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硬茬

平凡，平平淡淡的平，凡人的凡。名字是爺爺起的，他一直認為爺爺是希望自己做一個平平淡淡的凡人，直到多年後遇到一個凡姓家族，才真正明白名字的真正寓意。

已至九月，天空顯得格外地高，天氣顯得格外的爽，風兒顯得格外的柔。九月，已然沒有了夏日的驕陽灼日，卻也沒有寒冬的寒風刺骨，平和而安詳，溫順又和熙。

平凡不急不緩地獨自走在去往火車站的路上，不時要避讓着熙熙攘攘的行人。他已記不清多少次走在這條街道上，多少次穿過人群，又是多少次進入滿是泡麵味道的候車廳，然後多少次坐上廉價的綠皮火車開始去往世界各地了。然而這一次走在這喧囂的街道上，他還是覺得很新鮮很有趣。至於原因嘛！因為他這次出行是獨自一人，更重要的是此次的目的是為了去上學，上大學。

平凡很少在學校里待着學習，一年四季都在陪着兩個師父四處修行。故此，平凡對大學的校園生活還是充滿了憧憬的，雖然經歷世間凡事諸多的磨練，但是內心對於新奇的大學校園生活還是有些期待的。

平凡走在路上一直是低着頭的，棒球帽嚴嚴實實的遮住了一張臉。他穿着一件黑色套頭衛衣，藍色的水洗牛仔褲，一雙簡約的板鞋，一頂棒球帽，平凡的穿着顯得也是平凡簡單。這身裝扮是妹妹平瑾雅給平凡準備的，而且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這樣穿。平凡平時是沒有戴帽子的習慣的，帽子是妹妹特意準備的，而且要求一定要一直戴着。這原因也很簡單，瑾雅直接明說了，是為了遮擋哥哥英俊的臉龐，防止花痴小姑娘的糾纏。平凡對這個解釋也表示認同，畢竟這被糾纏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同時他也不喜歡自己變成大熊貓一樣讓人們看來看去。

薊封的火車站在市中心，正對着客運站。下了火車去坐汽車或者下了汽車坐火車都是極方便的。火車站是一座城市的縮影，這裏充斥了各種各樣的人。自然，和大多數火車站一樣，這裏聚集了精通各種各樣騙術的騙子。

除了KFC、德克士等全國統一明碼標價的店鋪，火車站其餘商鋪的東西基本都是比其他地方物品價格要高的。更重要的是，以高價買來的東西還可能是山寨。

平凡走進一個便利店，站在櫃架前選了一瓶非山寨礦泉水，前往收銀處結賬。

“小三子啊，今天都27了，說好的月初5號交房租的，你這拖拉拖拉這麼久了，該交租了吧？”一個滿臉鬍渣的光頭中年人對着收銀台後的年輕小伙說道。

“哎哎！劉哥說的是，小弟最近手頭緊，這就馬上給您補上。”叫小三子的年輕人轉身就往收銀櫃了找錢。

“誒，劉哥您看，小弟這全是零錢，我給您一點一點數數？”小三子恭維地問道。

“滾蛋哈！你丫給我一堆零錢？我不要。你換成整張的紅頭票給我。”劉哥嫌棄地瞥了一眼小三子說道。

恰在這時，平凡走到收銀台前，將一瓶康大爺礦泉水放在收銀台上。

“老闆，結賬！”平凡對收銀員小三子說道。

小三子看到平凡像看到救世主一樣，一雙殷切期望的眼神看着他，說道：“小兄弟，能幫個忙嗎？這大哥催交房租，可我這全是零錢，能幫忙換點錢嗎？”

小三子和劉哥的對話聲音很大，整個小超市任何角落都能聽到對話的內容，當然平凡也是聽到的。

“對不起，我沒整錢，也全是零錢。”平凡淡淡微笑着說道。

“額？一點整錢都沒有嗎？有多少換多少也行啊，小兄弟。”小三子質疑地問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沒整錢。”平凡依舊不溫不和微笑着說道。

“哦！那好吧。礦泉水一瓶一塊錢。”

“給，剛好一塊錢。”平凡在錢包里拿出一張一元的錢放在了收銀台上，拿起礦泉水轉身離開。

“老闆，一包餅乾。”一個身穿運動服，腳穿一雙千層底布鞋的約莫17歲左右的男生在平凡身後說道。

小三子看到那男生依然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樣，同樣的一雙焦急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說道：“小兄弟，幫個忙唄！這大哥催交房租，可我這全是零錢，能幫忙換點錢嗎？”

男生自然也是聽到了剛才他們的談話。

“好啊！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大哥需要多少整錢啊？”男生爽快地答應了。

“額！”小三子碰見過答應的，但是這樣爽快直接的還是頭次見，他自己不自禁的都有點錯愕。

也就一念的功夫，小三子也就反應了過來。

“這個月房租1800，我這有八張一百的，你看你那裏有十張沒有啊？我們換換。”

“十張？”男生不太確定地問道。

“嗯，十張有嗎？不行八張也行啊？”小三子看到男生質疑的表情，趕緊改口道。

“十張啊？我有，這就給你。”男生確定后，乾脆的答應了，然後拉開了運動外套，從里口袋裏抽出了一個小抽繩拉口袋，從裏面抽出了一小疊的錢開始查起來。

“嘿嘿！剛好十張，大哥給你。”男生雙手將錢交給了小三子，彷彿完成了一項神聖而艱巨的任務一樣，高興地說道。

再說平凡買了水往超市外走，目光瞟過前來催交房租的光頭劉哥，劉哥也看向了平凡。四目相對，平凡眼中映射出的是一雙淡淡狠勁的兇相，劉哥眼中閃現過的是一雙與對方年齡不符的淡定從容的微笑，但是在他看來只不過是年輕小生的謙卑，並不能引起太大的警惕。轉瞬間，大家目光分開。

