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過目不忘

第2章 過目不忘

陳家前前後後有八百多所房子,密密麻麻的扎在那裏,單獨的一個小閣樓是對陳子元最大的藉慰,母親早已經起床,陳子元正巧拎着新鮮的青菜進了屋子。

“小夫子啊,一大早幹嘛去了,怎麼不帶着來福!”母親責怪道,不過還是溺愛居多,摸了摸陳子元的頭,接過陳子元手裏的青菜,準備自己做飯,陳家的伙夫不負責他們的飯菜,不賺錢還想吃飯本就是一個默認的規則。“小夫子,記得把錢送去!不能老白拿人家的東西。”

“母親,我給過錢了!”陳子元接道,“母親,我上樓讀書了!”

“咦!”陳子元第一次說過要讀書,倒是讓陳氏一驚,不過,既然兒子主動說了,陳氏可不會傻傻的問陳子元為何想讀書了。

陳子元明白自己的處境,若是不考一個童生,就算別人不趕,也是沒臉待下去的。但是,對於毫不了解現如今考試規則的陳子元來說,這項工作的困難無疑是巨大的。

《論語》,作為必考的內容,陳子元倒是看過,不過僅限於表面的理解,對於深層的含義陳子元並沒有研究過。

古卷呈現出土黃色,一股濃重的墨臭味傳來,陳子元皺了皺鼻子,坐在花梨木製作的圈椅上,來福早已經續好了茶,杏仁茶,是潤嗓的好茶,是陳氏怕陳子元讀書嗓子累特意吩咐的。

只是如今陳子元用不着讀書來增強記憶了,陳子元發現自己得到了一項技能——過目不忘,可能這是前世看書多換來的回報,論語幾則不用一刻鐘便瞭然於胸,當世的大家對於論語的解釋並不是太過深入,但是也足夠用了,儒家思想深入人心,深得統治階級最有利的武器。

距離明年的童生試還有四個月的時間,足夠準備了,不過陳子元並不打算緊緊拘泥為考試做準備,想要儘早的成為紈絝,仍然要多多努力,庶族跨越士族,一個難如登天的想法,現如今數十年的科舉、武舉沒有士族大家的一個舉薦來的痛快,不過,真正有真才實學的人仍然被當世大家所關注,畢竟他們才是真正中流砥柱,這世間仍然有許多明白人。

來福坐在矮凳上,一隻手撐着下巴,端看着陳子元入神看書的樣子,心裏邊嘀咕嘀咕,“少爺經過一夜變了好多,以前這時候都是偷偷溜出去,和大少爺一起‘欺男霸女’,不對,是玩樂!”

“啊!”陳子元伸個長長的懶腰,深吸一口涼茶,清爽的散在嘴裏,起身挪開圈椅,拍了拍來福的肩膀,

“咳咳,少爺!”來福擦了擦嘴角,從矮凳上彈了起來,殊不知麻了腳,半天不敢挪動,

“夫子!夫子!要去搗亂嘍!”樓下傳來熟悉的破鑼嗓音,正是陳子元的表哥陳子方,陳子元露出頭來,碰見陳子方仰頭,少年一襲緊身勁裝,面露喜色,五官端正稜角分明,黑髮高高紮起,活生生一個俊俏少年,有着南方男子的幹練與柔情。“夫子,聽說你讀書呢!”

“是,表兄!,明年就是童生試了!”陳子元回道,邊說邊讀着樓梯下了閣樓,

“夫子啊!你前天還不是這樣的話!怎麼變得這般快!”陳子方噘着嘴說道,“今天先生來,不用管他!”

“今天要去聽一次課!”陳子元平靜說道,不過語氣有些不容置疑,

“額,夫子!真的要去?”陳子方嘆一口氣,“我舍玩陪君子!”

先生今日一身白色長袍,印着白色梅花的銀色長帶斜繞在胸前,紫色的護手緊緊鎖在手腕處,挺直了腰桿站在檯子上,大院深處選的一處僻靜院子,整個院子只有陳子元、陳子方和先生三個人。

先生姓安,名之凡,字清暉。

“先生好!”“先—生—好!”陳子元火的乾脆利落,半鞠一躬,陳子方則是拉着長腔問好,安之凡倒是一視同仁,微微一笑,示意兩人坐下。往日這兩人都是搗亂,或者乾脆不來,安之凡則是一個人練毛筆字,讀些自己喜歡的書,做些學問,倒也是優哉游哉,陳家大少爺不會因此不給工錢。

今日雖然驚訝,卻又有些釋然,前兩日與陳子元的一席談話,便隱隱感覺出這個少年的不同之處,性格改變太多,像是變了一個人。

“今日,我們讀幾則論語,解釋一下表意與深意!”安之凡說道,

陳子方聽到直接頭大了,一下子倒在桌子上,擺弄着新淘換的玩意,是一個老木匠做的家雀兒。

“先生!今日我不聽論語!我想問先生一個問題!”陳子元起身說道,

“恩?”安之凡皺眉,他感到了很深的危機感,眼前的這個十四歲的孩子似乎有着不屬於他的智慧,陳子元的沉着冷靜讓他有些害怕,安之凡深吸一氣,緩緩吐出,“你說!”

