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制惡二法
“我回來了。“
和之前中氣十足的聲音不同，這次返回居所的慕語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而院內只有虎子一人生着火堆，這破舊院落只有兩個老屋和一個草屋，其中一個老屋子已經坍塌，而另一個則留給了天楠居住，四兒、慕語、虎子和狗兒幾人都是在草屋之中和衣而睡。
“慕語哥......“虎子有些希冀的張望着慕語的身後，但是卻不見四兒的蹤影，不由得也是嘆了口氣，邊撥弄着火堆中的乾柴，便開口道，“俺在城裏沒找到四兒哥，狗兒說家裏天楠姐不能沒人照顧，就讓俺先回來了。“
“俺給天楠姐熱了點兒東西，但是煎藥這事兒俺是做不來......“
“沒事，虎子，你已經做的挺好了，狗兒呢？“慕語接着問道。
“狗兒說他聽城內傳來一些消息，可能會和四兒哥相關，所以就去找人問問情況了，可能晚點兒回來。“虎子如實的回答道，“慕語哥，你要吃點兒東西嗎？“
“暫時沒心情吃，你自己注意別照亮了。“慕語回答一句，隨後走向了天楠所在的舊屋，輕輕敲了幾下門之後，推門進去，屋內天楠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旁邊點着一盞油燈，手裏則捧着那捲已被她差不多翻爛的書卷。
那書卷是天叔留給天楠的遺物，雖然之後慕語偶爾也會帶些書籍回來，可相較而言，天楠還是最喜歡翻看這本書。
“天楠。“慕語喚了一聲，將天楠的思緒喚了回來，天楠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這才看向慕語，露出個笑容：“慕語哥哥，你回來了。“
“嗯......“慕語點了點頭，坐在了床邊。
“慕語哥哥面露憂色，狀態也不像往日那般......四兒還是沒找到嗎？“天楠輕輕嘆了一聲，“慕語哥哥，還請不要太過擔心了......“
“怎麼可能不擔心？“慕語同樣嘆息一聲，將在吳老太家中發生的事一併同天楠講了，隨後才說道，“天楠，你哥哥我現在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為好了，你說擔心則亂......我現在是真的亂了......“
“這樣啊......“天楠想了想，“天楠倒是有些許想法，不過不知道慕語哥哥您是想先聽關於那吳老夫人的，還是......先聽關於四兒的。“
“先聽關於四兒的吧。“慕語立刻說道。
“若我沒猜錯，四兒在給吳大叔送飯的途中，正好撞見惡霸王二強擄了悅兒姐姐，而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吳大叔之後，吳大叔自然着急去尋了王二，可是吳大叔有怎麼是王二的對手。“天楠思考了一下說到：
“而四兒擔心吳大叔，便尾隨其後，撞見吳大叔被殺，悅兒姐姐受辱，肯定大受衝擊，將吳大叔與自盡的悅兒姐姐送回埋葬之後，自然會在渾噩之中不知到了何處。“
“若是要尋四兒的蹤跡，也許去向王二手下的那些痞子流氓打聽或有辦法，狗兒聰慧，想必他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支回虎子，自己前去打探了。“
“只是我擔心狗兒此舉會打草驚蛇，畢竟殺人之事若是暴露，王二必然難免償命之災，縱然他與知縣有所交往，也不會得以逍遙法外，只是吳大叔與悅兒姐姐都已身死，吳老夫人又患了癔症，就怕王二對四兒下手，那樣可就真的……“
天楠的話沒有說完，但慕語也已懂了她的意思。
“那看來須要儘快找到四兒才行，姑且等狗兒從排幫那些人手裏探聽到消息再說吧，”慕語嘆了口氣，“那關於吳老夫人……天楠，你怎麼看？”
“天楠有兩個想法，就看慕語哥哥你怎麼做了，此外也是……如何對付王二的法子。”天楠豎起兩根手指。
“天楠你說。”慕語坐直了身子，看着天楠，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其一，以法制惡，”天楠說到，“既然如慕語哥所言，老婦人的兒子吳叔和悅兒姐，都已身亡，那麼我們只需要找到屍體，然後將這些證據一併提交上去，但是……”
“然，不可交予知縣，而是交給鎮中督武司中的那位孟凡。”
“這又何解？”慕語撓了撓頭，不解問道。
“慕語哥哥你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啊，”天楠不滿的嘟起了嘴，但還是為慕語解釋說，“若是交予知縣，難保他不會與王二苟且，抹除證據，而交予赤青刀這就不同了。”
“這對我們就有三個優勢，其一，赤青刀孟凡嫉惡如仇，他曾因太過正直惹惱權勢，方才被迫派往咱們瞿河鎮，但其本心未變，想來自然是看不慣這般事的，其二，此事對於赤青刀而言卻也算是一件功績，於利益方面，我們能夠站在同一陣線之上，要知那督武司一方，不論其他，只論功績，若是能夠拿下此事，赤青刀自然也能夠從這裏的苦海之中脫離，其三，便是於聲望方面，我們雖是乞兒，但是此事乃是善舉，若是能成，慕語哥你藉著這得來的聲望以及暫未散去的熱度，不管是向哪家武館拜師，想必他們都會十分願意收下你的。”
“那，第二種法子呢？”慕語接着問道。
“其二，以己制惡，”天楠開口道，“王二若是得知了四兒目睹一切這事，必然會派出其下的流氓混混四處搜尋四兒蹤跡，我們不若將計就計，放出假情報，將王二一網打盡，但是既不可呈報官府也不可告知督武司武人，暗中解決王二，這樣便可掃出王二對我們的威脅。”
“然後，吳老夫人因為家中失去了男丁，他家的農田自然會被官府所重新收回去，但我們抹除了王二，又隱瞞了這等消息，吳老夫人得了癔症，我們正好可趁機侵佔這土地，我們五人這些年來多少也都有幫忙干過農活，對於農耕一事也算是明了，而若是有了田地，便可暫保日後衣食……”
“不可，萬萬不可，”慕語不斷搖着頭打斷了天楠的話，“天楠，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吳老夫人已經遭受了這般事情，我們又怎可再做這火上澆油，雪上添霜之事，不可，萬萬不可。”
“還是第一條吧，以法制惡。”
“唉，我就知道慕語哥哥你肯定不會選第二條的，”天楠輕輕嘆了口氣，“慕語哥哥你為人心底太好了，想我們這些年來，雖然偶有接濟，但是也有多數人對我們冷嘲熱諷，滿眼嫌棄，天楠自認，若是有機會能改變，必然讓那些人……”
“哪像慕語哥哥你，總是隨遇而安，得過且過，唉……”
“不過……這樣倒也才是我的慕語哥哥嘛，”天楠輕笑了一下，隨後嚴肅的補充道，“慕語哥哥，不管是第一種方式，還是第二種方式，以我們此刻的狀態而言都是極為兇險的方式，畢竟那王二算是地頭蛇，而我們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卒子，所以……”
“找尋四兒，聯絡孟凡，迷惑王二，煽動鄉里，此四舉，缺一不可。”
“找尋四兒是為拿取證據，聯絡孟凡是為我們找一層後盾，迷惑王二以保證我們的安全，而煽動鄉里則能夠借勢讓王二永不得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