。。”說完，還補充了一句。
陳楚剛說完，心裏又莫名其妙的後悔，我這說的什麼呀。解釋這麼多幹嘛？
“是嗎？那好吧。”趙曉莜聽完像是有點可惜，又像是如釋負重。
“啊，對了，娜姐把你的微號推給我了，你加我下，以後有我的快遞直接和我說啊。”趙曉莜說完就發了個申請。
陳楚兩人互加了好友，然後道了別，就離開了。趙曉莜看了陳楚騎着三輪車回去了，就轉身回家。途中把緊張得握得有點變形的果汁杯扔進垃圾桶里，就像扔掉沉重的包袱般。
陳楚在回營業點的路上，心裏仍在想着趙曉莜的小道消息。
那一場世界級的災難，是一場歷史上最大的悲劇。世界上七十億人，直接，間接死亡了將近一億人，而陳楚的初戀女友就是那其中的一場悲劇。當時爆發初期，陳楚和他初戀女友正好在外面旅遊，結果遇到了這場災難。災難初期，全世界都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只能先觀察和進行保守治療，結果可想而知。陳楚當時就感覺天塌了一般。如果當初不是他提議的出去旅遊，那結果會不會不一樣。他們如果能買到足夠的物資，也不會冒險搭乘公共交通。陳楚感覺生無可戀，造成這一切的都歸結於他自己。於是拒絕配合治療。上天就是這麼無情，剝奪了你的摯愛，卻還要你了無生趣的活在世上。陳楚自然免疫了。從此，陳楚就頹廢了。工作也辭了，躲在家裏。朋友也遠離了，他的世界只剩下回憶。
陳楚剛從回憶里醒來，差點就撞上了路邊停靠的汽車。嚇得一身冷汗。
“連疾控中心都驚動了，難道又是。。。”陳楚這麼想着，回去時特意留意了一下交警。發現交警都戴着口罩。這種不安的感覺茵繞心頭揮之不去。
晚上下班回家，在電腦上搜索了下新聞，發現並沒有什麼流行病的小道消息。除了各種八卦，財經之類的，就數沙國的隕石爆料了。說什麼的都有。還有說隕石上有外星生命，或者病毒之類的，但是很快就被闢謠了。還有說什麼外星科技，導致米國也要去分杯羹，所以又演習了。反正他們兩國就從來不對付，三天兩頭就有摩擦，不算新聞了。說米國撤僑了，派部隊搶隕石啦。反正看的陳楚暈死了。
玩了會遊戲，陳楚為了安全着想，準備好口罩，打算第二天帶着去上班。
結果在睡覺之前，趙曉莜就發了條消息。“陳哥，明天記得戴口罩做好個人防護，你們快遞小哥接觸的人各種各樣。我們醫院已經發消息了，要做好個人防護，預防病毒捲土重來。”還發了個笑臉的表情包。
陳楚笑了笑就回了個口罩的圖片，道了句謝就睡覺了。
第二天，上班開早會的時候，主管集合大家分發了口罩，並說了下公司要求每個人注意個人防護。但是除了陳楚外，大家都沒當回事，畢竟都已經接種了，而且災難也過去了幾年了。
陳楚一邊送快遞，一邊看着路上車來車往的繁忙景象。心裏卻有種不真實的心慌。莫名的覺得這種平靜的日子不會太長。也許是做的關於下流台市的這個夢，夢境實在太荒涼的緣故吧。
看着空中飄舞的柳絮，啊，春天啊。總會伴隨着各種過敏性哮喘啊，呼吸道之類的疾病。所以說應該是我太敏感了，呵呵。
陳楚自嘲的笑一笑，埋頭送快遞吧，打工人。
又過了一個月，事實證明陳楚的不安感有些不切實際。除了公司的非強制性要求戴口罩做好個人防護外，並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該送的快遞不少，麻煩的客戶也不多，路口仍舊每天都有戴着口罩的交警在執勤。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平淡如水。倒是每天趙曉莜總會有說不完的話題來和陳楚發信息聊天。竟然也讓陳楚慢慢習慣了生活中有這麼個活潑可愛的小妹子。啊，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繁殖的季節。
“楚哥，我今天居然又在科室里看見省疾控中心的人了，哇，沒想到他們還有人在留守呢。”
“哦？可能以後會是常態了吧。不然那麼多人只拿薪水不做事呀。哈哈哈。。再說現在你們那麼忙，病人那麼多，他們總要做調研么。”陳楚拿着快遞一邊等電梯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不是哦，嘿嘿。他居然跟在我後面找我搭訕哦。。我聽他說，現在每個醫院不管病患多不多都會有人在留守。神奇吧。”
“嗯？有這事？估計是安排吃空餉呢？好吧，或者只是被上次的災難整怕了，加強防控而已，你想想現在那麼多層出不窮的病毒。不得不防呀。”
陳楚又來到鴻泰雅苑四棟201，最近這個死胖子的快遞挺多的。每隔兩三天就有一個快遞，從文件到小包裹大小不一。隨着每次陳楚的按時送達，這個死胖子也不再是板着一副臉啦。偶爾也會聊會天。
陳楚敲了下門，等着猥瑣的小胖子。一邊和趙曉莜聊天解悶。
“楚哥，楚哥，看到請回答。”一個消息和緊急呼叫的表情包緊接着發了過來。
“啥事呀，曉莜，哥哥在拯救世界呢。”陳楚又敲了下門。
“呸。哈哈哈，那個呆鵝居然想約姐姐我去吃晚飯，姐姐我賞給他一個後腦勺，姐是那麼容易約的嗎？”趙曉莜炫耀到。
“哎喲喂，好不容易碰到個眼瞎的，你得把握機會呀，不然，哥哥真替你擔心啊。”陳楚日常作死，嘴賤起來。
沒等趙曉莜回信息，這邊門開了。今天小胖子一臉憔悴，顯得很邋遢。破天荒得把陳楚讓進家裏了，而不是在門口嘮嗑。
小胖子名叫周勇。從快遞上早就了解到了。看着小胖子邋遢萎靡的水桶身材，陳楚一腦門的黑線，真夠名不副實的啊。
“周胖。。額。。周勇，你怎麼啦？你這一茶几的空易拉罐，你這喝了多少呀？”陳楚熱情（假笑）地問候。
周勇自嘲的笑了下，“沒事，我朋友都叫我周胖子，你也叫我周胖子吧。”陳勇自己坐在沙發上，然後從堆滿衣物的沙發上清出一個空位請陳楚坐。
“畢竟現在朋友見面也不如和你見面的次數多。”陳勇聳聳肩，揉了下發澀的黑眼圈。
陳楚想了下發現居然無法反駁。雖然開始認識的時候有點齷齪，但是相處時間久了，發現也不是那麼盛氣凌人的。可能第一次送的快遞確實很重要罷了。這麼一想陳楚也釋然了，不再端着，直接就坐在沙發上。
“沙國完了。”周勇看見陳楚坐下，臉上露出輕鬆點的微笑。然後吐出一個爆炸的消息，或者謠言。
陳楚剛坐下，屁股還沒坐實了又驚訝的站了起來。看着周勇憔悴的臉龐，一桌子的狼藉。嚴重懷疑他是在“逗你玩。”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呵呵。沙國已經完了，或者正在滅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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