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羅生

第28章 羅生

燕北大學的早餐菜品全,樣式多。

中式早點可以滿足從南到北各個地方來的學生,天津的煎餅果子;XH縣逍遙鎮的胡辣湯;江浙一帶的生煎包、小混沌、拌面;廣東的腸粉等等。

不止於此,燕北大學飯堂也提供西式早餐以滿足外國留學生的口味,香腸;薯條;漢堡;麥片;咖啡;牛奶;果汁等等。

最重要的是,燕北大學的飯堂由於得到政府教育財政的補貼,飯價明顯低於校外的餐廳。

剛剛晨練結束的平凡本想悠閑地享受一頓美味營養早餐,可是事與願違,這頓早餐註定是不能愜意的。

摘下口罩的平凡不多久就吸引來了一群的女生,女生們紛紛坐在了靠近平凡他們的桌子附近。

不能坐在附近的竟然就直接站着吃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平凡。

幾個膽子比較大又自認為長相不錯的女生甚至直接過來找平凡搭訕,當然都被平凡拒絕了,被拒絕的女生魂不守舍地頹然離開了飯堂。

平凡心裏只想趕緊吃完早餐,離開這個地方。

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類似的搭訕,但並不代表喜歡這種場合。

李凌三人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悠閑看着眼前的一切,三人眼中有羨慕,但是更多的是慶幸。

草草地吃完早餐的平凡和李凌三人打了招呼后就先一步離開了飯堂,戴着口罩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對於平凡來說,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和關注中易如反掌,即使是別人在刻意地留意着自己。

回到宿舍的平凡像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書桌旁看那本褶皺泛黃的《周易通靈要訣》。

雖然沒能在飯堂愜意地在細細品味早餐,但是平凡卻絲毫沒有受到剛才的事情的影響。

二師父常言:順其自然,有些事情平凡是無力更改的,既然事情已然如此了,那就順其自然吧!平凡自然是這常言的踐行者,為了別人的想法和做法去改變自己,違背自己的行事規則總是不可取的。別人的喜和惡,同化了自己認知是可怕的。

宿舍靜悄悄的,平凡正在饒有興緻地看着《周易通靈要訣》,希望能找到點什麼特別的東西。

忽然傳來一陣“砰砰砰”急迫的敲門聲。

平凡心想李凌幾人出門是帶着鑰匙的,疑惑敲門者是誰。

平凡輕柔地把手裏的書合上,平放在碼的整齊的書堆上。

平凡打開門,只見門外站着一個腳穿黑色皺巴巴皮鞋,下身着黑色舊西褲,上身橫紋白色泛黃束腰襯衫,灰頭土臉滿頭大汗喘着粗氣的中年男人。

來人竟是考古文博學院院長裴思玉。

裴思玉見平凡打開門,二話不說地從打開的門縫裏溜了進去,在宿舍內轉了一圈,張望上鋪一番,確定屋內沒有其他人存在,而後急忙返回門口把門推上,將門閂也插上,這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靠近門邊的一張椅子上。

平凡始終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看着裴思玉的一舉一動,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裴思玉具體是在搞什麼名堂。

但他看得出來,裴思玉表現的很急切,很神秘,而且事情定然牽連到自己。

至少有一點是平凡極其肯定的,那就是肯定沒好事,因為裴思玉在平凡的信用記錄里有前科。

“有大事,我給你講。這件事很大,很大很大!”裴思玉激動地揉戳着雙手,嘴裏嘟囔着思慮怎麼開始陳述這件事。

平凡拉了張椅子坐在了裴思玉的斜對面,距離裴思玉有一米半,安靜地等待裴思玉接下來的話。

約莫半分鐘后,裴思玉氣息終於平穩下來,看着平凡沉重地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還要從1929年冬天的驚世挖掘說起。”

平凡微微點了點頭,意思是他繼續說下去。

“1929年12月2日,中國古人類學家裴文中在北京周口店龍骨山上首次發現了完整的猿人頭蓋骨,定名為北京人頭蓋骨。它的發現為人是由猿進化來的這一論點提供了重要證據。”裴思玉很激動地說著。

“1937年7月7日,日軍挑起盧溝橋事變,發動全面侵華戰爭。考慮頭蓋骨的安全問題,1941年保存於北平協和醫學院的五塊北京人頭蓋骨由美國海軍陸戰隊護衛,從北平發往秦皇島,計劃乘坐“哈德遜總統號”轉移美國。恰在此時,日軍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爆發,侵華日軍迅速佔領京津和秦皇島一帶的美國機構和設施,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列車和軍事人員包括美國在秦皇島的霍爾姆斯兵營的人員頃刻成為日軍的俘虜,北京人頭蓋骨化石從此不見蹤影。至今半世紀多了……”裴思玉說的越來越沉重。

平凡見裴思玉語氣沉重,氣憤夾雜着惋惜。

想起裴思玉的名字,他好奇地問道:“裴老頭,你也姓裴,不會和那北京人頭蓋骨發現者裴文中老先生有什麼淵源吧?”

