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師傅遺囑
“什麼？”
一道晴天霹靂在瀟腦中一閃而過，抑制不住的從門檻上跳起來，神情驚愕不已，心中慌亂，瞪着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還坐在門檻上的博淵，博淵也是有些慌亂，不過是被瀟這浮誇的反應導致的，兩人四目相對好一會兒，博淵才無奈的說道：“哎呀，那是小時候，我根本不記事，師姐說那是為了省事，不然幫我洗了，她自己又要洗。”
聽了博淵這一段話瀟心中的烏雲才漸漸的散去，他感覺自己今夜的心臟總起伏不定，累的乏力極了，癱軟的坐回門檻靠在門邊上，摸着小心臟，揉了幾番，輕輕的回著：“哦，那還是個奶娃娃，沒什麼好看。”
博淵坐在一旁還是忍不住的輕笑着，覺得身旁這個兄弟今夜格外的有趣，還明知故問的不忘繼續調侃道：“奶娃娃？你如今也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沒有什麼好看啊？“
“你...”瀟已無力再反駁些什麼，轉身不再看向博淵。
看着面前這個被自己氣的不打一處來的瀟，博淵的內心得到了一些小滿足，不再打趣，不再挖苦，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你洗澡的時候師姐要看你洗澡？”
“嗯，大概是這樣子，而且她還說待明日她洗澡，我可以進澡房。”瀟按着小心臟已經無力再說些什麼，淡淡的陳述着，然而博淵有些摸不着頭腦，委婉的問：“這不是正和你意嗎？”
瀟一愣，奇怪的看了眼博淵，有些納悶的說道：“胡說什麼。”
博淵一邊用手撐着臉，一邊想着，原來瀟這個傻小子根本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心中嘆口氣，直接了當的，以陳述事實的方式說道：“你，不是喜歡師姐嘛。”
聽到這兩個字眼，瀟平穩的小心臟又開始有些不安了，想着，喜歡？慌亂的看了眼盯着自己的博淵，心裏有些發麻，莫名的想要打個馬虎眼：“我...師姐長的那麼漂亮還那麼好，誰不喜歡呢。”
“嗯？”話一入耳，博淵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一臉的驚疑，想着師姐繭芙的外在自然是無人能比，內在吧，性子清冷些，倒也是沒有什麼壞心眼，但是處事方面是真的...有些狠，心中愕然升起來几絲冷意，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想着瀟剛上來兩天怕是沒有領略到其中，但自己又不能明說，有些內疚的，支支吾吾的問道：“師姐是漂亮，但是...她好嗎？”
瀟天真的歪着腦瓜反問道：“不好嗎？”
博淵咽了口氣，擺擺手，無奈的說道：“額，算了，我點醒不點破，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喜歡。”
說完起身正想要走，剛踏步又收了回來，淡淡的說道：“你的房子我已經收拾好了，在我旁邊，你要是不喜歡，明天你自己挑。”
瀟望了望遠處兩間燈火通明相連的房子，又望了望對面繭芙的房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滿意的答到：“很好。”
博淵會意的看看兩人的房間，又扭頭看看對面繭芙的房間，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是窗口正好相對，不能看清繭芙的一舉一動，至少繭芙的起居還是很好了解的，搖搖頭，踏步而去，留下五個意味深長的字：“的確是很好。”
瀟看着博淵遠去的背影，轉而又望望繭芙燭火通明的房間，細細的思量着，喃喃自語道：“我，真的喜歡師姐嗎？”
滿天的星際還是如此的平靜美麗，瀟的內心卻不是那麼的平靜，對他而言，這註定是個不眠夜。
