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暫時還平靜的漢口城
冬陽一行五人進了漢口城,漢口的街道上人聲鼎沸,冬陽總忍不住從車裏探出腦袋看看,經過幾天的休養二叔已經能坐了起來,除了胳膊不能動之外,其他已無大礙,見冬陽時不時伸出頭去便說,:“你要這麼想看就下去看看吧。”
冬陽聽二叔說這話趕忙縮回了腦袋有些不愉快,道:“還是不要了,在荊州城就是我亂跑認識了那個什麼馬都領,不然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二叔大笑一聲,笑的有些過度扯的胳膊疼了一下,呲着牙說:“傻孩子,二叔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認識賽神仙,恐怕我早就死在荊州了。”
“二叔,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那天明明就是那個馬都領看見了我要抓我你才動的手。”冬陽嘟着嘴想起那晚的經過,似乎還心有餘悸。
二叔咧嘴笑道:“行了,就算沒你,那幫孫子我也會出手的。”
冬陽聽罷點點頭沒吭聲。
車外,父親對丘大爺說:“這天色不早了,怕是今天出漢口,就要在荒郊野外過夜了,我看我們就在漢口城裏找一個地方住一夜,這離光州城也就一天的路程了,昌山也無大礙,耽誤不了什麼事。”丘大爺扭頭看了一眼馬車說:“行啊,前面找個地方住下。”丘二叔從馬車後面迂到前面道:“大哥,我去前面看看。”
“去吧。”丘大爺揮了一下手中的鞭子說道。
丘二叔雙腳踢了一下馬肚,馬兒便“噔噔”兩步地往前奔去,前面的人群自動散開一條路讓馬過去,冬陽看了一眼丘二叔的背影便放下了車帘子。
二叔一隻手按着卧板,調整了一下坐姿,從腰裏摸出荊州古墓里唯一一件被帶出來的金印遞到冬陽面前道:“給,你的東西。”
冬陽一看頓時面露喜色,接過金印,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
“喜歡嗎?”二叔問道。
“喜歡,喜歡。”冬陽眼都不捨得離開的盯着金印猛點着頭。
二叔微笑着說:“東陽啊,二叔想告訴你,這世上有很多東西無論你喜不喜歡,都註定會是你的,而有些東西哪怕你再喜歡,永遠也不可能是你的。”
冬陽立刻明白了七八分,抬起頭看着二叔道:“你知道了?”
“知道,這個念想斷了吧,回去我讓你爹給你說門親事,就當從來都沒發生過。”
“東西我不要了,也不用你找什麼人提親。”說完把金印丟給二叔一臉不悅的望着窗外。
二叔拿着金印無奈的搖搖頭說:“現在你不小了,有些事情該為你爹考慮,沒結果還死命着不放就是你的不對了,東西我先給你收着。”冬陽沒說話看着車窗外人來人往,心裏怎麼都不是滋味。
“大哥,這邊!”冬陽聽丘二叔在外面叫,便好奇的往外看了一眼,丘二叔站在地上正在拽丘大爺的馬,不遠處丘二叔的馬拴在一間客棧前面,客棧的牌匾上寫着五個大字:賽西施。
“賽神仙,賽西施,出來盡碰到神人。”冬陽低聲的嘀咕了一句。
二叔收起金印問道:“說什麼呢?”
“賽西施客棧。”
“怎麼了?”二叔順着冬陽指的方向看着外面的牌匾。
“沒什麼。”冬陽也懶得解釋,剛才才跟他抬過杠,現在也不想跟他多說話。
父親走過來掀開車簾道:“下車吧,冬陽扶着你二叔。”
冬陽便全程噘着嘴扶着二叔下了車。幾人走到大門口,冬陽抬起頭看了一眼賽西施這塊招牌,心裏暗想還別說這字體和賽神仙的牌匾很相似呢,正想着呢忽然一陣銅鈴般的嗓音叫道:“喲,幾位爺,裏面請,裏面請,空房都收拾出來了,來來來!”
父親和丘大爺提着包袱往裏走了,冬陽衝著這聲音打量了過去,聲音的來源是迎面走來得一個約摸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也可能年紀會大一些,因為那女人臉上塗滿了厚厚的胭脂,一時間還真瞧不出實際的年紀,那女人剛走近了些,頓時一股刺鼻的香味直入鼻腔,冬陽沒忍住扶着二叔”阿嚏”的打了一個噴嚏,這一用力震的二叔胳膊一陣疼,二叔吸溜了一下呲着嘴道:“別扶了,我自己走。”冬陽便放開二叔的胳膊,那女人看了一眼冬陽一臉不悅道:“喲,小兄弟,姐這香味不好聞?”
冬陽抬起頭和那女人對視了一眼又慌忙低下頭,二叔緩慢的抬起雙手拱了拱作揖道:“賽掌柜哪裏的話,這孩子路上有些傷風。”
那女人聽完二叔的話抬起一隻手捂着嘴發出刺耳的笑聲:“哈哈哈,還是這位大兄弟會說話,遠來都是客,來來來,進來,進來。”說完伸手拉過二叔的胳膊往裏請,冬陽抖了抖肩上的包袱抿着嘴跟了上去。
等二人推門進到屋裏時,丘二叔問:“怎麼那麼久才上來?”
