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二天（二）背叛
“指揮使閣下！快看！黑門！”珈兒的叫喊聲從對面傳來，“我知道了……咳咳……”不適的感覺漸漸消退，我深深地吸了口氣，也站了起來。
“我會協助你們討伐黑門的。”餐廳里早已亂成了一團，但是我能感受到珈兒與西比爾的可靠目光。
“走吧！在高等校園被打了個猝不及防我們還能贏，這次吃飽喝足準備好了，我就不信我們會輸！”在黑暗裏，除了窗戶外的陽光，就只剩下了珈兒長刀璀璨的光輝。
樓層並不算高，珈兒提着我跳下窗戶，有氣盾的保護不至於受傷。西比爾則優雅地踏着書頁輕輕地降落到了地面。
能看到，中央庭在這裏佈置下的守衛力量已經看是發揮作用了，訓練有素的士兵們在第一時間穿好了防護服，或大或小提着各種高科技產品，在馬路上架設了簡單的防禦工事。
“無關人員儘快撤離城區！儘快！但是一定不要衝擊哨卡，要聽從警察及專業人士的調動，合理撤離！中央庭的指揮使和神器使已經到達！”
站在簡易高台上拿着擴音喇叭大吼的士兵早就看見了我們，把我，珈兒和老師算進去也是安撫民眾的一個好策略。
由於是白天，工程廳的人員全都處於戒備狀態，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幻力屏障就已經在距離爆炸不遠的地方張開，這最大程度地減少了普通人員以及財產的損失。
但是中央庭的神器使趕到這裏還是會浪費很多時間，所以在未來的幾個小時裏我們只能靠自己。
“這就是中央庭的應急力量嗎？”看着一隊隊井然有素的士兵在街道上奔跑，珈兒吃驚地捂住了嘴。
“是啊，在如同潮水般湧來的異界怪物面前，所有的個人英雄主意都是行不通的。神器使只能組成小隊突襲黑門，正面的防禦作戰只能依靠這些普通人類士兵。”西比爾是老資格神器使了，她經歷的大大小小的戰役很顯然比我多。
“那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衝進幻力屏障，把黑門解決掉。”屏障內已經傳來了激烈的槍聲，很顯然黑門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構建，異界怪物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入。
“靠槍和子彈頂不了多久的！時間不多了，快點！”相對於其他兩人而言，我對於中央城區還是有一點熟悉的，畢竟和安好好參觀過，由於上班要趕路的原因也好好看過地圖。
“墨玉清！你們那裏的情況怎麼樣！”晏華冰冷的聲音從戰術終端里傳了出來。“部隊已經就位了，我，珈兒，西比爾正準備前往黑門區域解決事件。”我發現我的體能真的好了很多，在極速奔跑中也能繼續講話。
“嗯，看起來愛繆莎佈置的防禦非常有效，那我就只能祝你武運昌隆了。”
“喂，我們是中世紀騎士嗎？還有支援會在什麼時候到！”
“呃，支援就不要指望了。東方古街在同一時刻也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黑門也在那裏展開了。如你所見，我現在正在趕往那裏。”他不說我還真就沒注意到，晏華的身影正坐在吉普車上。
“鷸呢？”我沒有看到她，出言詢問。
“她正在處理一點這次行動的文案工作，過一會兒會和安以及鶴一起前往東方古街。因為之前東方古街拒絕與中央庭合作的緣故，緊急應對小組在那裏幾乎沒有人手，他們充其量只能起到疏散人員的作用。因此所有中央庭的力量都要投入到這次行動里去，沒有後援，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說完，晏華就切斷了通訊。
雖然說與中央庭的通訊一直沒有派上過很大的用處，一旦真的沒有了還是感覺心裏不踏實。
這時候也沒時間想這件事，因為工程廳忙碌的工作人員已經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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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中央庭。
“嗯，這下子就萬無一失了。”鷸把手裏的文件整理到了一起，“無論是政府部門還是新聞發佈會，中央庭都能有話可說。”安侍立於她的身後，眼神飄忽不定。
“不要違背原計劃的主旨。”
恍惚里，安又聽到了這句話。
“安，走了。”鷸抱起了鶴，此刻她還是小Loli狀態。“我們要徒步趕往東方古街，想不落後的話只有走小路了。”
小路…………
啊，完美的地方。
“嗯！”安點了點頭，神器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手裏。“走吧！”
靠近東方古街的地方，有很多古樸，錯綜複雜的小巷子。如果在那裏面穿行的話，按照神器使的機動性甚至比公路上開吉普車還要快一點。這也是鷸選擇帶安和鶴走這條路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晏華不用帶領神器使們配合士兵建設哨卡的話，按照他的計算能力，絕對會帶神器使走這條捷徑。