“裴老是我很敬重的前輩,但是我和他真的沒有你想的那些關係。”裴思玉很嚴肅地說道。

平凡知道他還沒有講完,就認真地說道:“嗯,你接著說。”

“關於北京人頭蓋骨下落的線索眾多,歷史撲朔迷離。但是,我們沒有放棄任何一個線索,對它們都進行小心調查取證。可是,結果卻總是讓人無奈。”說到最後,裴思玉言語中帶着難掩的失落。

突然,裴思玉激動地看着平凡說道:“可是,最近有個好消息,也算是個壞消息。”

裴思玉頓了頓,身子稍微往平凡身邊傾了傾,故意壓低聲音說道:“最近有人在瑞士見到過一塊北京人頭蓋骨。”

平凡也感到很驚訝,畢竟北京人頭蓋骨謎一樣失蹤多年,各種線索最終也是難覓其蹤。北京人頭蓋骨竟然會在遠在西歐的瑞士現身,它是如何飄零流落到異鄉,這的確讓平凡感到疑惑和詫異。

裴思玉見平凡終於表現出不再淡然的表情,繼續說道:“據說這塊北京人頭蓋骨會在下周六的瑞士首都伯爾尼的一個地下拍賣會公開拍賣。”

平凡淡淡地嗯了一聲,如炬一樣的目光看着裴思玉,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平凡問的是你們,不是你。

裴思玉聽懂了平凡的意思——他不再是詢問自己的想法。他嘆了口氣,有點氣餒地說道:“我們當然是很想要回屬於我們的國寶,但是我們堅決拒絕‘二次掠奪’。就像今年上半年法國巴黎佳士得拍賣行不顧中國大陸民眾反對和中共政府多次敦促,拍賣中國流失海外的圓明園鼠首、兔首銅像的行為,無疑是對熱心於國寶保護者的‘二次掠奪’。無論是銅像還是北京人頭蓋骨,這些本就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的寶物,他們侵佔甚至拍賣無異於掠奪。我想這也是這次北京人頭蓋骨不敢公開,只敢偷偷摸摸地在地下拍賣會拍賣的原因。”

平凡知道有些事即使合情合理,但卻總是無法如願。這就是社會,這就是現實。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地問道:“既然如此,那你何必來找我談呢?”

“我們希望那位持有北京人頭蓋骨的先生能夠將它送還給我們。雖然這聽起來有點虛妄,但是我們還是願意一試。”裴思玉堅定地說道。

平凡輕輕地哦了一聲,淡淡地說道:“聊勝於無的希望總是好的,那這些不都是你們的分內之事嗎?你來我這裏到底為何?”

裴思玉看着平凡,略帶懇求地說道:“一是我們只是知道那邊情況部分內容,具體情況不了解;二是那位先生選擇地下拍賣,我們更不方便公開發函商談。所以,這件事想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平凡聳了聳肩,訕笑道:“喂!裴老頭,我在這聽你叨嘮半天已經不錯了,別過分哦!上次上你的當還沒有和你好好算清楚,今兒又開始打歪主意了。你真以為我是來給你做苦力的?”

“那哪能啊!你是我特意請來的,怎麼會是讓你做跑腿的呢!”裴思玉諂笑這說道。

平凡看着裴思玉那副笑容,一臉無語。

裴思玉半生來專心於研究,很少與人有太多的交往,又何曾對人諂笑過。

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實在有點彆扭。

平凡心想裴思玉雖不懂人情世故,但以他對考古的執着和執拗,他很可能會無休止地叨擾自己。

裴思玉見平凡沒有再立即開口拒絕,心裏一喜,決定放出自己最有把握的一招,繼續急忙說道:“下周一就開始軍訓了,你知道我們學校的軍訓教官是誰帶隊嗎?”

平凡雖然不明白裴思玉怎麼會突然轉換話題到接下來的軍訓,但從裴思玉的問話中,他大概聽出了這軍訓教官帶隊必是自己認識的。

“不知道。”平凡淡然地說道。

“沈映嵐是這批教官帶隊。”裴思玉笑着說道。只是他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沈映嵐?”平凡呢喃道。

平凡想起十幾年前的那個夏天,斷斷續續有節奏的蟬鳴聲,陽光下的斑駁樹影,刁蠻任性,無理取鬧的女生……

在平凡心裏,目前有兩個要盡量避開的人:一個是野蠻驕橫的沈映嵐,一個是話癆陳三省。這兩個人是持續輸出型,不停不休,熬都能把活人熬死。

裴思玉繼續補充道:“軍訓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若去瑞士一趟,我會正常給你算學分的,更重要的是可以不用擔心碰到沈映嵐。”

“還有一點,沈映嵐目前暫時還不知道你在這裏。”裴思玉看着平凡,特意強調道。

“你這是威逼加利誘啊!不就是去瑞士走一趟嘛!你至於嗎?”平凡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裴思玉高興地問道:“你同意了?”

平凡輕嗯一聲,說道:“我去見識一下這位收藏家,還有一點我不希望留下任何痕迹。”

“嗯,你放心好了。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你的特殊之處,他們只知道你是我派出的考古人員。在我看來,你比那國寶更加重要。”裴思玉認真地說道。

平凡聳了聳肩,嘆了口氣,完全沒有相信裴思玉的樣子。

“這裏面有你的新身份信息和相關證件,還有瑞士那邊了解到的情況。航班機票也在裏面,接下來你自己安排吧!”裴思玉從他的黑色公文包里取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平凡。

“你這準備的真的很齊全啊!鐵定我會答應啊!”平凡一臉哂笑。

裴思玉嘿嘿一笑,說道:“我這是有備無患嘛!你慢慢看,我先走了!”說完急急忙忙打開門就飛也似地逃走了。

平凡將文件袋打開,抽出其中的文件,一張身份信息表放在最上方。紅色水印‘絕密’二字印在上面,姓名一欄赫然兩個字: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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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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