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將軍的初吻
邊關的黑夜來得很快,深藍的夜幕上幾顆星子忽隱忽現,空氣中帶着與京城不同的風沙氣息。很快,這詭異的靜謐被一枚亮晃晃的手刀打破。
暗衛一擁而至,晚風吹動虞稚面上遮蓋的白紗,她身子微轉,躲開前方暗衛的刺殺之後迅速抬腳踢開身後襲來的暗衛。黑衣暗衛宛如暗中出動的毒蛇,甩脫不得,一旦糾纏卻無法脫身。
漆黑的巷子深處,虞稚與那些武功高強的暗衛糾纏,在過招的間隙虞稚微微斂眉,倘若與他們繼續糾纏下去,她必定得不到什麼好處。為今之計是要速戰速決,否則她必定葬身此處了。
“你們是何人?”虞稚冷聲問。
“你不需要知道。”
“你將葬身此處。”
虞稚後退幾步,隨即騰起身子凌空踏上屋頂,腳步剛站在青瓦上,四周便被暗衛緊緊包圍。看來這群人是要置她於死地,只是她未曾得罪過誰,就算是今日頂撞了寧王,倒也不至於派這麼多暗衛刺殺她。
“哼,你們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
虞稚素手一揚,只見一條薄薄的鮫綃在夜空下飛揚,長長的鮫綃上有晶亮的東西在閃光,虞稚隨着鮫綃旋轉起舞,那閃亮的東西隨着旋轉飛射出去,直直劃破暗衛的脖頸。下一瞬,眼前的暗衛倏地倒下,虞稚冷冷收手,那薄薄的鮫綃便宛如藤條一般緊緊纏上了她的腰間,與柳腰上的灰色腰帶融為一體。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死去的暗衛,每一個暗衛染血的脖頸上都有一個薄薄的發光晶片,仔細一看,竟是魚鱗。
沒錯,虞稚不是普通人類,她是鮫人。
相傳鮫人人身魚尾,普遍長相漂亮,眼淚化珍珠,魚鱗可入葯,鮫人善織鮫綃,鮫綃極薄,入水不濕,凡人肉眼都難以察覺,鮫綃極具韌性,刀難割斷,箭難刺破。鮫人會用鮫綃做好看的衣裳,但虞稚身份不同,自然不會親自織鮫綃。
出門一趟還被人追殺,虞稚心情很不美好,本來想着去校場尋找上官鈺的,可如今卻沒了心思。此刻她反而冷靜下來,仔細觀察那些暗衛,在其中一個暗衛的懷中摸出了一塊銅製令牌,令牌上用古體字刻了一個字,虞稚看不懂,她將令牌收好,隨即轉身離開。
寧王府。
“少主,派去的探子回報說,京城中沒有叫做虞稚的女子,她似乎不是朝堂中人。奴才猜想或許是江湖裏哪個門派的女弟子。”福忠站在一旁,盡心儘力地彙報。
寧王趙七手執茶杯,悠然地喝下一口,白玉般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如此奇特的女子,若是出身江湖草莽,那便早已傳開了。她的身份,想必沒有那麼簡單。”
“少主說的對,老奴會繼續派人監視她。”
趙七不語,手指轉動着茶杯,看着杯內清茶泛起漣漪,計謀上了心頭。
……
當晚,上官亭與左右特使跟着上官鈺回了將軍府,眼尖的她在長廊轉角看到了遮着面容的虞稚。上官亭雙眸一亮,隨即她低低說道:
“將軍,屬下覺着有些疲乏,先行告退了。”
上官鈺微微頷首,隨即大步離去,左右特使緊緊跟隨。
上官亭將虞稚帶到了西苑的牆角,四下看了看,低聲說道:
“小捲毛,你膽子真大,如此冒失出現在將軍面前,你不怕他降罪於你?”
