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變奏曲

第23章 變奏曲

通過那件事,閨女忽然間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一面心疼着閨女,就一面也這樣想,是呢!這以後咋還有臉出來進去的去見人啊!

她氣的不只一回的直罵那個熊班長。但身邊的梅友德卻說:“這也不一定就是賴事。你看他家那兩間半房,還不定啥時候就得塌了。再看周田馨又成年那病病懨懨的架子,尤其在他下邊還有好幾個弟弟,閨女真要到了他家,咱就總得惦記不說,到時候也是跟着去遭罪。”

胡蝶說:“人過日子那還不能變了就總那樣唄?再怎麼說人家也是救過咱啊!”

梅友德說:“救過咱咋的!當時你沒看只顧他閨女,我爹就在跟前他都沒管!”

胡蝶聽了直罵他,說:“你爹先前那不是人家救出來的咋滴,你也就在跟前,你是幹啥的?你不會救你爹?你咋這沒良心?你那說的是人話嗎?”

梅友德看了看她,沒敢再吱聲。

“那時候誰不先救自己的閨女啊,再說你是死的啊,你就不會救你爹嗎!你爹怎麼也還活了那多天,可人家孩子當時就死了!”胡蝶又接著說。

這同時,她看梅友德又沒吱聲,就也責怪自己寶貝似的女兒,但當她一想到她女兒那痛苦,一天比一天更加憔悴的面容,就又心想,事情已經這樣了,對孩子就是再多責備怪怨,就算打她罵她,可到現在了又能起啥作用呢!

世上好多事情往往都是無巧不成書的。

一天,胡蝶去大隊,碰巧看到了那熊給胡愛玲寫來的信,就拿了起來準備回家給閨女。但她拿在手裏不由的看時,忽然發現信的落款地址上寫的是:河北承德市承德縣上鉤鎮下坡村。

上鉤鎮?這不正是他大姐夫說算的那個鎮嗎?這時胡蝶又看了看那熊信上的地址,不由的問着自己的閨女說:”你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說過嗎?“

胡愛玲低聲說:”問過,但他就說過他是承德的,詳細地址他沒說。“

“那你也沒問問?”胡蝶說。

“當時我想問那有啥用,誰想到能到這一步啊!”胡愛玲說。

胡蝶想了想,就覺得閨女說的也對。

原來那熊偏巧正和胡愛玲的大姑在一個縣,而更巧的是他家那個村,還就在她大姑父任鎮長的那個上鉤鎮裏。

後來日子不多,胡愛玲和她姑媽她們一家就全都搬到了承德。

所以,那個時候沈正雄就不可能還會收到胡愛玲的回信了。

而那熊的家鄉人以後知道了這件事的緣由,雖然一面罵他當時做的不是人事,但一面又都誇他還真有本事,遇上了一家有良心的人。

而胡蝶這邊的村裡人,凡是知道這件事的,沒有一個不罵她這一家人忘恩負義的。

其實在胡蝶一家搬走之前,胡蝶他們兩口子和沈正雄的大舅周貴寶兩口子,就曾經出過一段難以被人理解的男女之事,而讓大夥議論的沸沸揚揚。

最初的發生還是沈正雄當兵第二年的冬天。

但這件事在當時並沒有誰知道,是後來才傳了出來。

沈正雄的大舅周貴寶和他大妗子高杏梅兩口子是出了名的愛錢,並且同樣也都喜歡玩牌好賭。

一天早晨。梅友德醒了起來,忽然發現自己的鞋不對勁,一雙剛穿時間不長的新布鞋,卻變成了一雙也就是多半成新的了。

胡蝶說:“那準是你們昨晚玩牌周貴寶走的時候穿錯了。”

“你咋知道是他的?”梅友德說。

“肯定是他的,就他的腳和你差不多一般大,再說這雙鞋我看見他穿過,是他的。”

梅友德說:“這人也真是,這麼舊和新鞋看不出來啊!“

”那也許就是沒看出來唄!“胡蝶說。

”那要不我去他家看看吧,正好喊他一塊去上班。”梅友德說。

胡蝶說:“嗯,去吧!”

都在一個村的一個生產隊裏,兩家離的也不忒遠。梅友德穿着周貴寶的那雙布鞋,一會就到了周貴寶家。

周貴寶住的房子和正雄姥姥姥爺住的房子是隔開的,和弟弟周貴強都住在一個院裏。周貴寶當年一個九歲一個六歲的兩個閨女都是跟着正雄姥姥,晚上也跟奶奶爺爺睡在一起。

梅友德記得有一回去找周貴寶不在家,就去了正雄姥姥那屋去問。當時正是冬天。一進屋,老兩口正圍着火盆在烤火。正雄姥姥姥爺說:“坐會吧。我們也不知他去哪了。”

梅友德說:“大收,你們這屋也不暖和啊,還得多燒點火!”

