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起飛，向著刺芒星升起的方向
17式戰機，聯邦艦載天空兩用戰機，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合金打造的機身輕便堅硬，除安裝了一台動力澎湃的粒子主發動機外，機身上還隱藏着另外六個發動機噴口，可以實現在太空中的轉向制動。武器系統搭載了一門自衛激光炮，機腹下隱藏的武器艙內可以吊裝十二枚拋射式自動力格鬥導彈或者兩枚拋射式對艦對地核導彈。
整架飛機結構緊湊，集動力、武器系統於一身而不顯得十分臃腫，是名符其實的飛行武器庫。
毛呆的機身上確實印着一隻鳥，而且並沒有胡阿蒙想像中的那麼齷齪。
準確的來說，那是一隻擁有鉤子一般喙部的猛禽，額頂有一撮白毛，胡阿蒙覺得這鳥看上去很眼熟，但叫不上名字。這隻猛禽展開的雙翅，佔據了一側全部的機身，甚至繞過了駕駛艙和機腹，到了另一側。它撒開的利爪下方，正好是激光炮的位置。
看上去，兇猛卻花里胡哨的樣子。
胡阿蒙問正在爬飛機的尤，“這是什麼鳥？”
“鷹！”尤簡單幹脆：“一千多年前滅絕在了地球，傳說曾經是非常恐怖的空中殺手。”
胡阿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爬上了駕駛艙。
都說駕駛艙是一個飛行員最私人的領地，除了本人和維護機組，在沒有授權的情況下，連聯邦統帥都不能輕易進入。胡阿蒙坐在駕駛艙里，摸到座位邊還裝着一支轉輪手槍。
而且看上去還裝着帶彈殼的子彈。
鬼知道毛呆是從哪裏淘換出來的這麼一支古董，關鍵是他還能找到能用的子彈，真是讓人覺得活生生地見了鬼。
這支槍是毛呆為自己可能迫降落地后選用的自衛武器，其實胡阿蒙知道，這武器最大的作用，是在自己迫降沒死的情況下，往自己腦袋上補一槍，這樣可以免遭非常的痛苦和來自敵人非人的虐待。星際文明是個偽概念，誰也不知道朝你飛來的戰鬥機駕駛艙里，坐着的是個人，還是只蟲子。你也不知道他是吃素的，還是吃肉的。在他們把你串成串子放在火上烤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讓自己能活着看到自己的身體往篝火里滴油的場景。
胡阿蒙把槍插回了槍套里，固定好。
然後熟練地開啟了電源，打開了通訊頻道。
“早上好207，系統測試。”
尤適時地問候着。
維多利亞的座駕上畫著一張微微張開的紅唇，還帶着一抹微笑，像極了維多利亞本人勾人魂魄時笑起來的嘴，她敞開着駕駛艙，一邊擺弄着鏡子塗著口紅，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2074測試良好。”
“2073好。”月餅的坐騎和她的睡衣一樣，有一隻袖珍飛翼虎，她很認真地戴上了飛行頭盔，低頭檢查着各種設備。
“戰機維護得很得體，甚至比和我們離開它們的時候狀態還要好。”
尤點點頭，“阿蒙，你呢？”
胡阿蒙看着自己的儀錶盤，全綠無紅，機載雷達好，火控雷達好，激光炮儲能達標，他又試了試各發動機狀態，噴口伸縮擺動正常，發動機硬軟件好。
“2072好。”
一切都像在模擬艙進行模擬駕駛一樣，胡阿蒙已經做過無數次了，他的步驟不緊不慢，由淺入深，一步一步地有條不紊地進行。所有檢查完畢后，207中隊全體準備進入機庫彈射位置。
這麼久以來，他們終於享受到了起飛優先權。
206中隊正在最後檢查，基地二十樓三十六條彈射跑道第一批次彈射的，只有207中隊的四架戰機。
牽引鉤帶動着胡阿蒙緩緩地滑向了彈射位置，在關閉艙門之前，他看見月餅朝他敬禮，她小巧的臉蛋藏在飛行頭盔的面具下，看不清容貌，但她帶着黑色飛行手套的纖細手掌很有力度地抬起，放下，像是一個溫柔的中世紀騎士。
阿蒙吞了一口唾沫，還禮。看着自己的戰機停在了寬闊的彈射出口前。
“各單位請注意，請遠離跑道出口，艦載機彈射起飛程序上線。倒計時三十秒后出口通道打開，請207中隊做好起飛準備……”
語氣毫無起伏的電子警示聲重複三遍，響徹了整個機庫。
警報聲緊接着響起，嗚嗚嗚地在耳邊環繞，飛行頭盔和駕駛艙的密閉性非常好，胡阿蒙甚至聽不太真切，他只能看見跑道盡頭鋼鐵閘門上的紅色燈光不斷地閃爍着。
胡阿蒙握着操縱桿的手有些出汗，戴着飛行面具下的臉完全沒有了表情，他的喉嚨有些發乾，褲襠里也有些緊。
“親愛的，你想撒尿嗎？哈哈哈哈……”維多利亞的聲音總是來得這麼及時，胡阿蒙側眼看了她的坐機一眼，墨色的駕駛艙關閉后，根本看不見裏面的人在幹什麼。
就算能看見，維多利亞得意的嘴臉也被藏在了面具的後面。
胡阿蒙小聲地罵了一句，讓自己湧上來的尿意悄悄地落了回去。
“別緊張，和模擬飛行一樣。”月餅幫胡阿蒙解圍，胡阿蒙來不及感謝，因為三十秒倒計時啟動了。
隨着地面傳來的一陣顫抖，出口通道的閘門緩緩的開啟，一縷刺芒星的陽光刺破了人造燈光的昏暗氛圍，從遠處的風暴層上方綻放進來。天上飄着七彩的雲朵，在陽光下變得更加地絢麗奪目。
“……三、二、一，彈射。”
彈射出口的紅燈乍滅，綠燈亮起。
胡阿蒙還沒來得及好好地欣賞基地外的天空美景，就看見領頭羊尤的戰鬥機像一陣風一般沖向了出口，緊接着自己的背部一陣猛烈的推背感傳來，屁股下的戰鬥機猛然一抖，眼前的景物隨即飛快地撲面而來，他也順利地被彈向了古爾塔最原始的世界。
彈射速度稍減，戰鬥機已經飛出了出口，發動機啟動。胡阿蒙毫不猶豫地開啟了加力，戰鬥機藉助着彈射力量和發動機的推力，像一支離弦的利箭，呼嘯着刺破了空氣中的寧靜，朝着刺芒星升起的方向飛去。
“2072，恭喜你第一次起飛順利。”尤帶着笑意，在通訊頻道里祝賀。
胡阿蒙沒說話，要是連飛都飛不起來，他還不如穿着步兵盔甲去送死，要不幹脆一頭栽進風暴層里吹成碎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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