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原來是這樣

第二百零五章 原來是這樣

衛小江見沈二爺醒轉過來,心中稍安,卻對他和福伯說的話,還是有些不明就裏。衛小江沉吟半響,正待開口說話,卻聽到沈二爺開口說道:“駝子我自問也算是這世上的聰明人,也是個吃得苦,原努力的人。可是,如今看來…….。”說到這裏,沈二爺抬眼望峽山江水看去。江水依舊略顯湍急的流動着。剛才的一番變故發生之前,小趙雲和綠毛就早跳進了滾滾江水。

就在這時,衛小江突然感到自己體內的海沙真氣,似乎再度開始蠢蠢欲動。幾乎與此同時,一聲低沉的琴音,透過江水,從水下傳了出來…….。

衛小江心中一震,不自覺的站了起來,往聲音傳來的江面看去。只見那江面正中,突然出現一個約莫兩米的漩渦。漩渦急迫的旋轉着,那低沉的琴聲也不斷的從漩渦之下,清晰的傳出。衛小江驚詫莫名,回頭欲詢問福伯和沈二爺。

這回頭看去,沈二爺和福伯都從地上站立了起來,齊齊的往這邊張望着。衛小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沈二爺,又看了看福伯。這時的沈二爺,臉上還有几絲蒼白。可福伯卻已完全恢復了正常。他見衛小江正用問詢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微微沉吟片刻,又看了看沈二爺,見沈二爺微微點了點頭,這才看着衛小江,輕聲說道:“小趙雲在水下吹琴,實在是一個很妙的想法…….。”

福伯這句說完,沈二爺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似乎變得更加蒼白了。他看了福伯一眼,又轉過頭看着衛小江,輕聲說道:“老頭子這次來此,該辦的事情都辦了,也該走了…….。”說到這裏,沈二爺探手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接着又用手在那冊子上磨蹭了幾下,臉上也露出几絲不舍的神情。旋即,他走到衛小江面前,很是隨意的把那本小冊子放到衛小江手中,接著說道:“你等你徒弟上來,你就把這個給他。綠毛大王和玄武琴就拜託給他了…….。”

說完這句,沈二爺看了福伯一眼,又輕輕的拍了拍永空的肩膀,再無言語,轉身離去。衛小江看着駝背的沈二爺離去,心裏卻是沒來由的一陣發酸。他終於看到神一樣的老者,也現出蹣跚的步伐。

片刻,柳下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見到沈二爺的模樣,不禁一愣,隨即轉過頭,狠狠的剜了衛小江一眼,接着也是一言不發,跟隨着沈二爺,緩步離去…….。

衛小江自知柳下那一眼,自然是恨自己怎麼把沈二爺弄傷了。可是,衛小江直到現在,都還未曾明白,沈二爺氣急吐血,是因為什麼。

福伯見衛小江迷惑,也自然知道是為什麼。他看了一眼還蹲坐在自己身邊的黃毛大王,又抬頭看着站在一邊的龍七,開口說道:“龍七,你把黃毛帶到饅頭那裏去。”

龍七微微一怔,心裏卻是明白福伯是想要支開自己。他二話沒說,轉身就走。黃毛似乎知道福伯在說些什麼,也起身跟在龍七身後,緩緩離去。永空自然也知道福伯是有話要對衛小江說,也雙手合十,對着福伯和衛小江行了個禮,準備自行離去。

永空正欲轉身離去,卻被福伯叫住。他微感詫異,看着福伯。見福伯又開口緩緩說道:“我老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以後的世界,要你們自己去闖蕩了……。”說到這裏,福伯目光如炬,緊緊的盯着永空,接著說道:“小江現在身兼兩門,志慧又被鐵律堂打壓。肩上的擔子,已愈千斤。永空你年少聰慧,心思機敏,一定要多多為小江分擔!”

永空自問空明,卻也被福伯的眼神壓迫,只覺得那眼神中有几絲期許,几絲問詢。可更多的卻彷彿是脅迫。他微微定神,從福伯的眼神中掙脫出來,暗自深呼吸了一下,這才抬起頭來,看着福伯,朗聲說道:“永空自從走出多門寺,已經是師叔的僕人。師叔的事情,永空不敢插手。可師叔吩咐的事情,永空則一定儘力辦成。”

福伯聞言,微微點頭,心中對永空的認識,又增加了一層。自己剛才的目光之中,帶着的威脅之意,永空卻是很快領會,而且馬上應答,實在是難能可貴。

永空之才,在衛小江之上。若能忠心輔助衛小江,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如果永空生出異心,對衛小江接下來的歷程,將產生嚴重的影響。

可剛才永空的應答,已經明確表明了自己的觀點和態度,這令到福伯放心了很多。

這時,臉上輕鬆了很多的福伯又開口說道:“沈家世代戎馬,到我這一輩,有兄弟三人。大哥沈發鬆沙場歸來,接任佛道當家。二哥沈如松自幼駝背,依舊行伍,卻是一員猛將!我是最小的一個,自幼在多門寺受訓,後來進了漕揚……..。”

福伯輕言細語,講述着沈家三兄弟的往事。衛小江這才慢慢明白,沈二爺剛才為何氣急吐血。原來,沈家三兄弟中,沈二爺自幼殘疾,沒少受人歧視。可也因如此,他勤奮無比,其中艱辛,遠超常人。他不僅膽識過人,還滿腹經綸。在曾經的戰場上,立下了赫赫戰功!也因如此,他才得以異人傳授,成為了綠毛大王的主人。

可沈二爺自詡聰穎過人,卻是始終未將玄武琴的妙處,參悟完全。今日初見小趙雲,便心生疑惑。那綠毛大王豈是任由人站立的獸類!可小趙雲卻偏巧就能站立其上。而玄武琴剛剛傳與趙雲,他就能自行領會,奏出“吽”音節,卻是遠超沈二爺意料。因為這個異象,沈二爺原本準備傳與趙雲的琴譜,卻是準備暫時不傳。可最後小趙雲自我領會,竟然在觸到玄武琴的半小時內,領悟到沈二爺自今未能想到的方法----水下吹奏玄武琴!

