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太患癔
平日他們四人約定不管發生何事，都要在酉時左右都要返回居所吃飯，往常四兒總是第一個回來，為眾人準備食物，是故今日一天不見蹤影，不由得不讓幾人擔心。
若非遇到意外，四兒必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考慮到這種可能性，慕語才會不惜如此大動干戈、興師動眾。
“四兒啊......“慕語快步在街上跑着，“你若是沒事，讓我們幾個白白擔心了，回來了我非把你吊起來抽不可。“
日落西山，夜色漸濃，滿天繁星，華燈初上。
不過慕語卻也已經來到了瞿河鎮的北區，因為也有幫過西郊農夫送飯的經歷，所以慕語他們倒也是知道這些農夫家中所住之處。
雖然送飯只是提供一份便利，但是慕語他們這些乞兒卻也能夠從中討要到一些飯菜。
只是......
今日的北區稍微顯得有些寂寥，偶爾見到幾個行色匆匆之人，也大多是面露慌張。
慕語不由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加快步伐趕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只是尚未走進菜農吳叔的院內，便見他家的門微微開露，慕語察覺不對，伸手推開了門，便見那吳叔的母親吳老太赫然自縊於房梁之上。
“嚇！“慕語慌忙上前，抱住吳老太的腿用力向上推去，然後用腳勾起那木凳，墊在了腳下，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刀，割斷了纏在老太脖頸之上的麻繩。
隨後兩人一併摔倒在了地上，但卻見吳老太猛然倒吸了口氣，竟然不住咳嗽起來，原來吳老太上吊不久便被慕語救下，倒是噫住了一口氣，此時噫住的那口氣出來了，便也恢復了清醒，只是看到慕語之後，卻是哭喊道：
“你這混小子救我幹嘛？我兒子死了，孫女也被那惡霸王二玷污自盡了，你還救我幹嘛......“
“吳老夫人，人斷不可隨意輕生啊！“慕語出聲勸到，隨後猶豫着開口道，“何況......何況我家四兒的消息也就唯有您知道了，午時左右他來您家去給吳叔送飯，可是至今未歸......“
“四兒？“吳老太面露迷惘，但還是想了想，“確是有這麼一個乞兒......“
隨後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他來告知那惡霸王二擄走了我那孫女，我那兒子也不會去找那惡霸討個說法，結果被那惡霸活活剮了啊！“
“那四兒呢？“慕語臉色一僵，慌忙問道。
“他把我那兒子和孫女的屍體拖了回來，葬在了後院裏，就離開了，而我悲從中來，就......就......“
“我知道了......“慕語站起身來，向老太行禮，“吳老夫人，人死不能復生，還望節哀順變，活人姑且還是活着的，且不要為逝者這般，我還要去尋我家四兒......就，先行告辭了。“
“......“但是老太像是陷入了魔障，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兒子死了，孫女也死了......兒子死了......孫女也死了......“
但慕語也不知如何作答，輕嘆一聲離開了房屋，卻是來到了老太所說的後院，後院之中有兩個新起的墳，墳前有兩個木製的碑，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着與，看字跡應該是出自四兒的手筆，但是墓碑上還有一些血手印，並非成人，應該也是屬於四兒的，慕語再細做查看，便見墳墓旁邊散落着些許血珠。
慕語心頭不由得又是一緊，忙繼續尋找其他血跡，只是此時夜幕降臨，慕語手頭也沒有火把什麼的照明事物，是故追尋血跡只能依靠那天上的月光，而依靠月光追尋......
自然是難上加難。
“今日本以為是大吉之日，沒想到卻又有如此禍端......“
慕語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重新向著吳老太家中行去，“天楠跟我講過的，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是否就可與此刻......“
“叩叩叩。“慕語輕輕敲響了門，吳老太像是稍微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慕語，卻猛然竄了起來，“我兒子......我兒子在哪兒？還有我家孫女，我家的悅兒呢？“
“你有沒有見到？“
“吳老夫人......“慕語張了張嘴，看來那吳老太應該是受的刺激太大，得了癔症，他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個笑容，“吳老夫人，吳大叔說今日的活還沒做完，說要一併弄完再回來，而悅兒姐不是去給吳大叔幫忙了嗎？“
“哦......哦......“吳老太恍然的點了點頭，“是了......是了，我兒去忙農事，要晚點兒回來了......“
“......“慕語於心不忍的看着吳老太，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吳老夫人，您還沒吃晚飯吧？要我幫忙做些什麼嗎？“
“不用......“吳老太晃晃悠悠的走向廚房，只是那看樣子馬上就要摔倒的樣子，慕語連忙伸手攙扶住吳老太。
“嗯？“吳老太看向慕語，有些奇怪，“你是誰啊？怎麼在我家？“
“吳老夫人，我是代吳大叔來向您傳話的啊，“慕語勉強的笑了下，“您年歲已高，這一行一動可都得小心了，要是磕着碰着那可不得了。“
“你這孩子倒是挺有心的啊，“吳老太這次倒是沒有甩開慕語，在慕語的攙扶下來到了廚房，“我兒和我孫女兩個人這個點肯定都餓了吧？我去準備些飯食，能否麻煩你給他們送過去？“
“嗯......老太要我幫忙嗎？“慕語再度問道，“我雖然不會做飯，但是打個下手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那就有勞你這孩子了。“老太再度笑了起來，將米取入鍋中，舀了幾勺水便坐在一旁開始淘米，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了起來，“我那孫女......悅兒她也向你這般乖巧，只是我那兒子多少還是有些不成器......我真希望我家悅兒能夠找到一戶好人家嫁了......“
“......嗯......悅兒姐明眸皓齒，容色娟好，只要吳大叔表現出那意思，那些個小哥們肯定都蜂擁而來。“慕語幫忙洗着菜，在旁邊接口道。
“你這孩子真是......“吳老太笑了起來，“盡會說些討人歡喜的話。“
“......唉......“可聽到此的慕語卻只是輕輕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吳大叔和其女悅兒身死，對吳老太的衝擊太大，而日後，失去了家裏的頂樑柱之後，想必老太定是難以度日......
只是一時之間慕語也不知該如何做好，只得暫且先穩住老太，而四兒一事，他也得回去一併與天楠再做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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