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的代課老師
今天上午有連堂,三節“現代文學史”課。
老天,殺了她吧!
這對於從小到大都是語文渣渣的遇安來說,被調劑到中文系是上帝跟她開的最大的玩笑。
她的大一是浪過去的。遇安早已被魯迅郭沫若巴金茅盾曹禺折磨得死去活來。想轉專業,自己又沒有這個聰明腦子去學習,更沒有堅持不懈的毅力。
還是算了,六十分萬歲。
遇安和兩個舍友一直都是形影不離。流蘇和吳小格,一個大學霸一個小學霸。
她們提前了五分鐘到教室,班裏的出勤率高達百分之百,竟然還有一些其他班的人來蹭課。
小格還特地掏出手機看了一下課表,沒走錯教室啊。
這些老油條們,開始奮發圖強了?
三人一頭霧水地在角落找了位子。
流蘇轉頭問身後的女生:“今天什麼情況?”
紅衣女生有些激動地說:“你們不知道嗎?我們的老師出差了,明天才可以回來。所以他找了一個代課老師,聽說,很年輕,長得超級帥。”
遇安一聽到有帥哥,立刻轉頭,眼睛發亮,“你確定?”
“嗯,千真萬確!”
這時,本來鬧哄哄的教室突然變得十分安靜,遇安連身邊的吳小格吞口水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男人邁着穩健的步子,從容地走進來。
白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鬆開了,袖子被整齊摺疊成七分狀,嚴謹正式中不乏休閑慵懶。剪裁恰當的黑西褲,鋥亮的黑皮鞋,大長腿一覽無遺。
右手中指修長,隨意搭在書的邊骨處。高挺的鼻樑處架着一副銀絲眼鏡,鏡片上的白光一閃,犀利冷淡的眼神已掃過了教室的每一張臉。隨後拿起筆,在一個本子上寫了一點東西。
“年齡23,身高183,體重135......”遇安把書豎起來,露出一雙眼睛,嘴裏嚷嚷着。
男人抬頭,視線剛好跟遇安對上了。一秒之後,淡淡地移開了。
遇安趕緊把腦袋縮起來,小心臟砰砰砰,總覺得講台上的男人聽得見。
流蘇拿筆輕戳了,順便遞了張紙巾給她,提醒說:“安安,口水。”
“......”
“女人啊,就像一頭饑渴的猛獸。”小格低頭“吃雞”,還抽空搖頭嘆息。
遇安沒好氣地翻她個白眼。
這個成天只知道王者和吃雞的女人,是永遠不知道男色的魅力所在的。
遇安認為,除了十年前的那個鄰家的漂亮小弟弟之外,講台上的男人,是她至今為止,遇到的唯一一個可以再次把她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
“同學們,我是你們今天的代課老師,現在開始上課。”低沉冷漠,連聲音都有着無法言語的魔力。
“請大家翻開書本的56頁......”
“老師,”遇安前面的一位漂亮女生舉手,大膽地問:“您叫什麼名字啊?”
他抬頭,扶了扶眼鏡,淡淡地開口:“我姓齊。”
教室里沉默了一會兒,齊老師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清冷的眼神,溫和的語氣,卻有着莫名的威懾。
大部分人要麼低頭,要麼搖頭,就像是一群認錯的孩子。
“我們繼續上課。”
這位代課老師知識淵博,不僅將作家作品分析得頭頭是道,還會延伸出很多課外知識,特別是將繪畫攝影之類的藝術融入了文學世界。這差點會讓人誤以為他是搞藝術的。班上原本只會低頭睡大覺玩手機的同學,紛紛聚精會神地聽課。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老師很養眼。
三節課很快就過去了。放學的時候,有幾位女同學十分大膽地走上講台,跟老師要微信,但都垂頭喪氣地回來了,甚至還有個女生是紅着眼睛。
估計被拒絕慘了。
這個可以把教室的溫度降到冰點的男人,還真是狠心啊。
流蘇壞笑着,湊過來:“安安,要不要去試試看?”
“不要了吧,我應該不行......”遇安頗沒自信,但心底躍躍欲試。
小格背起書包,說:“安安,磨磨唧唧的,這可不像你啊。”
確實,誰都可以害羞扭捏,就她唐遇安不行。之前,遇安不小心弄爛了流蘇的名牌禮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店有貨提供,可偏偏是非賣品。流蘇本來也沒想着要她還,但遇安性子一根筋,誰也勸不動。
於是,遇安天天對店長軟磨硬泡,窮追不捨,終於,半個月後,店長被她的“誠意”打動了,把禮服賣給了她。
遇安猶豫着,看着那個高大的男人走出了教室,心裏直痒痒。
她一咬牙,說:“等我,去去就來!”
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兩分鐘后,遇安進來了。
看着她低頭垂氣的樣子,流蘇小心地問:“不好嗎?”
遇安抬頭,立刻仰天大笑,興奮地站在凳子上,高高地舉起一張寫了一行阿拉伯數字的小白紙,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前幾分鐘,遇安在樓梯的拐角處追上了代課老師。
“老師。”
“有事?”聲音很有磁性,溫潤穩重,迷人心魂。
遇安深呼吸,盡量緩和快要撞出胸口的心臟,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是剛剛那個班的唐遇安,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
空氣瞬間凝結了。遇安低頭看腳尖,他身上的清冷氣息包圍着她的鼻尖。
慘了慘了,要被拒絕了嗎?
約莫過了五秒鐘。
“好,”他拿起一支筆,拔開筆帽,“有紙嗎?”
遇安抬頭,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看着他。
她.....她......她沒聽錯吧?
居然答應了?!
他輕笑一聲,說:“你沒聽錯。有紙嗎?”
遇安來不及溺入那溫暖乾淨的笑容里,趕緊翻書包,掏出本子,手指慌亂顫抖地掀開空白的一頁,伸了過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黑色簽字筆,行雲流水寫下一串數字。
遇安這才發現,他的左手手腕上繫着一根紅繩,隱隱褪色,但形狀紋路還是很清晰。可見,紅繩的主人對它的高度呵護。
“老師,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嗎?”她聽媽媽說過,戴紅繩可以在本命年裏保平安順利。
“不是。”他收好筆,“寫好了。”
“哦,謝謝老師。“
”不客氣。“話畢,長腿一邁,兩三步就消失了。
遇安今天心情大好,要請客慶祝。小格流蘇趁機宰她一頓,提議去校門口對面的肯德基。
她們點了餐之後,找了位子坐下。
流蘇低頭會了幾條微信,隨後抬頭問:“周健和他的兩個舍友現在也在這裏,在二樓,問我們要不要上去拼一下桌?大家也可以相互認識一下。”
“和情侶一桌吃,菜還沒上,狗糧就已經吃飽了。”小格酸溜溜地說。
遇安點頭同意。
流蘇扶額,“好吧,我跟他說一下。”
“哎呀,我忘記點聖代了。”遇安看向點餐枱,二樓樓梯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背影。
黑色t恤,藍色牛仔褲,白色板鞋,沒戴銀框眼鏡。休閑陽光,隱隱透着一些文藝氣質。
“啊!”遇安激動地大叫,“流蘇,小格,是齊老師!”
她們轉頭看過去,確實是他。
小格繼續低頭“吃雞”,搖搖頭,一副恨女不成器的模樣,“恭喜你,中毒已深。”
流蘇挑眉笑道:“一回生二回熟,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