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四天（二）一日之友
“不知今天兩位大駕光臨，找小女子我有什麼事情呢？”吃也吃過了，鬧也鬧完了。艾莉兒替我們新沖了紅茶，三人坐在被收拾乾淨的紅木桌前，氣氛從輕鬆愉快慢慢變得有些正經。
“我這次主要是來凈華黑核的。”我稍微猶豫了一下，因為在這句話出口以前我就覺得，面前這個看上去溫婉的女子，內心有着不可動搖的堅持。
“…………”和我預料的最壞打算一樣，她陷入了沉默。
不由自主地，我抓住了身旁珈兒的手。
能感覺到，她的手也在微微的冒汗。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與艾莉兒為敵。不僅僅是忌憚對方強大的實力，更是我和珈兒對她待人處事行為的認可。在短短的一個多小時裏，珈兒已經很親昵地叫她姐姐了，真的動起……相信不僅僅是我下不去手。
“…………”艾莉兒搖晃着杯中鮮紅的液體，輕輕嗅着紅茶的芬芳，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隨時都帶着的，淑女必須擁有的微笑。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緊張。很多次與珈兒出生入死的緣故，身旁這位少女心中的焦急與慌張也動搖着我的神經。在那一個瞬間，我甚至考慮過放棄黑核，離開海灣側城的決定。
“黑核，不能給你。”
我全身微微顫抖了一下。
“為什麼？”
“人魚一族，對於誓言可是出奇的看重呢。作為最早加入中央庭的一批神器使，我可是向當時的指揮使宣誓效忠的哦！”艾莉兒抿着嘴，刻意避開了我的視線。
“所以說，我本來，就是效忠於她的。”
“…………”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和她的理念，對世界的看法都不同，自然是站在對立面的。不管我是不是站錯了隊，但從完全客觀的角度上來看，我們是敵對的。”
“………………”
“艾莉兒姐姐，真的不能把黑核給我們嗎？”珈兒的手心滲出了汗水，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緊張。
“嗯，是的。”
艾莉兒看似漫不經心地品着紅茶。
“那我就只好冒犯了。”
“別急嘛，按我的習慣，讓我們先做一天的朋友吧。或許到明天你就會改主意，不要再打海灣側城的主意了。”
“你們的決定是什麼現在已經與我沒有關係了。我認可你們，你們是我的朋友。啊，午飯還沒有準備呢，真是有失待客之道啊。”
輕輕巧巧地，不愉快的話題就這樣被她帶了過去。
看着艾莉兒慢慢起身，走向後廚的背影，我和珈兒面面相覷，並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麼。現在我的感覺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里，如果她態度強硬，要和我們進行正面對決的話我有自信能不動搖地站在她的對面。
但是她偏偏不這樣做，反而是要和我做一天所謂的“朋友”。
“我們走吧。”趁她在廚房忙碌的時候，我憂心忡忡地看向了珈兒，“你真的能打過她嗎？我記得你只是個C級神器使啊…………”
“不，是肯定打不過。”珈兒像喝酒一樣一口喝乾了茶杯里的紅茶，“但我能看出來，她從來沒有碰上過能與她相稱的對手。”
“什麼意思？她就算是再厲害也不至於沒人打得過吧。”
“不。”珈兒很乾脆地否定了我的猜想，“她的眼神，是對歷來所有挑戰者的失望。就像我師傅說的那樣，沒有鬥志，空有一身武藝的豬玀。”
那你的師傅可真是個狼人…………
“額，好歹也是有一身武藝的人，總比我這個啥都不會的人強吧。”
“不，只要擁有鬥志，哪怕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也是一名值得尊敬的戰士，而喪失鬥志的人不能被稱作‘人’。”
“啪啪啪”
掌聲傳來。
“嗯，你是個強敵。希望在明天，我也能從你的劍里體會到這份純凈的鬥志。”
“你也是。”我看到珈兒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啊，真期待明天和她的對決呢。”
慢着，你這傢伙不會又上頭想跟人打架了吧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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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庭，會議室地下。
“已經一天了，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房間裏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一盞刺眼的白熾燈，而它此刻正用來刺激西比爾的眼睛。
和耶穌一樣，她被釘在十字架上，破破爛爛的衣物吸飽了鮮血，在強光的照射下泛出骯髒的顏色。
“情況怎麼樣了？”
“不順利。她什麼都不肯說。已經在她身上進行了一半的實驗了，痛覺在理論上已經超過了人類能忍受的極限。”
“那個呢？”
“？我也已經試過了，但是很顯然這份屈辱並不能撬開她的嘴。”
“…………你還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了。能承受住我整套‘按摩’的人是不存在的，而且如果我這樣對她做了，明天就沒有能用的展示材料了。我知道，姐姐你其實是想在展覽大會上面向全世界把她活骸化的吧？”
“呵呵，還是你懂我。是的，在活骸化的瞬間，所有神器使用來自我防衛的抗魔力都會消失，如果在這個時候入侵大腦是能夠成功的。到時候我們就能夠宣佈活骸的可控性，有理由讓更多具備幻力適應性的普通人變成活骸，然後…………”
“活骸的軍隊。”
“是的。到時候，就算是神也會為之側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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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這魚子醬真好吃！話說原來美人魚也是吃海產品的嗎？”
面對兩眼放光的珈兒，艾莉兒用手掩飾了自己的笑意。“那是自然。只要懷着尊敬吃下大海的恩賜，海之女神反而會為此而高興呢。”“真的嗎？那可真是好搞定的女人。”
好吧，算你膽子大。反正我是絕對不敢這樣說的。
“呵呵呵，是啊，海之女神就是這麼好搞定的女人。”與我預想的不一樣，艾莉兒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和珈兒一起笑了出來。
“…………我一定，會將你打倒。用盡我全身的技藝。”
“嗯，我也是這樣期待着的。希望你不要讓我的期待落空哦！指揮使先生？你不吃嗎？”
柔軟的麵包片嚼在嘴裏卻和市面上幾塊錢一斤的廉價麵包一樣沒有滋味。反正並不身為武者的我是絕對不會在這方面和她們生活在同一頻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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