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兇

伯學言起身，無措的走動着，他提議道：“師父，我們加大人手，把士兵派駐到各個村子，夜裏來回巡邏，我倒要看看兇手究竟是誰，敢如此猖獗！”

“可，可銀庫…”

伯學言打斷道：“師父，事已至此，那兇手都敢在我面前行兇，保不準明日慘死的就是你我；再說這種事情如果再被有心人給告了上去，武帝豈不大怒？現在還管什麼銀庫，我倆革職事小，稀里糊塗慘死街頭才是可怕。”

幾句話把太守堵的啞口無言，太守踱步片刻，堅定道：“好，就依你說的做！”

帶着命令，伯學言着手準備充軍之事，打算擴大郡縣的軍隊編製和人數，降低士兵的糧餉。

正在奮筆疾書擬定草案時，下人來報：“學士，門外有一個老叟和青年求見。”

“問有何事，再來稟報。”伯學言頭也沒回的回道。

不久，下人又來，“學士，他們說是昨日暴斃女子的祖父和情郎。”

聽說是死者的親屬，伯學言激動道：“快，請他們入堂就坐！”

他放下手中紙筆，整理完衣衫後來到了客堂，剛一出現，含霜的祖父和壯年就跪倒在地抽泣，“學士！我孫女含霜年方二十，因照顧我這殘破身軀遲遲未嫁，今年好不容易定了親事，馬上就要大婚，卻因為入城為我拿葯而死的不明不白，我孫女屍首就孤零零的躺在我家屋后，雖然大家都說是瘟疫導致，但我女兒平日裏生龍活虎，怎麼會突然得了瘟疫？一定是被惡人所害，如此行徑天理不容吶！請學士一定要為我孫女討回公道，嚴懲兇徒！”

剛想回話，一旁的壯年又哭說，“學士！我與含霜自幼青梅竹馬，兩家人親如手足，我早已備好一切，只等含霜嫁來，如今含霜慘死，我願以孤獨終老為誓，求學士將兇手緝拿歸案，如此，我此生無憾！”

見兩人如此激動，伯學言也觸景生情，跪拜在兩人面前俯首道：“兩位快請起，含霜之死與我也有關聯，不必多說，我勢必全力以赴緝拿兇徒！”

等到壯年把老人攙起來，三人便入座詳談，“事已至此，十分遺憾，如果將責任分出個一二等來，一定是我最對不起你們。”

“學士勿要自責，老身只想求學士為我孫女討回公道，給這兩個小年輕一個交代！”祖父拉着壯年的手哭道。

伯學言仔細打量這壯年幾眼，覺得有些眼熟，他對着祖父道：“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我已經準備擬好草案壯大軍隊，分派到下屬縣村巡邏，相信把兇手緝拿只是時間問題。”

“若是充軍，我一定要去！”壯年十分激動，含霜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伯學言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他，忍不住問道：“小兄弟，我見你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學士大抵是忘了，我與學士曾同窗求學，您大我五歲，因您才華橫溢鶴立雞群被太守舉薦入仕，從此再沒見過。”壯年的眼睛還是通紅，他當年求過幾年學，但家境不好才作罷。

伯學言垂首自責道：“師弟，我對不起你！”

壯年突然想起了什麼，“學士，昨日含霜臨走前，與我見過一面，我當時在耕地，她過來告訴我說要進城，並且還告訴我昨晚有一個奇怪的人在她家留宿，那人短髮，極好辨認。”

祖父瞪大了眼睛，急忙說：“對！對對對！我昨晚親眼見到那個男子，面相清秀，短髮，必是朝廷緝拿的要犯！”

伯學言豎起了耳朵說：“快細細說給我聽！”

於是壯年把昨天一早含霜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伯學言。

伯學言聽后即刻命人把祖父安置妥善，自己則帶着壯年趕到太守府找尹太守彙報線索。

兩人見面后合計一番，當即決定立刻起兵捉拿，尹太守領頭帶兵，副手伯學言則帶着壯年領路，馬不停蹄的趕到含霜家中，此時的含霜屍首還停在院子裏，牆外的鮮花卻不復艷麗，枯萎的只剩下花蕊，伯學言見了屍首心酸自責，不敢靠近。

幾個獵人出身的官兵圍在院子四周調查，終於發現一串不明顯的馬蹄印，附近沒有養馬的人家，那這馬蹄一定是昨日那人留下的了！

大家幹勁正猛，話不多說，二十多人沿着有馬蹄印的小路追了出去。

不知道這人的馬到底有多快，太守帶着人馬竟追了大半日也沒有看到這人的人影，這人頗有意思，不走大道偏偏走小路，翻山越嶺的留下了不少痕迹，也因此，太守和伯學言更加堅定此人必有問題，極有可能就是兇手。

追了一天，眾人一刻也沒歇息，就連乾糧都沒空閑去吃，大家看太守一鼓作氣的態度，不敢多說什麼，再苦再累藏在心裏就好，“師父，我們趕的着急，人困馬乏的，現在也快出了涼郡地界，前面再走五里就是隔壁的蘭陵郡，我們不如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日接着追。”伯學言把一群人的心事說了出來，引來數人的響應。

“是啊太守，兄弟們不吃不喝不休息，實在吃不消了，讓我們休息吧！”

“馬不累，我們人吃不住呀。”

屬下唉聲載道的，太守只能作罷，叫來一個人說：“回涼郡通知其他人，就說我們在外巡遊，不必擔心，尤其是我母親。”尹太守下令，這人就帶着口信奔回涼郡。

等到大家找了個平坦地勢休整，一眾人就撿來些枯枝爛葉生起火堆，說說笑笑好不熱鬧的。

而太守和伯學言遠離人群相望而坐，遠處昏暗的篝火把兩人的影子映在身邊的幾顆樹榦上，隨着外面的篝火忽明忽暗，兩人的人影也在上下跳動。

“學言，你說這人行徑為何如此古怪，他好像知道我們在追他似的，只往山林里鑽，有意拖慢我們的行程。”

“我也覺得奇怪，這人直奔着蘭陵郡去，沒有停留的意思，或許是我們猜錯了，他只是經過而已。”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在附近提水的士兵聽到樹木枝葉的摩擦聲，他立刻警覺起來，跑回了眾人身邊警告說：“噓，附近似乎有東西！”

於是乎大家都屏住呼吸，大眼瞪小眼的豎耳聽着，細小的沙沙聲越來越近，大家緩緩地背靠背圍成一個圈，心裏都在嘀咕，這已近戌時，附近並無村落，人跡罕至，難道是山野猛獸出沒？眾人握緊手中的長刀，吞咽着口水。

隔壁突然的寂靜，引起尹太守和伯學言的注意，伯學言第一個走過來，見士兵們如此氣氛，他也跟着噤聲，呆站在原地，後面的尹太守看大家都不說話便問：“怎麼了？”

這晴朗安靜的夜裏，讓尹太守的聲音顯得很突兀，因此把大家嚇了一跳，伯學言拉着尹太守輕聲說：“師父，看他們的。”

尹太守閉上嘴巴，張望着四周。

忽然，一個人影闖進大家視野里，眾人叱問“是誰！”

“大家不要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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