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悔不當初 回不到當初
我以為我會一直保持那種墮落的狀態，直到死亡。
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世界的光明和感受到溫暖，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我以為那些經歷的種種都是一場夢，夢醒后，我還是那個一身傲氣，君臨天下的模樣。
我以為此後紅塵，我將孤獨一生，不再遇見周夢，不再遇見愛情。
只是那麼多的以為，都敵不過現實的殘忍，我才發現，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命運，對我是如此的眷顧，讓我生不如死，才是它給我最好的待遇。
失去周夢以後，我漸漸變得沉默，彷彿萬事萬物都是和我無關的。一心只想做個安靜沉默而悲傷自憐的人。
可命運還是不打算放過我，還要在我那已經不能再增加新的傷口的心臟上，再狠狠的來一刀，彷彿不置於我到死地，就要發誓永生永世的糾纏着我。
那是一個不算多好的天氣，早晨出門還能感覺到空氣里飄蕩着濕氣，我想，着應該又是一個憂傷而無情的天氣吧。可等我到了學校后，發生了一些事情后，我才發現，原來，命運是那樣的可怕，即使你這個人已經瀕臨死亡，可這還是不夠的，還要用它那不可預測的力量，再狠狠的補上一刀，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才是它最想看到的結果。
等我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來到教室后，不要問我為什麼會這樣的疲憊不堪。等我打開抽屜才發現，原來我曾送給周夢的東西，此時此刻都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它們更是一臉無辜的樣子，讓我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等我轉過身去的時候，誰都沒有任何的異樣，我瞬間的看向周夢的座位，可周夢彷彿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在座位上，安靜的看着書，彷彿我抽屜發生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原來，了斷的竟是那樣的徹底，我曾經在平安夜送給周夢的平安福，我曾在下雨天給周夢買的雨傘，我曾親手為周夢折的千紙鶴，我曾花費了數個夜晚，摺疊的紙星星，還有那麼多我再也記不起來的東西，此時此刻就安靜的堆在我的抽屜里，可它們越是安靜，我越是怒火中燒，那一刻，我恨不得，一步就飛到周夢的座位上，拉着她的衣袖，大聲質問她，為什麼要這樣的徹底，非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嗎？非要我死在你的面前，你才會回頭嗎？非要我把這賤命結束了，你才不會折磨我嗎？非要在我的傷口再撒上一把鹽才能讓你好受嗎？
可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只是獃獃看着那些曾經代表甜蜜的小物件，看着它們安靜躺在那裏。我還能做什麼？真的衝到周夢的面前，去質問嗎？我憑什麼？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問？我還有什麼是她沒有踐踏的？是我的自尊，還是我的傲氣，抑或是我的愛情？可這些都早已在周夢決定離開的那一刻，都被周夢狠狠的踩在腳下了！讓我還能有什麼勇氣去問一個為什麼？我除了安靜的看着，安靜的悲傷，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啊！
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在小學的時候，見到周夢的時候，就不該動心！更不該，心心念念的奢望着我和周夢的再次的遇見！最最不該的是，我不但遇見了周夢，還和周夢牽手了一段時間！可想的再多，再多的不該，都是我內心無法發泄的憤怒和火焰。
我在想，若時光可以倒流，我還會這樣選擇嗎？可一切的都是我的假設罷了。若時光真的可以倒流回到當初，捫心自問，我還是會動心，可動了心，傷了情，我還是會做這樣的選擇。這假設只是內心逃避的痛苦的一種方法，只是人的潛意識裏一種自我保護。
我知道，時光不能倒流，而我曾經做的選擇，註定會是這樣一個凄慘的結果。
若是可以回到當初，我是選擇將周夢的身影從腦海里抹去，還是選擇更好的方式，來維持那一份短暫可笑而又讓我念念不忘的青春情愛。
為什麼不是愛情？因為說到底，終究只有我一個人，還在原地悲傷。周夢有她自己的生活，更不會因為我的自卑自憐而做出半分改變？我甚至想要去問一個答案，那就是周夢在這段愛情里，付出了多少了。又是否真的愛過？可若是周夢告訴我，她周夢付出的一點都不比我少，她愛的比我更多，那麼，我得到這樣的答案，又能怎麼樣？難道要我告訴周夢，周夢我不管前塵往事，亦不管那些傷害，讓我和你，再愛一場？可真的可以？不能！是不能啊！
那些過去的終究還是過去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糾纏着那些過去，除了讓自己更進一步接近死亡，還剩什麼？難道奢望周夢告訴我，餘子軒，我們重新開始，過去的我們就讓它過去，而今，我們努力一次，努力走到終點，兩兩相依，走到愛情的盡頭，走到生命的完結？
那不是周夢，那不是我，更不是現實。現實是，我和周夢真的已經結束了。周夢開始她的新生活，而我，繼續墮落的活着。
就像後來我看到的一句話“我們悔的了當初，回不到當初”。是的，那些傷痕，不管我和周夢怎樣努力的掩藏，都是實實在在的在那裏，就像一塊污漬，怎麼用力的去擦，都在那裏，哪怕我用盡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哪怕已經潔凈一新。都無法掩蓋那些曾經。衣服髒了，可以將髒的地方用化學品洗乾淨；被砍伐的樹木，經過百年千年的變遷，滄海桑田，會有新的幼苗成長；可擱在心裏的傷痕呢？要用什麼方法去消弭？看不見，摸不着，卻能感受到。時間呢？亦是無能為力。只是因為那傷痕早已烙刻心上。世間最不可捉弄的人心上。
如果真的可以回到過去又能怎樣呢？是奢求從未遇見？還是想着步步為營，用最虔誠的心去對待？
更何況，我們誰也回不到過去，過去的終究過不去。過去的只是時間，過不去的心。
若愛一場，需要自己獻祭了靈魂，需要永生永世的沉淪為代價。那也請求這一場愛，能夠走到地老天荒去，能夠相依相偎一輩子。可這情愛一場，換來的，除了傷痕纍纍，就是永墮黑暗。從此做個無情無義的人就好。
時光回不去，我們回不去，命運容許我們心裏後悔，絕不允許我們再愛一場，這就是那可惡的命運，給我最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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