平凡覺得這人有問題，但也說不清具體問題在哪裏。再往外走，他看到門外不知何時多了三個身穿破洞褲和背心叼着香煙的三個年輕人。年輕人交談着，但眼神卻有意無意的不時往超市裏看去。

平凡回頭看到正在換錢的小三子和一個男生，他大概明白了什麼。他站在超市門口的標識桿下，打開礦泉水瓶，小飲一口，眼神往裏面瞟了一眼。

“小兄弟，這是一百張十塊的，剛好一千，我給你查查。”小三子，從抽屜了拿出了一疊錢，放在手上，也不等男生反應，待男生看着手上錢時就開始快速的碼錢。

不待多時，一疊錢就被碼完了。

“小兄弟，沒問題吧？給你。”小三子將剛碼完的一疊錢交給了男生，笑着說道。

男生收過錢，開始自己一張一張慢慢的碼。小三子給劉哥使了個眼神，劉哥往外面三個人使個眼神。

隨着男生一張張的碼，小三子的眼睛轉的越快。

“嗯？不對啊？這裏面怎麼有五塊的啊？誒？怎麼還有一塊的啊？”男生終於發現錢有什麼問題。

“什麼？怎麼可能？剛才給你碼的時候可是你看着的，剛剛好一千。你想賴人不成？”小三子義正言辭地說道。

“怎麼會呢？你們騙人，根本就不是一千。我不換了，你們把錢還給我。”男生氣惱地說道。

“小兄弟，我們可都是看着的，明明人家給你一千，你現在裏面沒有一千，怎麼能和別人換一千呢？”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哥說話了，可話明明是向著小三子的。

“對啊，對啊！兄弟別鬧事啊！我們都是看着的。”一直站在門外的三個年輕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男生旁邊，三個年輕人、小三子和劉哥五個人基本把男生圍在了中間，只有向門的方向留着一條道，是給男生留的。

“你…你…你們是騙子。”男生氣惱地說道，整張臉都漲紅了。

“兄弟，我們都是安善良民，違法犯罪的事情堅決不做。你說話可要有證據啊，不然我要告你誹謗哦！還是少惹點事吧！”劉哥諷刺威脅道。

男生這是第一次出遠門，他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也不會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愣愣的站在那裏顯得手足無措。

“把錢還給他吧！我都看見了。”不知何時，平凡又回到了超市裏，已經站在了留給男生的那條道上，面無表情地說道。

幾雙眼睛都轉向了門口方向，狠狠地盯着平凡，如惡狼一般。

“果然還是個茬，小子，不要亂管閑事，大家各走各的。”劉哥最先說道，他總覺得這個男生有問題。

“我們報警吧！大哥。”男生看到有人站出來幫助自己，趕緊站在了平凡旁邊，緊張地輕聲問道。

“不要，這隻會讓事情更麻煩，我最討厭麻煩。”平凡不容置疑地說道。

“把錢還回來，我就當沒看見這件事。你們覺得怎麼樣？”平凡轉頭向著幾個人說道。

最先說話的當然是焦躁的小弟，一個小青年不等劉哥發話就罵道：“去你大爺的。”說著就要動手。

“住手！”劉哥訓斥道，“沒大沒小的東西。”

“你確定要管？”劉哥揉了一下手關節，發出卡卡的聲音，對着平凡說道。

“我確定。”平凡淡淡地看了劉哥一眼平淡地說道。

“好，兄弟們上。”劉哥從後向前一擺手，示意小弟們上。

剛才被劉哥訓過自認丟了面子的小青年張嘴啊啊喊着率先沖了過去，一拳打向平凡的面門，拳很急甚至帶着些許的拳風。

眼看一顆拳頭就要打在平凡的面門，小青年面上露出一副的得意的表情，旁邊男生露出擔心和懊悔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一擊虎掌正抓住前進的拳頭，拳頭無法再進一步。小青年滿臉的驚懼，男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緊接着，一腳已經踢向小青年的腹部，然後小青年便飛出去了，砰地一聲撞在了超市的貨架上，繼而貨架嘩啦嘩啦的倒了去。

剛才就在小青年就要打到平凡的時候，旁邊男生已經去阻止，左腳向前，右拳向前，卻沒有成功。小青年飛出，沒有了着力點，男生右拳依舊向前，右腳也向後抬了起來。

恰在這時，左右兩面小青年的拳也如期而至。平凡向下輕壓一下男生的手臂，向上輕踢一下男生的腳。巧也不巧，拳頭和腳剛好撞上和踢中左右兩面小青年的小弟弟。

刺耳的尖叫聲從左右傳來，一眼看去兩個抱着下面弓成蝦米的小青年跳來跳去。

眨眼間，一個躺在貨架邊暈死了過去，兩個嘴裏喊着卑鄙在跳來跳去。劉哥本準備等小弟們把那人好好收拾后，好好說教一下年輕人要低調。

他被帶帽男生的表現震撼了，這一定是練家子，是高手。劉哥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點眼力價的。

“這次是碰到硬茬了，我認栽。說吧，怎麼解決？”劉哥很乾脆地說道。

“把該還的錢還過來。”平凡淡淡地說道。

劉哥轉頭對已經嚇到麻木的小三子說道：“把錢還回去。”

小三子聽到劉哥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嗯嗯，我這就還。”嘴上說著手已經在找錢了。

“哦！對了。我最討厭麻煩。打架是解決麻煩的一種方式。我打架是要勞務費的，便宜點，兩千吧！”劉哥和小三子正以為還了男生被騙的錢就好了，想到被撞壞的東西，壞了就壞了，誰讓倒霉的碰見這茬，突然聽到平凡這句話差點沒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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