沈二爺雖表面洒脫,心中卻是一直鬱積着殘疾帶來的種種負面影響。他先天不足,後天努力。可今天卻終於發現,在天賦面前,自己的努力竟然是那樣的蒼白。

於是,在小趙雲帶着玄武琴奔向江水的那一刻,沈二爺在一瞬間明白了玄武琴發揮最大效果的方法,也在同時將自己多年的鬱積,化作鮮血,噴涌而出!

他黯然神傷,終於明白這個世界,新舊交替的道理。自然循環,卻真正合了那句老話:長江後浪推前浪!他的暗淡情緒如此強烈,以至於影響到了福伯,以至於令到福伯也生退意,感慨歲月無情。

這一次福伯和衛小江、永空的交談,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小趙雲再次騎乘在綠毛大王身上,浮出水面。

看着小趙雲一臉興奮的往這邊奔來,本來已經止住話頭的福伯,不禁又感慨的開口說道:“想我沈家兄弟三人,曾經擁有五大神獸中的兩隻,已經是世間罕有!可如今,你衛小江,卻是擁有了三隻,其中還包括五王之首的金毛,實在是匪夷所思!!!”

衛小江聞言,嘿嘿傻笑了兩聲,眼珠咕嘟一轉,偏過頭去,看着福伯,很是嚴肅的開口說道:“福伯,我和您熟歸熟,可你說我有三隻神獸,我一樣告你誹謗!”

福伯呵呵一笑,看着衛小江,輕聲說道:“我如何誹謗你了?”

衛小江乾咳了兩聲,接着開口說道:“說那泥鰍在我肚子裏住過,我卻是承認。可如今,那色胚跑哪裏去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能算我擁有!?”衛小江說道這裏,又轉過頭看了看福伯,卻見福伯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衛小江不禁一陣心虛。他又假意咳嗽了兩聲,接著說道:“金毛跟了饅頭,綠毛跟了趙雲。又怎麼都算到我的頭上來了?!”

福伯聞言,哈哈大笑了幾聲,開口說道:“饅頭是你衛小江的什麼人?小趙雲又是你衛小江的什麼人?”衛小江聞言,略顯尷尬,正待繼續出言狡辯,卻見福伯伸手示意,攔住衛小江,自己接著說道:“小江,你宅心仁厚,處處為別人着想,自然是好事。可我這老頭子,雖然年歲大了,調整心緒卻還是有些辦法的。”

原來,衛小江如此狡辯,卻是他一貫的作風。在他身邊人遇到不快的時候,他總會想出辦法,調節氣氛,緩解對方的情緒。剛才說到福伯誹謗,卻也是因為之前福伯的消沉。福伯常在衛小江身邊,又豈能不知。如今,福伯退意已生,卻不是衛小江一兩句打諢的戲言,能將之改變的。

此時,小趙雲已經走到三人面前,臉上一改慣常的沉穩,興奮、驚喜,溢於言表。福伯看着趙雲,微微一笑,關切的開口說道:“你初習玄武琴,切忌用力過多。你雖與此琴有緣,卻還是需要循序漸進。”小趙雲聞言,立刻收斂笑意,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福伯見狀,很是讚許,正待出言誇獎,卻見小趙雲四處張望了幾下,看着自己,開口問道:“沈二爺在哪裏?沈二爺如此厚贈,我當感謝才是。”

福伯聞言,微微一怔,旋即恢復正常,心中卻是升起些許感慨。這小趙雲年紀如此之小,語言之中卻老氣橫秋。剛才好不容易看到孩子天性,卻還被自己告誡,頓時又恢復了老成之態,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想到這裏,福伯不禁又嘆了口氣,看着站得筆直的小趙雲,和藹的輕聲說道:“二爺有事情先走了。他留下一本琴譜,在你師父那裏,要你專心研習,照顧好綠毛大王和玄武琴…….。”

小趙雲聞言,又是點了點頭,接着開口說道:“請福伯放心,趙雲一定不辜負沈二爺的厚贈。”說完這句,卻是將頭轉向衛小江,眼神中充滿期許。衛小江見狀一愣,卻是旋即明白,探手懷中,取出那本《玄武琴譜》。接着瞪了小趙雲一眼,沒好氣的開口說道:“小兔崽子,你還怕你師父我黑了你的書不成?!”

說完這句,將那本薄薄的冊子一下扔到小趙雲懷中,接着假意生氣的轉過頭去。小趙雲表面再老成,卻終究是個孩子,見自己的師父如此生氣,不免一時着急,竟不知所措般,直直的跪了下去……..。

衛小江見狀大樂,忙一邊伸手阻攔,一邊開口笑道:“老子逗你玩捏,小兔崽子…….。”

衛小江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跟着響起道:“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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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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