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尋死之人
大廳之中，除了兩人和躺在地上的C.C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身影。明明如此華貴的宮殿，此刻卻只有老者那幾近癲狂的嘶吼之音，一股股悚然之意瀰漫在整個空間之中。
路易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這個衰敗的老者，近距離觀察下，他臉上那坑坑窪窪的老年斑彷彿都被鍍上了一層血色，鮮艷至極。兩頰皮膚更是鬆弛的可怕，那皺紋彷彿癩皮狗一樣堆積在一起。若不是額頭那詭異的猩紅，估計沒人會把這樣一個彷彿隨時都可能入土的老人和不老不死的CODE結合在一起。
“說夠了嗎。”
驀然，路易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老者的笑聲一頓。
“怎麼？魔法師？難道你覺得我是在虛張聲勢？”
路易伸出手，將自己頭上的兜帽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嚴肅的面龐。
“從一開始，你的話就漏洞百出，儘管你沒有迴避我所提問的CODE問題，可是你也沒有正面回答我。實際上，你讓人把我帶到這裏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掉我……”
路易頓了頓，那黑白分明的雙眸之中浮現出一抹不為人知的情緒。
“而是為了讓我殺掉你吧。”
A.A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逝，不過剎那間便被他隱藏了下去，他詭異的笑了笑：“呵呵呵……魔法師，我承認你的嘴上功夫很厲害……但是很顯然，在這個時刻你不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你即將在這裏被幹掉的事實！”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將你那充滿破綻的虛偽收起來吧。”路易搖了搖頭，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他一邊將自己那寬大的袖袍一寸一寸挽了上去一邊說道：“你故意讓我知道CODE的一切妙處，但是卻沒有詳細告訴我更多不就是想要勾起我的好奇心，讓我對CODE感興趣么。”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天在阿魯比昂發生的一切，你都知道吧。”
這句話一說完，老者的臉色頓時僵住了。他愣愣的看着路易，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和我說你是一個擁有着目標的人，你不會害怕不老不死的地獄。不過實際上，這都只是你為你自己尋找的借口，如果那個被我封印掉的人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魔法師，作為CODE的你，我想沒可能不在那裏留下些什麼，你知道了阿魯比昂所發生的一切，自然也就知道了我的手段，估計剛剛在走廊之中所發生的那場試探，其實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路易的話音一落，他手中的動作也剛好完成。只見他剛剛那挽起袖子的胳膊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青藍色奧術刻印，這正是他在阿魯比昂一戰結束后，通過真理之書所移植在胳膊上的刻印。
“呵呵……”
老者凝固的面色緩緩舒展，到了最後，他竟然笑了起來。
“沒錯，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魔法師作為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存在早就絕跡於世界，所以那名被封印在阿魯比昂的最後一名魔法師是我至關重要的關注點。”
“我無法再忍受這種漫無目的的活着了……CODE是令人痛苦的詛咒，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我來說……都是折磨！”
老者一邊說著，身上忽然開始顫抖了起來。他的腳步扭扭歪歪的向後退了幾步，彷彿隨時摔倒在地。
“GEASS是唯一能讓CODE解脫的方法，但是兩百多年來，我從未締結過一次完美的GEASS！只有註定成為王的人，才能夠擁有最完美的GEASS！而只有最完美的GEASS才擁有殺死CODE的能力！”
老者顫抖的搖着頭：“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經等不下去了！我必須要結束這一切！除了GEASS，我該怎麼死亡！對……就是你！就是你，魔法師！只有你才能殺掉我！只有你利用你的靈魂魔法，才能夠將我殺掉！”
被稱為A.A的老者彷彿失心瘋的大喊了起來，他對着路易張開了雙手，臉上早就沒了一開始的淡定和和善，反而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哀求。
“殺了我吧！你既然能夠幹掉那個被封印在阿魯比昂的魔法師，那麼你就一定能殺掉我！利用你的靈魂法術來殺掉我吧！我不能再忍受這一切了！我已經徹徹底底的瘋了！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老者劇烈的嘶吼着，那乾裂的嗓音嘶啞無比，但是他都已經吼叫到了這個地步，當初那些個站在他身後的長袍人竟然依舊沒有一個人現身。瞧着老者扭曲的面容，路易心底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情緒。但也不過片刻，他便將情緒收拾了起來，臉上瞧不見一點痕迹。
“那麼殺掉你，我能得到些什麼。”
A.A的臉上咧起了一個瘋狂而又恐怖的笑容！他從嗓子中發出一陣喀拉喀拉彷彿機器般的怪笑：“你能得到我的一切！不論你是不是GEASS，只要你能殺掉我，你就能得到我的一切！”
路易依然抬着那雙佈滿了青藍色刻印的手，他看着面前驚喜到瘋狂的老者不悲不喜：“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GEASS也能得到CODE么。”
老者悲涼一笑，他無力的垂下了自己的手臂，歪着腦袋不倫不類道：“當然……我只有CODE！我只有這個讓我死都無法去死的CODE！”
他曾將自己死亡的希望都放在了那個被封印在森林中世界上最後一個魔法師，然而他發現，就算是那名魔法師也無法殺掉他。不過秉着多一條路不如少一條路的做法，他還是在那個魔法師的森林留下了自己的記號，因此對於路易和審判長在阿魯比昂的對話，他自然是清楚的。正因為審判長誘惑的CODE和GEASS都沒能引起路易的重視所以他才故意演了這麼一齣戲碼，希望能夠逼迫路易使用自己的能力像在阿魯比昂殺掉魔法師一樣殺掉他。
可是現在，自己這簡單的戲碼被人輕而易舉的戳穿，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崩潰了。他真的不想再遭受這活着的地獄了，他真的很想死亡，只有死亡才能解脫一切！
“好，我答應你。”
老者那雙幾乎失去了靈魂的死氣雙眸突然一瞪，下一刻，他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
“你……你答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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