“白天就這樣了,有火盆,也不咋冷。都是黑街(昌黎方言,黑街,指夜晚,黑夜的意思)頭睡覺的時候多燒點火,被窩好暖和。你坐吧!“正雄姥爺說。

梅友德就覺得連等周貴寶一會,再說剛進來就走也覺得不是忒嘚,所以也就坐了下來。”三收(昌黎方言。三收,三叔的意思)你和我三嬸,歲數也不小了吧?“正雄姥爺排行老三,梅友德這樣問道。

“可不是唄,我們今年這都六十多往七十歲里走了。”正雄姥爺說。

“那得注意身板,還是多燒點火。”梅友德說。

“我們這身板還中。以前閨女好點的時候,都是給拉點煤來。現在不中了。兒子的日子也不是忒好,就將就着吧!”正雄姥爺是個有啥說啥的人,就因為這個,大兒子對父親時常沒有好臉色,而正雄姥爺大多時候也就當沒看見。

梅友德一聽正雄姥爺說他閨女,還怕說別的,就說:“三收,我就不坐了,我去找找貴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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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十多年前,也就是沈正雄和姐姐沈正英撿的菜葉,被他扔進溝里的那年春夏交接的時候。

有一回,梅友德藉著讓周田馨幫他做衣服的時候動手動腳。

周田馨當時礙於庄稼院的情面,只是不滿的說了他兩句。可是沒想到他不但沒有收手,反倒還要得寸進尺起來。

這時候周田馨可一下就不幹了,並且拉下了臉,厲聲的讓他把衣服拿走,沒空給他做。

梅友德這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但還是厚着臉皮說他給雙倍的工分。本來就對他沒有好感,這時不聽則罷,一聽反而更來氣的周田馨,一邊說著:“你拿走吧,這是把我當啥人了!”就一邊想要往外攆他。

梅友德這下就更覺得無地自容起來。

偏巧這時候周田馨的妹妹周田香趕上了,聽了知道是這回事時,就幫着自己的姐姐數落了他一個狗血噴頭,整的他好沒面子。

那時候梅友德家庭條件好,父母和三個姐姐從小也就都很寵他,尤其父親是幹部,而且被保送上大學的大姐畢業后也當了幹部,大夥也都高看,並且自我感覺也好。而那件事則不由讓他覺得沒了臉兒乎。

而那回把那小姐倆撿的菜葉讓他給扔進了溝里,就或許有一種報復的心理也沒準。

但也有人說不是,並且說他總的說來並不是一個咋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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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以前,大早起這時候,他還從沒來過周貴寶家。

沒地震之前,好幾家都住在一個院裏,家家大院的門口都有大門,而且有一個不大的門樓,基本上門一到黑街也就把門插上了。

但地震以後,房子門樓基本都倒了,家家都蓋起了簡易房,院子一般家家都是用高粱或者苞米秸子圍起來的,門口的大門也就變成秸稈的了。

梅友德走到跟前,解開了柵子門,就又走到了周貴寶住的屋前,看看沒啥動靜,就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周貴寶家的窗戶前停了下來。

他想,這時候他們兩口子不會還干好事吧?一想到這,就笑眯眯的趴窗戶外邊聽。

但聽了一會啥動靜也沒聽到不說,卻聽(昌黎一帶的習慣說法,這裏的聽是聞的意思)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他忽然一下感覺不好,不由的喊了兩聲,見還是沒有迴音,推門裏面卻是插着的,情急之中他趕緊使勁推開了窗戶。

這時只見周貴寶兩口子正在一個被窩裏,他趕緊給他倆掀開了捂在頭上的被子,掀被的同時看見兩個都是光溜溜的,還有輕微的呼吸。

外面的冷風一吹進來,空氣立刻清新多了,再加上這一凍,周貴寶和他媳婦高杏梅先後醒了…

原來那時候,他們夜裏燒的是一種從河裏挖來的”化疙瘩“,晒乾了能生火,而且耐過,但氣體有毒。

緊接着聞訊趕來的正雄姥爺趕緊找來了村裏的赤腳醫生柳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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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梅友德有時候就偷偷看着高杏梅的胸脯逗她說:“你說這人要是好看了,是哪都好看!”

“去!”逗的次數多了,高杏梅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樣難為情了。

梅友德說:“就讓姐夫再看看唄!”

高杏梅說:“一邊去!上回就讓你白撿了一回!”

梅友德說:“那還是白撿?要不是我你倆小命都沒了。”

高杏梅也開玩笑的說:“那是你捨不得你那雙破鞋!”

梅友德說:“你聽這話說的,我那是剛穿不幾天的鞋咋還是破鞋了!”

高杏梅就笑。

梅友德說:“救了你還這樣說。一點不懂回報!”

高杏梅說:“那回你都讓我出大丑了,還說呢!”

