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官鈺,謝謝你
“荒謬!”福忠氣急敗壞道,這丫頭不簡單,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給寧王面子,他若是不出手教訓,豈不是讓寧王在將軍府鬧了笑話?
主意一定,福忠迅速出掌,掌風狠毒,是他慣用的化風摧骨掌,虞稚神色一沉,倏地抬手,五指併攏硬生生接了他這一掌。
在二人僵持之際,上官亭目光閃亮地看着毫無懼意的虞稚,不禁低聲對兩個目瞪口呆的特使說道:
“看吧,我就覺着這姑娘氣度不凡,原來武功也深不可測,以前福老頭憑着那化風摧骨掌可沒少為難我們,這下來個人治治他,真是痛快!”
左特使微微皺眉,“可是,你不覺得這虞姑娘的身份奇怪嗎?能混進寧王府里,自然不會懼怕咱們將軍府,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切勿讓她傷了將軍。”
右特使隨即點頭,表示同意。上官亭不禁翻了白眼,這兩個榆木腦袋。
“你沒聽那姑娘說嗎?她是為了將軍而來的,我猜她一定喜歡將軍,又怎會傷害將軍呢?”
“你如何得知虞姑娘對將軍是真心的?”兩個特使一頭霧水,齊齊問道。
“女人的直覺!”上官亭略微自豪道。
兩個特使瞬間閉口不言,話落,另一旁的虞稚手掌微微使力,福忠便不敵對手,連連後退,他捂住胸口,方才運氣不當,差點沒命了。虞稚被福忠的掌力所波及,身子不穩連連往後,忽然,後背貼上一隻溫熱的手掌,待她站穩后,有些無力的身子靠進了一具寬厚溫熱的胸懷。
虞稚身子一僵,身後散發的陣陣寒意以及吐納在她頭頂的溫熱氣息,是他!上官鈺!虞稚倏地抬眸,目光便被吸入那無涯的鷹眸中,上官鈺硬朗的臉便印入眼帘。
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向來囂張跋扈的福忠會輸在一個姑娘手中。寧王面色一沉,雖被外人稱為文弱書生,但打狗也要看主人,他輕移腳步,大手扣住虞稚的左臂,道:
“虞姑娘,我想你該跟我回寧王府好生交代了。”
一句普通的話語被他說出來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只怕跟他走了,會被欺壓得骨頭都不剩。虞稚皺着眉頭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寧王力氣竟如此大,像鐵鉗一般將她禁錮住。
怎麼辦?
虞稚心頭第一次出現驚慌,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強硬的對手。
忽然,另一隻手臂被另一股大力扣住,虞稚疑惑抬眸,卻見上官鈺陰鷙的面容上寒意俱現,鷹眸裏帶着不容置疑的沉穩,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響起。
“這個人,我來審。”
晉王怒了!福忠心下一驚,如今邊關雖安定,但兵權至今都無定數,若此時寧王與晉王撕破臉,後果不堪設想。他捂着發疼的胸口,急忙喊道:
“寧王!”
只這一聲,寧王瞬間便撒手了,彷彿又恢復了他謙謙君子與世無爭的模樣,如此多變的人,性格要麼能忍要麼早已扭曲。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打擾晉王了,告辭。”寧王微微後退,目光卻死死盯着虞稚,直到轉身才收回。
見寧王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左特使朝上官鈺作揖,道:
“將軍,這虞姑娘如何處置?”
雖然方才將軍說要親自審問她,但左特使卻並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她,將她放走肯定不行,若是關押起來,好像也說不過去,萬一傳出將軍關押愛慕他的女子,豈不令人恥笑?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上官亭上前幾步,躬身道:
“將軍,不如將虞姑娘交給屬下看管吧,屬下定當好生管教她。”
虞稚看着他們一副為難的模樣,不禁抬眸看了看上官鈺,雖然上官鈺看上去冷冰冰的,氣場嚇人,但他好像也沒做什麼壞事。想起方才後背上支撐的那隻溫熱手掌,虞稚頭腦一熱,道:
“上官鈺,謝謝你!”
虞稚真誠地看着他,由衷地感謝,離她取得黑玉又近了一分,她高興壞了,只要上官鈺不將她趕出府就行。
“凌風,將她逐出邊關。”淡淡吩咐完,上官鈺轉身離開。
左特使應了聲,“是。”
什麼……情況?虞稚呆愣在原地,逐出邊關?那她豈不是連將軍府的毛都碰不到!左特使上官凌風抬了抬手,道:
“虞姑娘,請吧。”
上官亭立即攔住他,笑道:
“我來吧,我送她去關外。”
不等上官凌風答話,上官亭便拉着虞稚離開了,上官亭帶着虞稚在長街上閑逛,見虞稚一臉失落,不禁說道:
“喂,小捲毛,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直呼將軍的名諱!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上官亭見她頭髮卷卷的,便戲稱她為小捲毛。虞稚不以為意,道:
“名字取着不就是讓人喊的嗎?還有三六九等之分啊,你們人類真是規矩多。”
“我看你是人小膽大,不知天高地厚。得罪寧王也就算了,還要把咱們將軍也得罪了,現在好了,你要被趕走了。”
一想到這個,虞稚就覺得心間一股無名火,上官鈺是個混蛋!她在心間將他臭罵了一萬遍。虞稚氣呼呼說道:
“我才不離開!我就要留在將軍府!”
“有志氣!”上官亭開心地握住她的肩,虞稚見她一臉笑容,不禁問道:
“亭姐姐,你有何妙計?”
上官亭賣了關子,略一思索道:“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對咱們將軍芳心暗許了?”
怎麼可能!虞稚在心底吶喊,上官鈺那個冰山臉,看着都冷,她怎麼可能喜歡他。更何況,想起族人的滅亡,她本就懷着愧疚,一心想要贖罪,又怎能只顧自己兒女情長。
見虞稚沉默,上官亭篤定她喜歡將軍,隨即又長長嘆氣。
“唉,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看上我家將軍,就算我家將軍卓爾不凡,人中龍鳳,你也不該對他動情的。但如今木已成舟,我也不忍將你驅逐,這樣吧,我就將你偷偷藏在將軍府里,如何?”
虞稚眼前一亮,激動道:“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亭姐姐!”
只要還能留在將軍府,就有希望。
傍晚時分,上官亭在府里轉了兩圈,最終將虞稚安排在廚房,只因廚房缺人手。於是,虞稚用灰色頭巾將捲毛捂住,白日用面紗遮住臉,她裝聾作啞,終於騙過了廚房裏的廚娘們。廚娘們在灶台旁生活煮飯,虞稚則負責在一旁洗菜。
晚間炊煙裊裊升起,帶着火炭味的米飯讓人食慾大開,虞稚站在一旁看着大娘掂勺爆炒豬肝,香味入鼻,勾出體內饞蟲。
灶台另一邊的廚娘熟練地用刀颳走魚鱗,三兩下便將清魚入鍋,放上蔥蒜后蓋好鍋蓋開始煮魚。
虞稚摸了摸肚子,獨自遠離廚房,上官鈺去了校場練兵,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印入腦海,她為何不去校場找他呢?
主意一定,虞稚便悄悄離開了將軍府。天色漸晚,走在破敗的小衚衕內,晚風吹起,帶着不易察覺的危機。虞稚眼一沉,清澈的眸子環顧着前後以及房屋上站立的暗衛。四周一片寂靜,只為風中涌動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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