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語樓陷阱
“大膽狂徒,少來裝瘋賣傻!”那石大人衝著墨風大喝一聲,‘唰’的一聲,中短橫刀凌厲指向墨風。
鐵浪‘嗆啷’一聲拔出刀來橫在身前,怒視着對方,說道:“石忠烈,我知道你是皇上的近身侍衛,但是,這裏是皇城外,容不得你隨意殺人!”
墨風反唇相譏說道:“哦,原來是宮裏的石大人,怪不得如此跋扈,想殺誰就殺誰呢。”
石忠烈見鐵浪拔刀相向,心中的怒氣更加騰然而起,但是,他也知道鐵浪這個人,脾氣很不好,而且不畏強權,即使是上司犯案,也秉公處理,如果今天自己執意要殺死墨風,那與鐵浪之間這一仗是免不了了。
墨風見情勢僵持住了,如果真打起來,對自己的好友鐵浪也不利,忙說道:“石大人,你不要誤會,剛才我是有些失態,那是因為昨夜遇到了兩個奇怪的人,發生了一些事情。”
石忠烈一聽,馬上警覺起來,問道:“嗯,什麼事情?”
墨風便將昨夜裏的事情說了出來,但,也不是全盤托出,因為他對昨夜的事情忘記了不少,只是還記得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
石忠烈聽完之後,沉思一番之後,說道:“如此說來,真的是江湖異士所為了。”
墨風說道:“皇城裏出了什麼大事?”
石忠烈滿眼不屑的說道:“沒事,即使有事也不關你的事!”
墨風也不再說話了,畢竟石忠烈是宮裏的人,還是皇帝的近身侍衛,自己倒是無所謂了,可是鐵浪不同,雖然只是個外城城防軍頭領,但是,如果今天鬧得太僵的話,保不齊這個石忠烈會假公濟私針對鐵浪的。
這時石忠烈看向鐵浪,說道:“鐵浪,快帶我去風語樓吧,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
鐵浪已經冷冰冰的說道:“是,大人。”
聽聞石忠烈是奔着風語樓去的,墨風一下子好奇了起來,因為風語樓是江湖上信息流通的地方,任何人可以在這裏花錢買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而且還是殺手的天堂,在這裏,只要認為自己有能力,就可以搶的紅花榜,然後賺取應得的賞金。
有人說風語樓是一個骯髒血腥的地方,也有人說這裏是一個公平的地方,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只要能力夠強,就可以獲得足夠的金錢。
風語樓是江湖人的聚集地,朝中官場的人自然來的很少,但,也有人會來。
石忠烈是墨風見過來風語樓的最大的官,雖說官階只是侍衛,但是,他是皇帝身邊的人。
墨風可以猜到宮裏出了大事,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不過現在看到皇帝的近身侍衛來到了風語樓,一定是皇帝允許的,或者安排的,既然皇帝都要求助江湖人,那一定是皇帝解決不了的事情,連皇帝都解決不了,這件事當然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你怎麼了?”鐵浪見墨風又在發愣,以為他又出了什麼事,忙問道,可是墨風好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發獃。“哎,你怎麼了?”
“哦,沒事。”墨風這才緩過神來。
鐵浪說道:“我們要去風語樓,你現在要去哪裏?”說這話鐵浪朝着墨風的身上打量着。
墨風看着鐵浪的眼神,馬上也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這一看,他自己都覺得很尷尬,再想想自己先前做的事情,忽然,他覺得這一天是自己最出糗最狼狽的一天。
墨風想想之後,說道:“不行,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鐵浪欲言又止,最後終於說話了,說道:“你就這樣去嗎?”
