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酣戰
他們成功將馬賊引誘到了雙刀集附近，如同買定離手，等待着解開篩子鐘的那一剎那。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
縱馬上了一個懶坡后，石頭望着遙遙可見的沙漠中一處孤地，眉宇漸漸舒展開。
馬賊已經追得不足五里之遙。
“希望那邊有接應……我總覺得，咱們要死在這鬼地方。”
成祿一臉悲觀，被蒙傲狠狠瞪了兩眼。
眾人繼續行進，他們不用再掩飾身形，到了這種時候，哪怕馬賊已經發現自己被誘騙了，出於怒火，也會將這股小部隊殺掉祭旗。
仇恨已經夠深了，不愁不上鉤。
漸漸的，雙刀集衰敗的土牆越來越清晰。
石頭緊緊盯着那塊彈丸之地，看不出任何伏兵或者接應的跡象。
“媽的，我們是不是被張力耍了。”
蒙傲氣得破口大罵，隨即受到了石頭狠狠的瞪視。
“首領不會放棄他的兄弟。”，石頭神色極為肅穆。
“都省點口水吧，你們沒發現，那邊有點不對勁。”，馬麟道阻止了越來越火藥味濃的兩人。
似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樣的味道。
“是血腥味！”
成祿猛然一頓，伸出手指着雙刀集的外圍土牆。
隨着靠近后，眾人赫然發現，上面，竟然隱約可見斑斑血跡！
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石頭只覺得思緒非常混亂，那空氣中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和隨處可見的交戰痕迹，毫無疑問表明這裏有過激烈的戰鬥。
一個鳥不拉屎的小集鎮，怎麼會有兵戎的痕迹！
眾人遲疑了片刻，只得硬着頭皮上前。
身後有窮凶極惡的追兵，後退更加不現實。
靠近雙刀集后，石頭終於聽到了一絲不尋常的響動。
是快刀出鞘……和弓弦繃緊的聲音。
刀客們同樣發現了異狀，紛紛防備着，直到集中一面土牆緩緩露出人影，雙方瞧見了對方的面容。
頓時，眾人都笑了。
“小子，你來晚了。”，土牆裏，孫猴子一隻腳踩在斷壁處，曬然笑笑。
石頭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他甚至有種要暈倒的感覺。
連日來的堅持和疲憊，終於被示範了出來，他想說些什麼，話在喉嚨中滾了幾次，只化作了兩個字。
“嗯，嗯。”
他點了兩下頭，笨拙的樣子惹得蒙傲和孫猴子等人哈哈大笑。
能在沙漠中看到久違的同伴，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愉快的事，同時，孫猴子出現在這裏，依舊意味着局面依舊在張力的掌握之下。
勝利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各種算計的疊加讓它向著己方平衡。
石頭等人進入到集鎮中，遠遠瞧見的彈丸之地比印象中大一些，內部居然有層疊的土屋，容納人馬數量成倍增加。
他從未想到，這裏會如此熱鬧……刀客的數量遠超預料。
足足有一百餘人，都是各個商隊中抽掉出的最精銳的漢子。
這是什麼情況？
石頭心中諸多疑問，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麼，拉着孫猴子的袖子，平靜問道。
“首領想全殲所有馬賊？”
“嘿，五哥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的。”，孫猴子打了個哈哈，有意考教石頭似的，眨眼道，“你不妨說說看你的想法。”
“……首領想全殲所有馬賊。”
石頭深吸一口氣，肯定的說道，從內心深處發出聲音。
他堅信，張力一定會這麼做。
“……你小子，是五哥肚子裏的蛔蟲么。”，孫猴子認真看了他一眼，突然壓低聲音。
“趕緊休息，等會兒得大戰一場。”
這句話無疑是十足的保證，石頭神色一喜，立刻重重點頭。
刀客們很快適應了眼前的場面，甚至激動得熱血沸騰。
土牆上那些血跡……是馬賊留下的！
無論是誰聽得這個消息，振奮精神不在話下。
石頭等人到來前，這集鎮已經經歷了兩次戰鬥，幹掉的馬賊數量有好幾十之多，全部都是尾隨孫猴子等探索小隊的尾巴。
至於那些馬賊的屍體在哪，這不重要。
反正，接下來的戰鬥會給出答案。
追兵靠近了……三百人的隊伍猶如滾滾長龍，在大漠上揚起塵埃。
匍匐在集鎮土牆上的刀客們嚴正以待，刀出鞘，弓上箭。
“這就是張力的計謀？”，蒙傲頗有微詞，雖然集鎮中等待的刀客是極大驚喜，但數量上的差距讓他在面對馬賊時毫無心理優勢。
一百多對三百人，對方之中還不乏專業的游騎，這場戰鬥哦，就算勝，那也是慘勝。
所以他大聲質問着石頭，事實上是向孫猴子發牢騷。
“你懂個屁，好好打便是，五哥什麼時候吃虧過？”，孫猴子大之咧咧的悶哼着。
他威信可比石頭高多了，一句話便將刀客們的疑惑全部堵了回去。
大戰在即，任何動搖軍心的舉動都要不得……蒙傲明白這個道理，看到先前埋伏在此地的刀客們一臉淡定的神情時，明智的閉了嘴。
“嗚嗚。”
號角聲響起，那些馬賊顯然發現了雙刀集的異狀，他們吹響號角集結人馬，整備好隊形后再做打算。
陷阱是瞞不了人的，在如此躁動的聲音下，集鎮中那些居民早就該亂作一團，絕不會如此寂靜。
但馬賊們並不打算遲疑不前，他們只需要稍事休息，然後就仗着絕對雄厚的實力，一鼓作氣踏平這個集鎮。
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詭計都顯得幼稚可笑。
“嗚嗚。”
號角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又急促又有力，馬賊們紛紛動了，他們策動馬力，奔騰起來。
迎接馬賊的，是茫茫羽箭！
雙刀集佔據位置地理上的便宜，馬賊衝上來得仰攻，而刀客們只需要將箭矢居高臨下射出去。
通常這種距離只能射出三箭左右，但沙漠地形限制住馬力，讓刀客們有了多次射擊的機會。
羽箭跟雨點似的落下，伴隨着馬賊們的慘叫聲。
衝到集鎮的土牆前，足足有三十多人倒在了地上。
接下來是白刃戰的開始……孫猴子第一個翻出土牆，彎刀狠狠砍在第一個露頭的馬賊臉上。
血霧砰的一聲瀰漫開，同樣的場景接二連三上演。
刀客們和馬賊很快打成一團，各種兵器入肉和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這是一場亂戰。
石頭在人群中機械的揮舞着彎刀。
他早已渾身是血，差點連刀都握不住……算上剛剛倒在面前的對手，已經殺了足足三人。
換做半年前，這個結果根本無法想像。
身上的血大部分是敵人的，少部分是自己人的……刀客們目前在傷亡交換比上佔優，但人數上的劣勢讓這個優勢正在一點點被蠶食着。
而且，作為屏障的土牆支持不了長時間的戰鬥。
一旦這面牆坍塌，他們將直面更多的馬賊突入，傷亡會迅速增加。
沒有後手，這場戰鬥必輸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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