繭芙早已回房，坐在梳妝枱前，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手中的帕子擦拭着被水花濺濕了的長發，眼神中卻是透着滿腹煩心的心事，想起瀟手臂上的黃金鱗，驀然想起師父古帝逝去之前對瞬時說的話。
那時的古帝剛剛散去全身修為，燈枯油盡，他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於是召瞬時獨見，繭芙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隨而來到了門前附耳傾聽。
“為師散盡修為，也只能抵擋一時，一旦他們再次崛起，便很難再抵抗，找到金龍真身，助他登上三界之主，才能保世間永太平。”古帝虛弱的說完這幾句話，瞬時語氣沉重的領了這師命：“是，師傅。”
隨後便是瞬時踏足走出房間的腳步聲，繭芙趕緊撤離門邊，飛身去了槐樹邊，鎮定自如的看着懸崖下的風光，然而瞬時，還是走了過來，眼中有些說不盡的嚴謹，走到繭芙身旁，淡淡的說道：“師妹好雅興，看了近千年的大地風光，不膩嗎？”
瞬時話落，繭芙不再看向大地，她明白，師傅沒了修為，沒有察覺自己剛剛站在門邊，但是瞬時定然感覺到了她的氣味，她看着一旁心事重重的瞬時，自己卻不能問，她知道，她幫不上忙。
兩人站在懸崖邊，眼睛看着大地風光，卻各懷心事，許久，瞬時轉過身，看着繭芙，終究還是問了：“你聽見了多少？”
“找到金龍，助他登上三界之主。”繭芙言簡意賅的說著，沒有一絲隱瞞，轉身與瞬時四目相對，神情複雜，她知道，瞬時要離開她了。
瞬時頓了頓，眉頭輕皺，挑眉道：“就這個？”
“嗯。”看着繭芙平靜誠懇的神情，瞬時知道，這個不曾入世的師妹不會撒謊，心中稍稍有些許安慰，嘆了口氣，帶着些許無奈說道：“我要下山了。”
“去哪裏？”
“找金龍。”
其實繭芙在門邊聽到師傅古帝說的那幾句話就知道，瞬時要下山了，然而瞬時下山歷練是遲早的問題，如今不過是帶了個師命罷了。
繭芙只是捨不得，面前這個朝昔相處，與自己朝朝暮暮千年的師兄離開自己，明知道師傅有令，自己不得下山，卻還是帶着些許期盼問道：“不能帶上芙兒嗎？”
瞬時沒有回答，他何曾不知道，清冷的蒼靈宮裏，師傅即將離去，自己即將下山，留下繭芙還要照顧幼小的師弟博淵是多麼的悲涼，但無論自己多麼的擔憂，多麼的捨不得，為了蒼生，他別無選擇。
看着眉頭緊皺，默默不語的師兄瞬時，繭芙知道，答案是多麼的明了，努力想要抑制紅了的雙眼，淚水卻還是不爭氣的從清澈的雙眸里奔涌而下，她利落的用衣袖一抹淚花，不再看向瞬時，頓了頓，努力鎮定了下情緒：“師兄找到金龍以後還要助他登上三界之主，肯定要很久，會忙的忘了芙兒嗎。”
瞬時咬咬牙，也不再看着繭芙，極其不甘的，狠狠說道：“找到金龍，然後，殺了他，會很快的。”
繭芙驚愕的看着瞬時，自己的師兄是要違抗師令嗎？她一時之間有些認不清，這還是她認識的瞬時嗎？她不知道殺了金龍會有什麼後果，但她似乎看見了瞬時心中滿滿的野心，有些后怕。
又過了許久，瞬時的神情也變得柔和許多，他輕輕的將繭芙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柔耳語道：“等我回來，我會讓你坐在我身旁最合適的位子。”
繭芙心中升起一絲暖意，她覺得，這是瞬時對她的許諾，輕輕答了一個“嗯。”算是回了他的話。
回想完這些事，繭芙神情有些神傷，沒想到師兄瞬時一去去了近500年，至今沒有音訊，轉而又想，如果瀟便是金龍，那麼瞬時知道后真的會殺了他嗎？還是自己應該替師兄殺了他？事情一了百了，所幸這念頭只是一瞬間，繭芙便又掙扎着搖搖頭，想着瀟還那麼小，怎麼能活生生的剝奪他的生命呢？長長的嘆了口氣，真的是造化弄人，她說什麼也想不到瞬時踏遍八方尋找的金龍就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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