“是啊,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啊。”
墨風確實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城中西市的賭場,他墨風是進不去的,因為欠賬賴賬太多,賭場已經不允許進去了,東市賭場也是同樣的情況,他全部的家財都扔進了賭場,逢賭必輸,可是還是依舊惡習不改,而現在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風語樓,因為風語樓的老闆娘喜歡他,所以在這裏他可以吃喝不花錢,偶爾還能賭兩把過過手癮。
風語樓里很熱鬧,吃飯的、喝酒的、還有賭錢的,更多的是在這裏等待紅花榜的江湖殺手。
最近江湖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天下也太平的很,連風語樓的生意都冷清一些。
石忠烈來到風語樓,走路的樣子是趾高氣揚的,周圍的人他都不放在眼裏,徑直走到櫃枱前,櫃枱里一個老先生在‘吧嗒吧嗒’的算着賬。
“老頭,你們老闆呢?我要見你們老闆,讓他出來見我。”石忠烈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只見那賬房老先生連抬頭都沒有抬頭,依然在認認真真的算着手中的賬薄,似乎石忠烈在他的眼前都不存在。
石忠烈是皇帝的鷹犬,見到他不對他恭恭敬敬的人不多,平常都是在宮裏就是這德行,今天出了宮門,氣焰更加囂張跋扈了。
鐵浪在一旁默不作聲,後面的墨風也一直在偷笑,突然,聽見‘啪’的一聲,石忠烈在櫃枱上狠狠的拍了一下,聲音不是很響,但是,一下子周圍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石忠烈這裏。
算賬的老先生依然在低頭算着帳,只是臉上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周圍的人都看得到,只有眼前的石忠烈看不到,因為在他的眼裏,這些人都是尋常百姓,都是要對他畢恭畢敬,甚至服從的人。
一家熱鬧的酒樓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一下子沒有了一點聲響,不,只有老先生在‘啪嗒啪嗒’撥打算珠的聲響,這種情況不常見,甚至墨風也從來沒見過。
終於石忠烈發覺到了不對勁,心裏一下子有些發憷了,他轉身看着周圍一雙雙異樣而又同樣的眼神,都在吃驚的看着自己,瞬間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
突然,老先生抬起頭來,不過他沒有看石忠烈,而是異常生氣的看向了墨風,老先生看見墨風之後,氣的手都發抖了,指着墨風說道:“你,你還敢回來啊你,你看看你欠的這些錢,我都對不上賬了我!”
墨風馬上嬉皮笑臉的說道:“哎呀,古老伯,你對什麼帳啊,我昨晚不就輸了五百兩嘛,這點錢對你們風語樓來說不是九牛一毛嘛!”
這位墨風口中的古老伯名叫古大富,是風語樓的賬房兼管家,這老人家做賬認認真真一絲不苟,風語樓一天最多有幾十萬兩的流水賬,但是,古老伯一筆一筆都會記得清清楚楚,絕不會差一兩錢的。
古老伯立馬生氣道:“什麼五百兩,是五百五十兩!”
墨風說道:“我墨風耍賴不奇怪,堂堂風語樓也開始耍賴了嗎?我昨晚明明只輸掉了五百兩,哪裏多出了五十兩來了?”
古老伯毫不含糊的說道:“昨晚你走時還拿走了一壇上好的酒,那是風語樓的十年陳釀,一壇最少五十兩。”
墨風故作驚訝的說道:“哇,你們宰客啊,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我哪裏知道那麼貴啊,早知道我就不喝了。”
“你,你這個賴皮貨,你氣死我了你!”古老伯知道墨風又要賴賬,因為他知道墨風是個酒鬼,一喝起酒來,天塌下來他也不會管的,別說是五十兩一壇了,就算是五千兩一壇,他也照樣想都不會想,打開就喝。
墨風和古老伯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完全不顧周圍異樣的眼神都在盯着他們倆,而中間的石忠烈尷尬了許久,只聽得墨風一直在說,他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周圍的人見沒有事情發生,很快又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該吃的繼續吃,喝酒的繼續喝酒,賭錢的繼續賭錢。
石忠烈作為皇帝的近身侍衛,一些大陣仗的場面他也是見識過不少,但是,那是官場,可這裏是江湖,他不懂江湖的規矩,也聽聞過一些關於江湖中的奇聞異事,所以他此時暫時壓下心中的傲氣。
墨風見石忠烈不再言語,臉上也有些尷尬的表情,知道他現在不知進退了,便上前呵呵一笑,說道:“不管你是多大的官,要見老闆娘,就必須是有大生意,而且先必須奉上一千兩金。”
“一千兩金?”石忠烈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隨後心中怒氣又竄了起來,大吼道:“什麼?一千兩金!你們簡直比強盜還要可惡!本······”
石忠烈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墨風和鐵浪同時盯住了他,石忠烈馬上恍然大悟,也馬上把要說出來的話給憋了回去。
鐵浪輕聲說道:“石大人,事關重大,注意自己的言行啊大人。”
石忠烈雖說只是個侍衛,但是,他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啊,想說什麼不能說,還處處受制於人,可是今天這窩囊氣,他還必須的受着,誰讓他是給皇帝當差啊,皇家的顏面是第一位的,這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必須的掂量清楚了。
墨風似乎看出了石忠烈的難處,笑道:“我想石大人肯定是出門走的着急,身上一定是沒帶什麼盤纏吧。”
石忠烈沒有說話,臉上很是難堪,這證實了墨風的話,沒得辦法,石忠烈只好將目光看向了鐵浪。
“石大人看着我做什麼?難不成你想讓我拿錢?”鐵浪是個死心眼,換成別人早就屁顛屁顛奉上了,可是偏偏石忠烈遇上的鐵浪,鐵浪是不會平白無故出錢的,而且他也沒有錢。
石忠烈頓時瞪大了眼睛,溫怒道:“算我借你的還不行嗎?”
