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戒煙戒酒 戒不掉你的溫柔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過去，忘掉曾經歷的一切。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青春，忘記那段有你的青春。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所有，忘記有關於你的點點滴滴。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曾經，忘記那些有你陪伴的日子。

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為，直到，有一天，和我關係非常要好的一哥們告訴我，與其這樣痛苦，為什麼不選擇忘記曾經發生的一切，忘記和她有關的回憶，將自己過去的時光，從現在斬斷，過去的終究都要過去。

我只是反問了一句，如果每一個人都可以忘記，就像病患做一個手術，只要手術成功就可以解除病痛。可你告訴我，這世界有什麼手術，可以切除記憶，讓我忘掉過去的種種？讓我不再悲傷與痛苦。如果有的話，我立刻去做。你可以告訴我嗎？

哥們沒有再勸我，這就像一個死結，緊緊的勒住我的脖子，而不管我雙手雙腳如何的掙扎，那套在脖子上的繩子，在一點一點的勒緊，讓我呼吸困難，讓我痛不欲生。

我當年的死結，除了周夢可以解開，還有誰？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無論我怎麼掙扎，都掙脫不掉。只能束手待斃，等到死亡給我帶來的解脫。

有人說，沒有什麼是時間不能癒合的。可時間除了流逝，還能做什麼？只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折磨我。讓我在那座孤島，看不到救贖的希望。只能獨自等待，等待下一個天亮，等到海水將這座孤島吞沒。而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看着海水向我漫延過來。我有時在想，如果就這樣，結束了生命也好。至少我不會因為周夢的離開，而夜夜日日哭泣悲傷，讓自己就這樣死亡，或許是我最好的結局。

我也曾試圖將周夢忘記，在當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轉校。可我又能去哪？等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和我爸說，我想要換一個環境，離開當時就讀的學校。只能撒謊，只能找這樣拙劣的借口。可我爸說，家裏根本就沒有關係能夠讓我這樣做。我還能說什麼？告訴我爸說，你的兒子，因為在學校早戀失敗，想要逃避到新的地方去養傷。那我爸還不得把我打死。於是，這個號的辦法，只能是我的想法。只能死亡在逃離的路上。

我前面說過，我那個時候，已經學會了抽煙。這事，我爸也早就知道，只是沒有說，我的，我的成績也直線下降，我變得沉默寡言，這些我爸都看在眼裏。可他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

而我當時，真的好想撲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一場，告訴他，我心裏的苦和無窮無盡的悲傷。可我爸不開口，我不敢說，不敢那樣做。每次回到家裏，只是做我平時最愛吃的菜，連一句無關痛癢的話都不說。

我知道，不是他不愛我，不是他不關心我的成長。只是在他們那個年代，沒有愛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說，又該怎麼去解開我的心結。只能用他覺得最好的方式來疼我。那就是做最好的菜，照顧好我的胃。我想這是當時父親對我最好的愛。

我也曾試圖按照哥們的方式去忘記周夢。可每一次，當我腦海里浮現了周夢的身影和笑臉的時候，我早已下定的決心又被更改。我沒辦法忘記周夢曾給我溫暖。我沒有辦法忘記周夢那青春可愛的笑臉；我沒有辦法忘記周夢因為我打籃球受傷時，那張充滿了擔憂和責備的神色；我沒有辦法忘記周夢曾給我的去掉殼的瓜子仁；我沒有辦法忘記周夢在信紙上寫的每一句情話；我真的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我想要逃離有周夢的世界，想要關上門，不吃不喝，不見任何人，不問今天的天氣。

可我關上門，那蝕骨的悲傷，讓我一遍又一遍想起周夢。讓我忍不住想要問一個為什麼？

可我不吃不喝，身體的衰弱，呼吸的困難，一次又一次折磨我。讓我想要一刀切斷動脈了事。

可我不見任何人，在學校不可避免的要和周夢在一個教室，在家裏，我爸每隔一個小時，都會找點事讓我做，讓我不離開他的視線。我那時就在想，死去就好了，什麼都不用管了，什麼都可以不顧了。可我怎麼去面對父親那充滿了溺愛和擔憂的眼色。

可我不問天氣怎樣，又能如何？它不會因為我的心情而有半分改變，該下雨時，就是陰冷的天氣，該晴朗是，就是艷陽高照。不會有半點意外。

我除了每天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點燃一支香煙，來慰藉那殘破不堪的心。每周五放學的時候，買一瓶酒，邊走邊喝，來澆灌那顆早已傷痕纍纍的心，還能做什麼？

我那時，最喜歡聽的一首歌就是六哲的《戒不掉你的溫柔》。每天上課的時候，就用紙筆默寫歌詞，下課的時候就用手機反覆循環播放。

我一直努力，為你戒煙戒酒，默默滿足你的要求，用心呵護，用心守候，你卻連分手的理由都沒有。我戒不掉你的溫柔。

當年的我，還沒有學會抽煙醺酒，周夢離開以後，我才學會。在那段感情里，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呵護，一直用最真的心在守護，可周夢的離開，什麼都不說，連個拙劣的借口都不給我。讓我一個人痛苦，一個人猜測。

當初，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用盡自己的力氣去守護，就會有最美好的結局。可周夢的離開，讓我再也看不清楚，我到底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才讓原本好好的一段感情，突然之間就破碎。讓我連悲傷都來不及。只能等到周夢徹底的離開了，我才發現，身邊早已失去了熟悉的身影。

全世界，會受傷的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愛的太認真。太相信愛人。所以，等到某個人離開的時候，悲傷瞬間淹沒了自己。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我曾經那麼努力的靠近，那麼努力的守護，到頭來，除了笑話還是笑話。

我能怎麼辦？忘記那些過去嗎？忘掉那段回憶嗎？忘記那張笑臉嗎？忘記那個相愛的季節嗎？

可我真的能夠忘記嗎？奢望周夢的回頭，轉身告訴我，她只是發了一會小脾氣，還是當初那個願意陪我地老天荒的人。

可現實沒有如果，沒有回頭，有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悲傷和落寞。

我想要戒掉曾經的一切，原來那都是徒勞無功。我沒有辦法戒掉周夢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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