“我們為何要科舉去做官!”

“當然是為了百姓黎民!”

“果真?大唐的士族之間互相攀比,宦官集團爭奪利益勾心鬥角,所有都為了百姓黎民?我看不如說是打壓庶族百姓,讓他們更聽話!”陳子元平靜的說道,

不過這一層層的言語像是冰冷的匕首一般,深深刺進安之凡安逸的心裏。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安之凡蒼白的面頰抽搐着,陳子方像是見了稀奇事,

“先生,這算不算你教不了我們了?”陳子方兩手掐腰說道,

“是,教不了!”

“那你還不走!”陳子方抓住了把柄,步步緊逼,

“子方!說什麼話!”門外一聲厲喝,給陳子方當頭一棒,

“爹!”“大伯!”陳子方低頭不敢多言,陳子元亦是低頭不語,不過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眼前之人正是陳堂升,陳家此時的希望。

“安先生!小子不懂事,您多見諒!”陳堂升說道,

“哪裏,在下技不如人!子方說的對,我教不了!”安之凡回道,

“子元,剛剛一席話從哪裏學來的!?”陳堂升冷着臉問道,

“平日所想!”陳子元應道,

陳堂升冷着臉不言語,狠狠瞪了一眼陳子方,道,“命你們一刻鐘將論語十則背下來!我要聽你們的解釋!”“安先生請!”

“子元!你心中所想雖好,可是你要明白,弱肉強食!”安之凡白着臉說道,似乎有些難受,

“先生,小子正是讓您明白!弱肉強食!不做老虎,如何能護住自己崽!”陳子元深深鞠一躬,安之凡兩眼瞪着陳子元,胸前一起一伏,似乎極為激動,

兩人被留下來懲罰背誦論語十則,陳子元自然不在話下,只看一眼便瞭然於胸。卻愁壞了陳子方,就算給他一天的時間,也只是干坐在那發獃。

陳子元雖然已經背完,又繼續坐在桌前看起書來,是一本《儒林詩集》,並不知是誰編寫的,是安先生留下來的,看樣子是安之凡自己所整理的。

門外行走的兩人半晌不語,只是因為安之凡像是丟了魂一樣,一人說一人不答,

“帶我去見陳老太爺!”安之凡像是做了某個決定,神情激動,扯着陳堂升的衣角,

“安先生,有什麼事?”陳堂升不解,今天的安之凡看起來有些怪,平日裏如何也是個翩翩君子,哪裏會這般失態。

陳堂升將安之凡帶到了陳老太爺的住處,示意安之凡自己進去,還有連個也便要過年,族裏要處理的事太多了,自然也不會陳子元兩人。

安之凡見到了老太爺,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陳老太爺自然激動無比。

原來安之凡乃是金陵東城一個比較有名的童生,卻無論如何考不上生員,自身的才學自不必說,只是每年都會有各大士族培養出的天才與之競爭,又有士族舉薦的‘人才’,自然年年落榜,心下失意才做了個教書先生。

今日陳子元一席話將安之凡點醒了,何必自是清高,還要奮力向上,所以安之凡便準備通過陳氏家族這一層關係,好歹能正常的進行考試,若是考上自然也成了陳氏家族的客卿,雙贏的場面。

安之凡將陳子元的原話說了一通,陳老太爺沉默良久,臉上有些掙扎,似乎有些難以抉擇,其實早在陳長生的時候,陳家嫡系隱隱就有些地位不保,但是後來陳長生被人暗害,陳老爺子雖然痛惜但是卻有一絲放鬆。

可是陳子元漸漸成長起來,先生安之凡所言又讓陳老爺子揪了一心,難道旁系真要取代嫡系?陳子方已經確定成為紈絝無疑,本以為陳子元也能安心做個旁系,誰知竟然明悟了!

“陳老爺子!人才難得!何況,子元不是一般孩子,言談舉止皆有大家風範!”安之凡又一劑強心劑,

陳老爺子點了點頭,道“安先生,你便作為小夫子的先師吧!”

“是!”安子凡放下了心事,自然神清氣爽,心中計較一二,還是轉身去了深院裏邊的學堂,畢竟,他算是自己的一句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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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少爺在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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