鐵浪說道:“石大人,你也知道,我一年的俸祿也就一百兩銀子,就算我幹了這十幾年不吃不喝,也拿不出這一千兩金啊。”
這話石忠烈信,因為鐵浪是出了名的臭脾氣,還是唯一一個不會收黑錢的,這樣當官的窮是必然的。
隨後石忠烈的目光又看向了墨風,只見墨風一愣,笑道:“別看我,你看我像個有錢人嗎?再說了我現在還欠人家錢呢!”
這一下石忠烈徹底難住了,當差的時候,都是別人給他送錢,他哪裏給別人送過錢啊,所以出門也從沒帶過錢,可是現在才發現錢原來很重要,可惜他現在身上沒有。
這時一個身着素衣的女子從樓上飄然落下。
“小紅兒。”墨風親昵的叫了一聲。
只見這小紅兒回身看了一眼墨風,馬上皺起了眉頭,譏諷道:“墨風大俠,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現在已經和那幫叫花子為伍了?”
墨風呵呵一笑,自嘲說道:“唉,隨你怎麼說吧,誰讓我沒有其他的去處呢。”
小紅兒又對古老伯說道:“古大富,小姐說了,請兩位官爺上去。”
這裏所有人都的喊古大富一聲古老伯,可是這小紅兒卻直接喊名字,而且還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周圍的人也不覺得奇怪,倒是石忠烈感覺異常,更加覺得這個風語樓的老闆神秘了,而且一開始他是不知道是個女子的,現在才知道原來風語樓的老闆是個女子。
石忠烈雖然對這裏的一切都感覺好奇,但是,現在老闆娘親自接見了,也不用花錢了,心裏面一下子鬆弛了許多,還有些得意,他心想,一定是這個奇女子也是因為畏懼他是官的原因,所以才會免除一千兩金的。
鐵浪和石忠烈要上去了,墨風也緊跟其後,突然,小紅兒一把攔住了,說道:“你不能上去,而且你從現在起也不許出去。”
“為什麼?”墨風驚詫的問道。“我是和他們一起的,為什麼不能上去?還有我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你攔得了我嗎?”
小紅兒也不理睬墨風,轉身對古大富說道:“小姐說了,墨風欠咱們風語樓的錢太多了,讓他在風語樓做苦力還債,還有那位官爺的一千兩金也算在他的頭上,算是利息,什麼時候他還清了債,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什麼?他們欠的錢怎麼算在我的頭上?”墨風這時候才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了,這時候還是先溜了為好,雖然他知道老闆娘喜歡他,但是,人家的生意也要照顧啊,任他這樣胡來,以後這風語樓的規矩就亂了。
石忠烈這時得意了,在一旁冷冷笑着看墨風的笑話。
突然,墨風腳下出現了一個陷阱,陷阱是四方的,不大不小,正常人張開雙臂正好觸及不到內壁,而且陷阱深兩丈有餘,底部還布了一層鋒利的刀,橫豎有距,擺列的齊整整的,人要下去肯定是大卸八塊了。
墨風‘唰’的一下掉了下去,周圍的人都瞬間驚出一聲冷汗,尤其是石忠烈,因為他剛才就站在那個位置,幸好自己收斂了自己的傲氣,不然要是惹怒了這裏的人,或許掉下去的人會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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