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街上的瘋子
第二天清晨,街頭上的人圍着墨風,而且還不住的指指點點,像是見到了一個怪物一樣感到稀奇。
確實,現在墨風的樣子很不好看,引來周圍人的圍觀也不足為怪。
墨風和叫花子擁抱在一起,可能是夜晚的寒氣重的緣故吧,墨風蜷縮着的身子的樣子,像極了一條流浪街頭的狗,一身乾淨的衣衫現在也污垢不堪了,蓬頭垢面的。
墨風雖說是個江湖浪子,但,也算是江湖俠客了,雖然好酒好賭,但,他不會睡大街,更加不會和乞丐擁抱在一起睡覺,這樣的墨風在別人的眼裏很是奇怪,所以才會引來圍觀。
這時城防軍頭領鐵浪帶着一隊人馬經過這裏,當他看到墨風狼狽的模樣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
“墨風?他這是怎麼了?”
鐵浪和墨風是好友,而墨風也是他唯一的好友,因為鐵浪自己脾氣又臭又硬,對任何人說話都是冷冷冰冰的,而且沒有一句好話,所以他幹了十幾年的城防軍頭領,也沒有升過一級職位,這樣的人很可靠,也很忠誠,但是,不討人喜歡,上司不想重用,卻又離不開他。
墨風卻很喜歡鐵浪這個朋友,因為這樣的朋友夠直白,而且永遠不會因為錢出賣自己。
地上是破碎的酒罈,墨風也是一身的酒氣,周圍的人都認為他是喝醉了酒,之後便倒在了大街上,然後就稀里糊塗的睡了。
“這不是墨風嗎?”
“可不是嘛!平常這個人看着相貌堂堂,而且武功也不錯,就是太好喝酒,唉!”
“再厲害的人喝醉了也都是一個熊樣兒,哼!”
“······”
周圍不斷傳來惋惜同情,還有閑言碎語的風涼話,一個武林高手突然醜態百出,自然會引來眾人的非議,不知道墨風醒來之後看到自己的狀況,感覺會是怎麼樣的?
鐵浪聽着周圍的人的非議,心裏一時很不爽,但,也無可奈何,雖然他是城防軍頭領,手下也帶領着幾十個士兵,但是,這些個尋常百姓也沒有威脅到皇城的安危,他自然也不能毫無緣由的亂抓人了。
“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瞧的!”鐵浪陰沉着臉大喝一聲。
這裏的人都知道鐵浪的脾氣,見他黑着的臉的樣子,也都識趣兒的走開了,可是還沒等人走了,突然墨風醒來了。
一縷陽光照在了墨風的臉上,隨即他的眼睛猛然睜開,他沒有理睬周圍人的議論和異樣的眼光,忽然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臉也漲的通紅,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表情很痛苦的樣子。
鐵浪早看的異樣,現在又見墨風這般情況,馬上上前詢問情況,可是還沒等他走上前去,墨風突然飛身而起,頓時鐵浪大吃一驚,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周圍的人也是個個瞠目結舌,心裏也是好奇這墨風是怎麼了?
‘噗嗵’一聲,眾目睽睽之下,墨風一下子砸進了路邊上早點鋪門邊上的水缸里,正在蒸包子的老闆一下子被嚇了一個趔趄。
墨風一頭砸進了水缸里,周圍的人都呆住了,就連鐵浪也不知所以,而且墨風是整個身體沒在了水中,過了好一會兒了也不見他出來。
鐵浪見墨風一直在水中泡着,心裏當然是擔心的,便走上前去查看,這一看鐵浪更加吃驚了,因為水缸里的水在‘咕嘟咕嘟’的冒泡,而且冒出了蒸汽,一會兒的功夫,墨風居然把水燒開了,而且還是用他的身體,那他的身體該有多燙啊?
就在鐵浪大吃一驚的時候,突然,墨風‘嗵’的一下從水缸里飛了出來,頓時水缸崩裂成碎片,整個水缸里的水也瞬間灑向天空,周圍的路人又是大吃一驚,隨後便都四散逃跑,因為滾燙的開水澆了他們一身,都被燙的慘叫連連。
鐵浪也是驚詫不已,他從沒見過墨風這樣,平日裏的墨風雖然好喝酒,但是,也是風度翩翩的,從沒這樣癲狂過,像是中了什麼邪似的。
鐵浪的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佩刀,但是,他沒有拔出來,因為他的刀不會指向自己的朋友。
可是墨風卻是真的瘋了,一下子飛起幾丈高的墨風突然如蒼鷹俯衝一般,朝着鐵浪攻擊而來,還使出了強勁內力,整條手臂直到指尖都如鋼鐵一般,直指鐵浪頭顱而去,眼神中殺氣騰騰。
鐵浪見狀,知道此時的墨風已經失去了理智,忙將披風揚起,可是一件披風又怎能擋住墨風的鐵指寸勁呢?
