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鹿族秘聞
易長安從半開的門裏閃身進去，只見眼前的空間比在外面看起來大了不是一倍兩倍，這是由於外面有那個空間花組成的空間陣法的關係，由於易長安心裏有數，倒是也沒有失態。
遠遠地看見有一隻看起來就很年輕的鹿跪坐在一個圓台上，旁邊站着一隻年邁的鹿。在緩緩走近那兩隻鹿的過程中，易長安不止一次的感覺到那隻看起來很年輕的鹿非常的眼熟。直到走到面前，看到那小鹿左眼下方的那個白色的月牙狀印記，突然想起了剛到這裏時那個不饒人的小鹿。
然而現在跪坐在王座——也就是那個圓台——上的那頭小鹿和之前那個冒冒失失的路小言完全不像是同一頭鹿。沉穩，大氣，隱隱約約的給易長安帶來了壓迫感。
“長老，您先下去吧，我和這位易先生談一下。”“路小言”說話了，聲音和之前那個胡攪蠻纏的路小言沒有區別，但是明顯穩重了不少。
“是，族長。”那頭老鹿顫顫巍巍的離開了這裏。待他走後，“路小言”站起來，漸漸變成了那副半人半鹿的樣子，走向易長安：“易先生。”
“路小言？”易長安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正是。”路小言眨了眨濕漉漉的大眼睛，“我是族長這件事情是我要瞞着我父母的，他們不知道。我們鹿族選族長，都是在上一任族長過世之前秘密的請鹿仙降世，鹿仙占卦選定的。從出生我就是被長老們當做族長供着，不過為了防止有人在新一任族長尚未成長起來的時候就下手暗算，所以包括對我的教育等等一切都是很秘密的在進行。說到這個，作為族長從小要學很多東西，從我記事開始，我每天都要找大量的借口從家裏出來，然後學一天，回家還要被父親數落一番。現在想想，我似乎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
“鹿族族長都會在青壯年時期就以血祭陣，就是外面森林裏的那一座大陣，祭陣以後的族長會加速衰老，沒有多久就會大限將至。所以我想盡量瞞着我的父母，這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另外，老頭子們也沒讓我跟家裏說，大概是害怕狼族之類的敵人有了目標更容易找麻煩吧。”
“所謂族長，原來是犧牲品嗎？”易長安眼皮跳了跳，他還沒準備好要接受這些殘酷的現實。
“我不覺得這是犧牲，鹿族需要一個穩定軍心的存在，族長也好，護林的陣法也好，儘管可能根本派不上用場，有那麼一個東西在那裏，大家都安心。總要有人做這件事，我不去做，也有其他的人要去做。鹿族在這個山谷里實在太弱小了，虎狼蛇豹，不管哪一個，但凡有點歹念，對我們來說都是滅頂之災，我們必須要這樣的一個主心骨，穩定住所有的同胞。”路小言扯了一個慘淡無比的笑，“但是平心而論，我還沒那麼高尚。”
“所以找我來有什麼事嗎？”易長安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只好老老實實的岔開話題。
“唔，很簡單。我會把你帶到我家，是因為你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現在我們和狼族的交界處，那天帶着阿三去巡邏，看到你就想讓阿三去試試你，若是不強就直接抹殺。不過阿三沒得手，我只好把你帶回家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方便。”
易長安打了個寒顫，一絲寒氣直接從腳下沿着脊梁骨傳到頭頂，下意識的退了小半步。
路小言像是沒看見一樣：“你很強，父親拿手的紫玉蝶陣被你輕易的破了。而剛好你來的那天晚上狼族來襲，這讓我對你的懷疑又添了幾分。一個很強的對手，抱着‘寧殺錯不放過’的心思，我開始緊緊地盯着你。你住的小山谷只有一個出口，然而我沒想到你從上面飛走了。當時心道一聲不好，連忙追出去。你沒出現在戰圈內部，一點點的往外找，終於在外面找到了正在看我們那座陣法的你。這讓我更加懷疑你的身份，說，你到底是誰。”
感受到來自路小言漂亮的大眼睛裏面傳出來的殺氣，易長安退了兩步：“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是被我師父推到了一塊石頭裏，然後就到這兒來了，我還在找回去的辦法。”
“石頭？什麼樣的石頭？”
“比我高，就是一塊大青石。”易長安仔細的回想着那塊石頭的樣子，無奈他也就見了那塊石頭一面，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你是從哪兒來的？”
“南明國和驚風國交界處的歸雲山，歸雲門。”
“那想必是沒錯了。”路小言眨了眨眼，易長安感覺到那股殺氣煙消雲散，“曾經鹿族成功飛升的那個仙人留下一道密令，這條密令歷任組長口耳相傳，大致就是‘鹿族面臨危機的時候，將會有一個人類突然出現在青石谷白鹿林，自稱通過歸雲山歸雲門裏面的一塊大青石過來，他會幫我們渡過難關。’”