虞稚清澈的水眸里閃過一絲狡黠,“有你保護我啊,分明是你留下我的,上官鈺就算怪罪也輪不到我。”
上官亭輕輕哼了一聲,隨即正色問:“你找我所為何事?”
虞稚從懷中拿出從死亡暗衛身上搜出的令牌,遞給上官亭,“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上官亭拿着令牌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隨即將它還給她,搖頭。
“我從未見過這個東西,而且上面寫的是古體字。不瞞你說,我從小便不喜讀書,認識的字也不多,整個將軍府能識別古體字的恐怕只有將軍了。”
“那你可否幫我問問上官鈺?”
上官亭立即瞪大眼,雙手左右搖擺拒絕她,“你可別害我!將軍無比聰明,我要是替你去問他,他一定心生疑慮,到時候我可就要遭殃了。”
看來上官亭是沒有辦法解釋令牌的來歷了,難道只能去問上官鈺嗎?虞稚托腮陷入沉思,隨即眼前一亮,有辦法了。
深夜,上官鈺按時就寢,剛一躺下便聞到一陣香味,這味道聞過一遍便熟記於心,昨晚的那個女賊,原來她沒走。上官鈺鷹眸一沉,他的手下辦事不利,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會來此偷襲,還是用一樣的手法,真是愚蠢!
虞稚小心翼翼地溜進了屋子,她熟練地找到上官鈺的床,左腳站在地上,右腿跪在床邊,整個身子傾了過去,還未靠近上官鈺,房內四周的燭火倏地亮了。
虞稚整個人用着尷尬的姿勢僵在那裏,眼前是上官鈺放大的臉以及充滿寒意的鷹眸,虞稚倏地屏住了呼吸,還未反應過來,下一秒天旋地轉,她又如昨晚一般被他壓在身下。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你可知夜襲將軍府是死罪?”低沉的嗓音冷冷響起。
虞稚動彈不得,大眼轉了轉,隨即說道:
“其實,我是來認罪的。”
上官鈺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本來是按照你的命令離開邊關,但誰知在半道有人暗殺我,好不容易逃脫了追殺,誰知我又逃回了將軍府,但一想到將軍驅逐我的命令還未執行,於是我便來此認罪啊。我有罪,罪在沒有聽你的話離開。”
虞稚噼里啪啦說了一通,而上官鈺竟然也好脾氣地聽着,她說完便緊緊地看着他,而上官鈺卻是沉默着,鷹眸也死死鎖定她。
他是不是不相信她的話?虞稚內心糾結着,隨即解釋: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從暗衛身上找到了令牌,只是不認識上邊的字……”
上官鈺鬆開對她的制約,起身站在一旁,虞稚也迅速坐起身子,經過方才一陣的掙扎,她的髮絲有些凌亂,長長的捲髮披在肩上,顯得她無比慵懶,嫵媚動人。
上官鈺迅速移開目光。
虞稚將令牌遞到他面前,“你看看,這上面寫着什麼字?”
上官鈺冷冷掃了一眼,眸光微滯,隨即冷冷轉身。
“你走吧。”
什麼意思?他方才看到令牌后明明有着反應,顯然是認識這令牌的,為何卻讓她走?虞稚下床繞到他面前,抬頭看着他。
“你認識這個令牌對不對?”
“不認識。”
“好!你不說,我就不走,那暗衛武功高強,保不準會來將軍府,到時候你這府里雞飛狗跳就好玩了。”虞稚洋洋得意說道。
“就憑你闖我府邸,我便可以殺了你。”陰冷的嗓音顯示着主人的耐心已經完全耗光。
哼!這人真是冥頑不靈!虞稚生氣了,倏地攀住他的雙肩,踮起腳尖,好看的菱唇印上了上官鈺薄涼的唇。上官鈺渾身僵硬,第一次愣在原地任由虞稚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可是嘴上的疼痛卻沒能讓他回過神。
堂堂一個將軍的初吻,就這樣被一個丫頭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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