‘刺啦’一聲,霎時間墨風一指撕開了披風,鐵浪緊忙後退一步,右手順勢擺動披風,幾下將墨風的右臂纏住,而後身體快速後撤,順勢將墨風拖下來,隨後一腳狠狠的踢中了墨風的腹部,‘咚’墨風居然被踢出老遠,整個人都被踢趴下了。
“啊!”
突然,鐵浪又聽到一聲尖叫,他回頭一看,只見那個和墨風睡在一起的叫花子,此時好像也是瘋掉了似的,居然抓住了他的一個手下士兵瘋咬起來。
那士兵也是沒防備,誰也想不到一個瘦瘦弱弱的叫花子發瘋起來力氣那麼大,居然能將一個身材魁梧的士兵舉起地面。
“啊······”
被那叫花子抓住的士兵叫的很慘,因為他臉頰上的一塊肉被生生的咬下來了,此時臉上血肉模糊,森森白骨清晰可見。
鐵浪看看的清清楚楚,心裏突然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感覺到害怕,他殺的人不少,見過的死人更多,但是,不知為什麼,剛才看到叫花子在自己手下的臉上撕咬的時候,他害怕了,莫名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他的全身。
‘噗呲’一刀,‘咚’的一聲,叫花子的腦袋掉在了地上,那士兵還在嚎叫着,因為小叫花子的雙手依然在緊緊地爪子他的衣服不放,即使腦袋掉了,手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緊緊地抓着不放,最後其他的同伴見叫花子已死,才上前幫忙,用刀砍斷了叫花子的手。
鐵浪說道:“快去就醫!”
救下那士兵的不是鐵浪,而是另有其人,那人身着灰色常服,可是腳上的官靴出賣了他的身份,還有手中的鋒利橫刀,那是一把中短橫刀,紋飾華麗,刀刃鋒利無比,江湖上沒見過,只有宮中的侍衛高手才佩得起這把刀。
那人盯着鐵浪冷冷一笑道:“你在想什麼?你的手下都被咬死了,你居然不出手,這可不像你鐵浪的作風啊。”說完他持刀朝着還趴在地上的墨風走去。
“石大人,你想幹什麼?”鐵浪擋在了那人的身前說道。
“鐵浪,這個人和這個叫花子一樣,癲狂行兇,剛才不是差一點就殺了你嗎,況且這個人武功高強,現在不殺了他,以後一定禍害百姓!”
“不可以,這個人你不能殺!”
“你敢攔我!”
這時墨風動了一下,接着慢慢的撐起身體,看上去很費力氣,好像很虛弱的樣子,與剛才癲狂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墨風坐在地上,滿臉的虛汗直流,臉色慘白如紙,眼睛卻是血紅血紅的,整個人像是一下子病入膏肓了一樣,他能坐起來已經是他最大的能力了,現在的墨風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鐵浪沒有退讓,說道:“我說這個人不能殺,就是不能殺。”
墨風聞言呵呵一笑,說道:“有你這樣的朋友,即使是死也不覺得害怕了。”
那個石大人說道:“那我現在就送你歸西如何?”
墨風上下大量了一番那石大人,冷笑說道:“宮中出了大事,你還不趕緊處理你的事情,誤了事情,小心小命不保啊,大人。”
那石大人突然以驚詫的眼神看着墨風,他感覺不可思議,因為墨風確實猜對了,的確在昨夜宮裏出了大事,可是這件事到現在一直還是個秘密,即使在宮中知道的人也不多,這個瘋子是怎麼知道的?
鐵浪見墨風又恢復了正常,忙過來扶起來,他還沒有問話,墨風就先向他道謝,因為剛才的一陣打鬥,將自己體內的橫衝直撞的真氣卸去了,這才保住了他的命。
鐵浪說道:“你怎麼了?剛才你差一點殺了我,知道嗎?”
墨風知道剛才自己做了什麼,但是,剛才他確實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感覺體內一股強大的力量想要迸發出來,而且越是壓制,膨脹的越是厲害,體內還有一股烈火一般的力量,從內至外不斷的吞噬着墨風的身軀。
“我不知道?”
墨風的眼神有些茫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而且昨夜裏的事情他居然忘記了,當他看到了叫花子的腦袋時,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可是昨夜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斷斷續續的出現在腦海里。
“你不知道?”那石大人怒勢沖沖,但是,礙於鐵浪在這裏,他暫時也把刀收了起來,“你這個瘋子,剛才你差一點就殺了人了,還有他,這個叫花子,你看看那個士兵的臉!”
墨風傻傻的看着叫花子的腦袋,突然,他冒出一句:“我真的誰都救不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