易長安消化了一下剛才的話，攤了攤手：“可我並不知道怎麼解決你們的問題，實際上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有什麼問題，甚至都不確定你們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我們確實遇到了麻煩，鹿族的一貫策略就是不主動出擊，一直和其他外族維持着一個巧妙的平衡。而之前的虎狼豹他們互相牽制，也能夠讓我們在夾縫中尋求一點生存。
“不過，從上一任族長開始，事情開始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了。不知道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開始一致對我們開戰，我們本身的實力就很弱，他們不停的騷擾讓我們捉襟見肘，左支右絀。上一任族長提前了五年血祭大陣，卻也只是杯水車薪。而我現在還沒有能夠血祭大陣的能力，否則這件事情倒沒有那麼棘手。
“與此同時鹿族內部也出了些問題。由於我着長老們都不想把我是族長這件事這麼早公佈出去，於是鹿族內部開始有一些流言出現，說是鹿仙已經拋棄了我們。關於這點，我也沒有辦法，最終還是和老頭子商量以後決定危機過後就把這件事情公佈出去。
“另外，我們在白鹿林深處發現了鹿仙洞府的遺迹，我們準備帶領一些人探索一下，說不定裏面有什麼法寶之類的東西。但是，一旦我們去了鹿仙洞府，我們的防禦就更加的薄弱，這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另一個難題。”
易長安沉默了很久：“我不覺得我能幫上什麼忙，論實力，我實在是排不上號，論其他的東西……我大概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吧。”
“我不這麼認為，我在森林裏找到你的時候，可是看到了些有趣的東西。你在那棵樹下面布的陣法應該是從我們的大陣變形的吧，別問我為什麼知道，我們的那座大陣已經刻在我的腦子裏了，我在你的陣法里感覺到了它的存在。”
易長安明顯的感覺到路小言冷笑了一下，打了個哆嗦。
路小言沒有看易長安，自顧自的走回了那個圓台，跪坐下去：“既然你有辦法改造我們的陣法，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放心，你偷學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只是我們這個忙……”
“我一定儘力。”
“你放心，不會讓你白幫這個忙的。”路小言扔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的木盒子過去，易長安下意識的伸手接住。
易長安接過盒子，並未打開就感覺到來自盒子裏面的巨大的空間能量，不由得吃了一驚，猛然間發現手上這個盒子竟然是烏金木的，更是覺得不可思議。易長安穩住神色：“族長真是大手筆，未免讓我有些惶恐。”
“這你倒是不必擔心，這東西雖然貴重，究竟也比不上我族的存亡重要，鹿仙的指引向來不會出錯，再加上我看到你炸樹的場景，所以我非常相信你。而且有另一件事情可以讓你安心一點，你不需要和長老會那幫老頭子交流，他們都不知道鹿仙的指示，也未必相信我的一面之詞。所以你所有的想法只需要讓我知道就好，通過我來告訴他們你的想法，你什麼也不需要擔心。”路小言補充道。
易長安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拒絕，路小言的長篇大論讓他有點發懵，感覺自己的後路全被斷了。最後易長安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路小言的建議。
“那就這麼說定了，接下來你就住在我家，可以隨時來這裏找我，我希望儘快見到解決方案，我們已經等不起了。”路小言站起來，跺了跺蹄子，“對了，盒子裏的東西你可以打開看看，這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另外的一部分。”
易長安大吃一驚，心道自己尚未打開盒子，就已經感覺到那裏面東西的力量了，這居然還只是定金？究竟什麼樣的東西才能當成是最終的報酬？
好奇心的驅使下，易長安打開了手中烏金木的盒子，盒子用一個精巧的金搭扣扣緊，略一感知，卻發現這搭扣竟也不是凡品，原是那東海仙山精金，這讓他心中更是驚奇，究竟是什麼寶貝才配得上這樣的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