“沒事,和掌柜的多說了幾句話。”二叔搶過話道。
“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我看這掌柜的雖然風騷但是還是有幾分姿色。”丘二叔壞笑道。
二叔瞥了一眼冬陽說:“當孩子面胡說什麼呢?”
丘二叔也看了一眼冬陽哈哈一笑:“冬陽都到了談婚的年紀了,怕什麼。”
冬陽聽丘二叔說這話,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取下肩上的包袱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二叔問道:大哥他們呢?
“隔壁呢。”丘二叔邊整理包袱邊說道。
二叔“哦”了一聲,話音剛落門被推開父親和丘大爺走了進來,丘大爺順手關上房門,父親問:“冬陽餓不餓?”
“不餓。”冬陽搖頭應道。
“餓不餓都下去吃點東西,吃完了早點回來休息,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呢。”丘大爺說道。
丘二叔放下手裏的衣服,冬陽無精打採的站起身跟在幾人身後下了樓。
眾人來到客堂坐下后,賽西施走過來媚聲問道:“幾位爺想吃點什麼呀?”
“都行,看着上吧。”丘大爺瞟了一眼賽西施說著。
“得嘞,幾位爺稍等啊。”賽西施這話還沒完就被門口一聲孩子的啼哭打斷,只見兩個小男孩走進來,冬陽瞅着這倆孩子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仔細一看走在前面的那個孩子手上滿是鮮血,賽西施也顧不上去後面叫菜慌忙跑上前扶着孩子嚷道:“小祖宗哎,怎麼弄的啊?”
後面那個男孩上前一步說:“姑母,常生他走到街口摔了一跤。”
“你趕緊去拿藥箱。”賽西施對那說話的孩子說了一句,那男孩趕緊往後面跑去,賽西施在後面叫着:“慢點。”說罷扶着男孩的手道:“疼嗎?”
那男孩噙着眼淚點點頭。
丘二叔撞了一下二叔悄聲道:“看來你是沒機會了。”
“別胡說。”二叔說著身子往後挪了挪。
不多時就見剛才那個男孩抱着一個藥箱走了過來,把藥箱放在地上打開,取葯,取紗布,手法熟練,本來冬陽一心只在看那個受了傷的孩子,卻不曾想竟被這個手法嫻熟的孩子把注意力吸了過去,這手法沒個三兩年怎麼也練不成這樣,冬陽斜着腦袋看了一眼這孩子,眉清目秀像個郎中的樣子,看着看着冬陽想起了千里之外的賽神仙,心想如果這世上的郎中都像那樣多好,真的是懸壺濟世,想着這裏不由得咧嘴笑了一下。
那孩子包紮好后抱起藥箱起身就往後面去了,冬陽眼睛一直盯着他,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又說不好是什麼感覺,直到孩子消失在視線里。賽西施把受傷的孩子拉到一邊,走過來道:“對不住,幾位爺,我馬上就去叫,讓你們久等了。”
丘大爺點點頭,賽西施便往後廚去了。
丘大爺看了一眼周圍壓低聲音說:“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就能到光州城,我們在光州城外待到夜裏再回大別山。”
冬陽有些不明白的問:“為什麼呀?”
“這是祖上規矩,打了空手必須夜裏進家門,記住了?”丘大爺不緊不慢得說道。
冬陽看了一眼二叔,二叔搖了搖頭意思別提那金印的事,冬陽意會的輕輕點點頭。
很快賽西施就把菜上齊了,眾人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菜的味道還不錯,丘二叔邊吃邊和櫃枱里站着的賽西施打趣的聊着,不一會幾人便飯飽茶足。冬陽看外面的天已黑了下去,但街外的行人不見減少,熙熙攘攘的便對父親說道:“爹,我想出去轉轉。”
父親正往樓上走,一聽冬陽的話趕忙停下腳步回過頭嚴厲道:“忘了教訓了?”
冬陽抿抿嘴沒說話,丘大爺有些看不過去,說:“既然冬陽想去就讓他去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說完從腰裏掏出兩塊銀元扔給冬陽:“去吧,別走太遠了。”
冬陽接過銀元歡喜的說了句:“謝謝丘大爺,知道了。”說完便跑了出去匯入了外面亂茫茫的人流中,父親往外一看已經不見了人影便對丘大爺說:“這樣會慣壞他的。”
丘大爺拍了拍下父親笑着道:“咱們兩家就三個孩子,不慣他們慣誰啊。”父親苦笑一下上了樓。
賽西施在樓下對着要上樓的丘二叔和二叔說:“今天是我們這裏的趕鬼節,你們不出去看看啊?”
二叔實在沒心思,推了一句:“不了,賽掌柜。”
“賽掌柜可相信這世上有鬼啊?”丘二叔停住腳步色眯眯的跟賽西施打起了趣。
二叔白了一眼自顧上樓了,賽西施看着二叔的背影再看看丘二叔,笑道:“這位爺,沒喝酒就醉了?”
丘二叔一聽就明白這賽掌柜心氣高着呢,尷尬的笑了一下也跟着二叔上樓去了。
賽掌柜看着丘二叔往樓上走去冷笑一下,心想你要玩老娘還嫩點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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