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對策
半年的時間裏尹太守對武帝是一瞞再瞞,可終究紙包不住火,近日裏總有同僚途經此地,聽聞此事就小小調查一番,後面還特意上奏了朝廷,不知道武帝是何態度。
伯學言也深知此事的嚴重性,前前後後死了有上百人,這被朝廷知道了尹太守必定會被革職,而自己的仕途勢必會受到影響。
橫豎都難以抉擇,伯學言斷定道:“師父,坊間傳言都說是妖魔作祟,可咱們已經找過這麼多高僧做法,高僧們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上百具屍首也都仔細檢查過,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中毒,死的太過蹊蹺。”
停頓一下,尹太守示意他接著說,伯學言又道:“或許,這是瘟疫所致!”略作分析,伯學言接著說,“不如師父向朝廷坦白,不能讓那些荒謬的言論繼續中傷您,什麼妖魔,什麼不作為,是師父您全力掌控才讓瘟疫沒能大肆傳播,不向朝廷稟報,只是在為武帝分憂而已。”
太守聽罷啞然,隨後考究此法能否瞞過朝廷,他記起隔壁的張志所轄蘭陵郡,也曾冒過瘟疫,便大喜道:“學言所言極是!這必定是蘭陵郡流傳來的瘟疫導致,屬於天災!”
果然,兩天後的大殿上,尹太守將伯學言所說添油加醋的轉述一番,武帝也沒再追究,這件事暫時的被擱置下來。
話說伯學言立了功,尹太守對他更是喜愛,當即賞給他二十兩黃金,並且派伯學言繼續跟進此事,希望他可以再給自己一個驚喜。
被讚賞有加的伯學言領了錢也沒閑着,次日一大早就命人張貼懸賞榜,榜上說如果有知道此事內情的人可以去找伯學言領賞,如果有用的話就會獎勵其五兩黃金,三匹布和兩隻雞。
一時間城內嘩然,許多人趕着去伯學言的府上提供線索,可這群人無一例外的被趕了出來,伯學言抿了口茶水搖頭嘆道:“市井小民,胡言亂語,弄虛作假!”
“學士!小女子有此事的線索,請您放小女子進去!”大門外,含霜正在人群中衝著客堂叫着,兩個壯漢正攔着她。
伯學言見狀又搖搖頭,放下茶杯對身邊的人揮揮手:“請她離開,就說我今日耗費時間甚多,需要休息了。讓她明天再來。”
下人走出去解釋一通,含霜泄了氣,盯着伯學言離開的背影蹙眉嘆氣,努努嘴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只好轉身離開。
附近的一個壯漢滴溜溜地盯着含霜,看含霜轉身離開,趕緊追了上去問道:“姑娘留步,我方才聽聞你有此事的線索內情,是真是假?”
含霜回頭看看,這個人面生的很,自己並不認識,又問這話,立馬警惕起來:“你是何人?”
“在下並無惡意,”這男人一臉橫肉,張口卻彬彬有禮,“只是我途經此地,聽聞有妖魔作亂,想多了解一下罷了,呵呵,我喜歡湊熱鬧,回鄉后多個談資。”
“那事情就像你聽到的那樣,其他的我無可奉告。”含霜低頭輕聲說不願解釋,她只想趕緊回家,不想和外人有太多糾纏。
剛想抬腿,那男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塊黃燦燦的東西,緊緊的握在手中,笑道:“姑娘,這是二兩黃金,哈哈哈哈,你看,可中意否?”
含霜家中並不富裕,但也見過摸過金子,看到這麼多的錢在男人手裏掂量着,她先是驚訝,接着笑道:“沒想到公子衣着樸素,卻是富貴人家,此前恕小女子無禮…”
“沒關係,姑娘,你說知道內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請和我敘一敘。”男子講完揮一揮手,一輛馬車過來,請道:“請姑娘上車,我們路上說。”
見事已至此,錢還沒到手,含霜狠狠心,咬咬牙就上了馬車,男子也跟着鑽了上去。
兩人面對面的坐着,男子將金子塞給含霜,向車夫招呼一聲,接着問道:“姑娘知道些什麼,請說。”
摸着冰涼的黃金,含霜心滿意足,便向男子說道:
“最近幾個月裏,我們附近的幾個村子總會有人突然暴斃,有男有女,無論是太守府還是高僧來了全都無處下手。就在昨日夜裏,有一個路過的短髮男子,來到我家留宿了一晚,當天夜裏,我去給那人送東西,聽到他在低聲嘀咕些什麼,可當晚只有他一人來到我家,絕無他人,所以我附耳偷聽,隱隱約約的聽到這人說什麼‘修鍊’‘靈源丹’。我見十分蹊蹺就記了下來,今天一大早我洗漱后,那男子已經牽馬離開了,我想他形跡可疑,或許和最近的命案有關聯,恰好今日入城見了懸賞榜,便來訴說一二。”
聽罷,男人眉頭緊鎖,他在思索着什麼,含霜也不好打擾他,就那麼安靜的等着。良久,男人回過神來笑說:“有勞姑娘,我送你回家吧。”
含霜的家和涼郡城相隔甚遠,有了馬車便能很快到家,所以含霜對男人感激不盡道:“多謝公子!”
那男人盯着含霜又問道:“姑娘,你可聽過妖?”
“當然聽過,”含霜奇怪的看着男人,“不過妖怪並不存在。”
男人笑了笑,向含霜要了路線,便坐在馬車中疾馳而去。
第二天一早,下方又稟報出了三條人命,伯學言一大早就來到了郡守府,尹太守正坐在客堂飲茶。
“學言,昨天又有三個人身亡,你找個時間幫我給他們善後吧。”太守放下手裏的茶盅,對面坐着伯學言。
只見伯學言沉默的一言不發,太守問道:“學言,怎麼不說話,愁眉苦臉的?”
伯學言取出手帕擦着額頭的冷汗道:“師父,我有些怕了。”
聞言,太守有些生氣,怒問:“學言,此話怎講?你會害怕,因何而怕?”
“師父,我昨日貼了懸賞榜您知道嗎?”學言說話有些顫抖,沒了往日的那種自信。
“當然知道。”尹太守說。
“昨日死去的一人是個女子,她昨日求見,因我當時已經乏了,就沒見她,打發她今日再來。沒想到今日再見,已是陰陽兩隔.如果昨日我接見她,我就可以了解蛛絲馬跡,這女子,或許也不會死。”伯學言自責的說,“那女子肯定知道些什麼,才被兇手取了性命。”
太守安慰道:“何必自責,這半年死的人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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