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雨欲來
鸞羽請客吃飯的地方，在學校食堂。
一人一碗牛肉板面，後來覺得不妥，又給她加了個蛋。
兩人所在的位置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鸞羽目光掃過，他們迅速低下頭，噤若寒蟬。
“他們在議論什麼？”
鸞羽把她偷偷夾過來的蛋夾回去，依依眉眼含笑道：“我說他們是在羨慕你，你信嗎？”
鸞羽沒好氣的說：“吃你的面去。”
依依抿着嘴笑了。
操場上坐滿了熱戀中的情侶，鸞羽好不容易找到了個空地坐下，依依挽起長裙，抱着腿坐在身旁。
夜空很藍，保陽城很少能看到這樣清澈的夜空，月光柔柔撒下，鸞羽低頭，與的目光接觸在一起。
月色很美，風也溫柔。
兩人慢慢靠近，鸞羽的手輕輕按在她的手上，她明顯顫抖了一下，臉頰上迅速攀上了一抹紅暈。
她羞澀閉上眼睛，等待那一刻來臨。
鸞羽心臟狂跳，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溫熱的鼻息。
就在兩片嘴唇即將接觸的剎那！
鸞羽眼前出現了一個畫面！
依依穿着長裙站在教學樓樓頂上，風吹着裙擺，她回頭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縱身躍下！
鸞羽呆愣在原地，依依睜開眼睛，難掩失望。
不過她很快釋然，握住鸞羽的手歡快道：“我們走吧。”
回去的路上，鸞羽一直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依依拉着他的手，低頭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女生宿舍樓下，依依捏着裙角戀戀不捨道：“那我走了啊。”
鸞羽點了點頭。
依依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捂着臉小跑離開，到門前又轉過身來，揮揮小手。
鸞羽立在那裏，如一尊雕塑。
老頭說，那個畫面不是他搞得鬼，而是鸞羽自己“看到”的。
她生前最後的畫面。
電話響了，鸞羽麻木接起，裏面傳來馮胖子焦急的聲音：
“鸞子，你和她在一起了？”
“嗯。”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良久，馮胖子嘆了口氣說：“我發你微信上，你自己看看吧。”
打開微信，消息提示不斷湧出來，最上面是依依發來的幾個可愛表情，鸞羽會心一笑，回了“壞笑”表情。
馮胖子轉了篇帖子過來。
鸞羽和依依共進晚餐的畫面被拍下來掛在上面，下面評論上千條，鸞羽一條條翻下去，面如冰霜。
“新的接盤俠出現了！”
“這女的又出來禍害人了！”
“公交車都有人喜歡？這世界怎麼了？”
“這麼帥的小哥哥，可惜了。”
……
鸞羽雙眼紅光暴漲，鮮血湧出，卻瞬間蒸發。
耳邊響起炸雷般的聲音：
“伏！”
紅光瞬間消失，鸞羽喘着粗氣，笑容癲狂。
“老夫清楚你內心的憤怒，但你需極力剋制，鬼眼尚且不穩，倘若你怒極失控，將面臨難以想像的懲罰。”
鸞羽死死攥着手機，一步一步消失在夜幕中。
接下來的日子沒課時鸞羽照常去甜品店幫忙，依依偶爾也會過來陪他。店裏的客人明顯減少了，青兒對此也沒有多說，只是時常神色複雜看着鸞羽。
馮胖子等一眾朋友們對此事閉口不談，鸞羽每天和她一起吃飯散步，感情迅速升溫。
她在他手腕上繫上一條她綁頭髮的紅繩，得意洋洋道：“這樣別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人啦！”
鸞羽笑着揉了揉她的頭。
在鸞羽心裏，依依是個好女孩。
因為她平時穿衣風格的緣故，很容易引起旁人的非議，再加上她性感漂亮，身邊經常圍繞着許多男生，慢慢的學院裏就流傳出她品行不端的流言，然後全校都知道了藝術學院有個作風放浪的女學生。
那些流言蜚語，像一把把利刃，插在這個花季少女的心上。
天知道她做了多久的心理鬥爭才鼓起勇氣站在了他面前。
原本她以為，有了他，能和他在一起，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可當她逃離黑暗，黑暗卻再次降臨在她身上。
那天下着小雨，正在洗盤子的鸞羽，接到了依依的電話。
電話中的她泣不成聲，只是不停說著：“我沒有。”
馮胖子冒雨衝進甜品店，二話不說拽上他跑了出去。
一路撥開人群，鸞羽在辦公室角落裏看到了衣衫凌亂的依依。
弱小、可憐、又無助。
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鸞羽脫下外套，將她擁入懷裏，揉了揉她的頭說：“好了，沒事了，告訴我，怎麼了？”
依依的眼淚頓時涌了出來，埋在他懷裏不停搖頭。
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這個臭婊、子勾引院長被人抓個現行，現在又擱這兒裝可憐！呸！噁心！”
依依掙脫懷抱歇斯底里喊道：“我沒有！明明是他！把我叫進辦公室對我動手動腳！明明是他！”
兩鬢斑白的院長坐在椅子上，一臉無辜。
“明明是你！我看你就想要那個外出交流的名額！真是不要臉，院長那麼大歲數力氣能有你大？平常就打扮的跟個騷狐狸似的，你是有多缺男人啊？臭婊、子！公交車！”
依依發瘋般衝出去，鸞羽一把將她拉回來，緊緊抱在懷裏。
院長緩緩開口道：“依依同學，你想要那個名額可以啊，你又何必…唉！”
依依死死盯着他，目眥盡裂。
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看這男的也是個辣雞，真是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滾你、媽！”
馮胖子一巴掌掄圓了抽在那說話的女生臉上。
場面頓時陷入混亂！
烏雲逐漸籠罩在晟名大學上空，雲中隱有雷光閃動，甜品店中青兒暗道不好，抓起櫃枱下一個木匣火速奔向現場。
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開來，背對眾人的鸞羽身體遏制不住地顫抖，兩顆眼球徹底變成紅色，鮮血瘋狂湧出，又瞬間蒸發！
老頭再也保持不了高人形象，氣急敗壞罵了幾句髒話，竭盡全力壓制失控的鸞羽，怒吼一聲：“報警！”
嘈雜的人群霎時間安靜下來，院長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鸞羽恢復平靜，低聲安慰了一下早已看傻的依依，掏出手機撥通了小女警的電話。
“馬上封鎖晟名大學區域網絡，另外通知邵焱，讓他派人過來。”
電話那頭嗤笑道：“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你以為…”
“別他、媽跟我廢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他媽讓你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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