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魚與房屋
木架上的魚很快便烤至兩面金黃，香味也四溢飄散，柳塵心裏不是很有底，但根據往日看黑山烤魚，也是差不多這種樣子。一旁的月兒感覺很是新奇，她自小在佛門長大，一直都在吃齋禮佛，修行與讀書，從未沾過葷腥。不過其實並沒有人真正告訴過她，不能吃魚或者其他的肉類。雖然月兒曾從某些書中看過類似的戒律，剛開始也是拒絕柳塵的，但沒有很強的反抗，而現在對這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感到了沒有過的好奇。
“喏，烤好了，給你。”柳塵將其中一串烤魚遞給月兒，“可惜這裏沒有調料，可能味道差一些。”
月兒小心翼翼地接過那一串烤魚，先是聞了聞，然後看了柳塵一眼，柳塵手裏還拿着另一串烤魚，正殷殷看着她。一碰觸月兒的目光，柳塵立馬低下了頭，吃了起來，這讓月兒莫名有些羞澀，又有些好笑，也開始品嘗手裏的烤魚。這是她第一次吃這種東西，烤魚外焦里嫩，有着淡淡的腥味，與她往日吃過的那些精緻的齋飯全不相同，這使她有些難以接受。可再看向一旁的柳塵，卻發現他吃的津津有味，想到剛才他入水的憨樣，月兒還是沒有扔掉手中的魚。
又是一口魚肉入口，這次沒有了外面的魚皮，月兒吃的是內里白嫩的魚肉，像是平日裏齋飯中常見的豆腐，滑嫩軟糯，卻有種不一樣的香。而且不同於豆腐一嚼便碎，這魚肉咬開后還有細小的絲狀物，更有嚼勁，腥味也沒有那麼重了。受到鼓勵的月兒不再猶豫，繼續吃了起來，並且頗有章法，先將烤魚外部有些焦樣的魚皮去掉，再吃那裏面的魚肉。可能是餓了太久，也可能是魚兒太香，她很快就吃完了整條魚，隨後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一旁的柳塵其實一直在偷偷看着月兒的表現，嘴裏的魚肉吃着全無味道，也不知是好吃還是難吃，只是機械地吃着。看到月兒吃完，而且一副滿足的樣子，他也跟着有些雀躍了起來：“味道不錯吧，我沒騙你吧。”
“嗯，挺好吃的，謝謝你了。”月兒笑着說，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我要去找人了。”
“找人，什麼人啊？”柳塵下意識問道，也看了一眼天空，白日低垂，晚霞泛金，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快要傍晚了，“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去找人嗎？”
“沒事的，我又不需要睡覺，累了找個乾淨點的地方打坐便是了。”月兒有些明白柳塵的想法，說道。
柳塵躊躇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是修行者，可這樣風餐露宿，你又是一個女孩子，多有不妥。”
“那又能怎麼辦呢？我一個人出門在外，這樣不也正常嗎。”月兒回道。
“可是。”柳塵本想說可以一起回山洞中，雖無床鋪，可也比露宿野外要強，可又想到一個女孩子同兩個男人共處一室頗為不妥，而且也不知道秦老願不願意。突然，柳塵想到一個方法：“我幫你搭個房子，雖然可能會比較簡陋，但也比這曠野要強，也能擋擋風吹雨淋。”
“搭屋？”月兒對柳塵的建議很是意外，看着柳塵誠摯的神情，心中湧出些暖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天色已晚，搭屋還是要不少時間的吧。”
“沒事。”柳塵說著就要去另一邊的樹林裏砍樹，右手摸上了腰間，卻發現自己的佩劍原來還留在山洞裏，要是往日，還能用一身內力伐木，現在武功全失，目前的身體狀況可能還比不過一個普通人。柳塵很是沮喪，有些心灰意冷，一時愣在了那裏。
身後的月兒有些奇怪，看着柳塵突然有些頹然的背影，問道：“你怎麼了？”
“看來我不能幫你搭屋了。”柳塵的語氣有些空洞，“我已經武功全失，是個廢人了。”
話語中巨大的悲傷圍繞了月兒，月兒能清楚地感覺地到，正當她有些不知所措時，忽然想到：“沒事的，武功失了可以再練，砍木頭的話我可以幫你。”說完，月兒一個踏步到了柳塵面前，玉手一揮，面前的樹林就有幾棵大樹轟然倒地。
“還要更多麼？”月兒回頭看向柳塵，嘴角帶着明媚的笑意。
柳塵被她感染了，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雖然他早就領略過仙法的可怕，卻沒想到竟然可以舉手投足間將樹木連根拔起推倒。而他自己現在自廢武功，可另一條路已經在他面前出現，而且比武道高了萬倍不止，他又有什麼好傷感的呢。想通了這裏，柳塵剛才失去的精氣神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說道：“夠了，夠了，不過你可以幫我把木頭削成其他形狀嗎？”
“嗯，我可以試試，你說個來聽聽。”月兒笑着，一臉躍躍欲試。
柳塵看到月兒的反應，便指向了地上一顆大一些的樹：“首先先把這顆大樹削成二十根一丈高，三指寬的木棍，一頭尖一些。然後削出來的樹皮最好整齊一些。”
月兒聞言，也不說話，閉上眼睛，好像開始思考。忽的，那顆地上的樹動了，起來，好像有不可見的鋸刀在其上遊走，一時間木屑橫飛，很是壯觀。柳塵見狀，擋在了月兒面前，使她不被木屑所擾。不一會兒，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堆木棍，還有一張整整齊齊的樹皮，簡直神乎其技。
“幹得漂亮！”柳塵笑着說，然後去拿木棍。一旁的月兒睜開眼，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只見柳塵拿起其中一個木棍，將尖的那一端對準地面，然後用了插下。只是他現在重傷未愈，沒插多深就滿頭大汗。
月兒問道：“這個該怎麼弄啊？”
“將尖的那端插入地面三尺左右，哎，以前還是很輕鬆的，現在不太行了。”柳塵抹了一下頭上的汗，自嘲地說道。
“你讓開一下，我試試。”
柳塵也沒有堅持，讓開了半步，只見月兒，右手伸出，對着木棍一點，木棍直接就插入了地面三尺之深：“這些也是么？”
這看得柳塵很是驚奇，不由自主的回道：“嗯，每隔一尺一根，環繞成一個方形。”然後便看見月兒，食指連點，那一根根木頭就像變戲法一樣插在了面前的空地上，很快就形成一個方形。
“然後呢？”
“把樹皮圍繞這些木棍所形成的的方形。”
月兒又是一揮手，那一片樹皮就飄着，然後將幾根木棍形成的方形包圍了起來。這時柳塵發現一個問題，沒有釘子，這樹皮如何固定呢：“哎呀，沒有釘子，怎麼固定呢？”
“固定？釘子？”月兒突然想到，“不是還有魚骨頭嗎。”說完也不等柳塵反應過來，手一揮，剛才吃剩的魚骨頭便飛了起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飛向樹皮，一連串的聲音后，就真的將樹皮固定在了木棍上，看得柳塵目瞪口呆。
“不錯，不錯，也不需要屋頂，還能看星星。”月兒對這個自己搭的簡易木屋很是滿意，喜笑顏開，“謝謝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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