這時梅友德色咪咪的說:“啥,出醜了?讓姐夫看看哪丑了?”

高杏梅說:“去!真是我聽人家說你都老公(昌黎方言,老公,指太監的意思)了,還看呢!想看拿看錢!”

沒想到梅友德聽了還真的掏出一把錢來說:“咋的?你說啥呢?誰說我是老公了?”

高杏梅說:“這誰知不道啊,還誰說的!”

沒想到這時梅友德竟一把把錢拍在她手上說:“說我老公是不?來!今個你敢跟姐夫試試,這錢就歸你!”

高杏梅一看這麼多錢在自己手上,就說:“姐夫,這幾天贏了不少吧!咋還真生氣了咋的?”

梅友德笑了:“生啥氣啊,哪都是贏的?你就別管了,先說試不試吧,試試就真都給你!”

高杏梅聽了心裏不由一陣高興,但卻說:“沒正經!”

“你看看,我這又沒正經了。不是你說我老公嗎,不試你咋知道是不是?”梅友德說。

“你快拉倒吧!我是跟你逗着玩的說說。”高杏梅說。

“逗就有那心思,只要你敢試,這錢姐夫就都給你!”梅友德還是半假半真,但真佔多一半的說。

”你救了我還沒回報你呢,咋還能憑白無故要你錢呢。”高杏梅聽了,那樣的看了看他說。

而這時的梅友德一聽就知道有門兒,不失時機的說道:“跟姐夫試試不就不是憑白無故,就等於回報了嘛!”

高杏梅又那樣的看了他一眼說:“讓我姐知道了還不宰了你!”

梅友德說:“她可不管我。我們倆誰都不管誰。”

高杏梅:“真的?你倆真這樣?”

梅友德說:“那還假啥!”

這時高杏梅看看他,又不由的看了看錢,心裏想:“人家長的也不賴,家裏條件又好,只要他有錢給我就不吃虧,更何況人家還救過我!”

梅友德早就知道他兩口子都是出奇的愛錢,見她這樣就更看出有門,不由竊喜。

高杏梅說:“真是的,我問你件事唄姐夫?”

“先說讓不讓試?讓試問啥都告訴你!”梅友德媚笑着說。

高杏梅那樣的白了他一眼。

梅友德見了不由高興的說:“那就快問啊!”

高杏梅說:“是有一回我姐正跟別人幹着好事,讓你碰見了?”

梅友德說:“是有一回,咋地了?”

高杏梅:”你說走錯門了?“

”對啊,咋地了?“梅友德說。

“我地媽啊!還咋地了,鬧半天還是真有那回事?”高杏梅說。

“那就是因為這個說我老公的吧?”梅友德說。

高杏梅說:“那你說呢?不是老公,自己老婆讓人家別人整着,你就真能那樣大度?”

梅友德說:“那有啥,你說我啥事不大度?你就這樣想吧,事已經出了,打鬧的就等於沒出咋的?反倒讓人家笑話,還不如裝沒看見。”

高杏梅說:“哎呀我的媽親!你可真是個了不起的大老爺們!”

梅友德聽了卻得意的說:“那當然!反正那玩意也用不壞,不讓我憋着就中唄!”

高杏梅聽了不由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那你不是真心喜歡我姐吧?”

梅友德說:“咋不是?其實我比誰都更喜歡她,你可知不道,她干那事的時候可會了!”

高杏梅說:“她咋會你那樣還叫喜歡?”

梅友德說:“喜歡跟喜歡的方式不一樣!我那叫真喜歡!”

高杏梅聽了不由睜大了眼睛的說道:“我的媽親啊,你這是哪門子歪理啊!那還叫真喜歡?”

梅友德說:”當然叫真喜歡了!“

高杏梅卻又一眼看到了錢,心想:”管他那多幹啥!哼!小樣的,你媳婦會,一會讓你看看誰更會!“

想到這她就故意的翻了他一眼說:“你那麼喜歡她,還想跟我試啥?”

梅友德說:“你知不道吧?我跟你說啊,男女這玩意,你得讓對方有新鮮感,但我家的你姐再咋會也都這多年了,味兒不也還是那老味兒嗎。人家可知道這回事,嘗鮮可能都嘗了不是一個了,那你說就興她嘗,不興我也嘗嘗啊?”

說的高杏梅直笑。看她笑,早已耐不住了的梅友德瞅准機會就動起了手來。

高杏梅扭捏的輕推了他一下,而梅友德隨手一下就把錢塞進了她的胸脯里。另一隻手也緊跟着不安分起來。

高杏梅表面上似乎還在有些推搡,但看見錢心裏卻是一陣高興。

於是不由的說:“往哪塞啊!”

梅友德聽了一下就又把錢拿了出來,然後拿出手來塞進了她的褲兜,又順勢的把手伸進了她的褲子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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