但是，他不在。所以估算了一下距離的安慢慢停下了腳步。
“發現敵情了嗎？”鷸見安停了下來，伸手把鶴拉到了懷裏。“姐姐放開我，我要讓她出來！”鶴張牙舞爪地威脅着鷸。“別鬧，現在不要動！”
啊，多麼溫馨，姐姐和妹妹，可能……這就是身為人類的弱點吧。
如果鷸的手裏抱着鶴，兩個結局就變成了一個結局——她絕對不可能有機會躲過自己的長劍——安能確定，這一次真的連百分之一的失誤率都沒有。
“鷸。”
“怎麼了？！哪裏有怪物啊，我怎麼沒…………”
在鷸的視野里，安的身體慢慢化成了灰燼。
然後，就是透體而出的，蒙上血霧的金色長劍。
“你…………你…………你！”
“詛咒就留到地獄裏說吧。”方舟的背後，安俯在鷸的耳邊，輕輕地說。
“帶着你的妹妹一起，在地獄等我吧。”
左手將長劍向里又送了一點，安閉上眼睛仔細傾聽着第二聲幻力結晶碎裂的“咔嚓”聲。
“再見了，鷸，鶴。也再見了，相識一天的主人。下次相見，恐怕我就不記得你了。”
狹長的小巷裏，兩具失去靈魂的身體慢慢從方舟上滑落，發出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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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館內，那顆從不凋謝的巨大櫻花樹，第一次有了落花。
扇骨與短刀交錯着，翻滾的氣浪夾雜着花瓣，吹拂在眼神相對的兩人臉上。
“雯梓。”
“……鸞。”雯梓緊咬着嘴唇，“你還回來幹什麼。”
“哦？這麼不歡迎我嗎？這讓我很傷心啊。”話雖如此，她手上的動作可絲毫沒有減慢。
“辛辛苦苦騙開鍾函谷，你就是為了和我在這裏打得難分難解？”收住勢頭，雯梓快速地調整了呼吸，“你我的招式都師出同門。”
“呵呵，其實，我只是來找你下一盤棋的。當然，既分勝負，也決生死，更加決定了這個世界的命運。”
鸞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在地上一劃，在堅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賭什麼？”
“賭那枚黑核。”
須臾間，巨大的棋盤就已經在庭院裏成型，鸞抓起桌子上的一盒黑子，把白子扔給了雯梓。
“不用那個。既然是分勝負決勝死的局，就用它吧。”她一揮手，兩個巨大的棋盒放在了兩人面前。
“讓你先手。”
鸞笑了，笑得很冷。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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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跑！”一步跨過屋頂，鍾函谷緊緊盯着不遠處同樣在屋頂極速奔跑着的黑色人影。
“小老鼠，跑得到挺快啊。”鍾函谷擦了擦汗，快速調整了呼吸，速度猛地加快，瞬間拉近了距離。
“我承認你很快，但還是差了點。”
鍾函谷伸出手，輕輕抓住了黑色斗篷的尾部，對方的速度瞬間降低了，而他也有機會將對方撲倒在地。
“說吧，你來這裏幹啥。已經幹了多少壞事，就這麼說出來……”鍾函谷的話戛然而止。
“你是……鸞！你回來幹嘛！”
鸞緊緊閉着嘴，幽藍色的瞳孔靜靜地注視着他。鍾函谷的手用上了力氣。
“你回來幹什麼！”他揪着鸞的衣領子把她拎了起來。
可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鍾函谷猛然醒悟，看向了她的後腦勺，那裏是一張畫滿歪歪扭扭痕迹的黃色薄紙。
“要遭！！”他回頭看去，棋館的方向升騰起了一陣劇烈的黑色濃霧，不斷有雜物被吸入其中。
“老朋友啊，最終我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喉頭哽住了，在也說不出話來。鍾函谷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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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鷸怎麼還沒來？”指揮車內，晏華緊張地看着手錶，第一次在他的頭上看見了冷汗。
“不知道，我每分鐘發一次通訊請求，但還是沒有回應！”情報員同樣緊張地擺弄着機器，“調到備用頻道試試看！”
“不要試了，我親自去看看。通知愛繆莎，讓她暫時負責起我的位置。”晏華理了理衣服，提起了倚在門邊的狙擊槍。
……
…………
………………
晏華在地上輕輕捻起一顆透明的，水晶般的沙粒，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前方。
長長的血痕……
歪倒在一邊的鶴，俯在地上不在動彈的鷸，黯淡無光的方舟碎片，以及在地上用血書寫的一行字，這就是晏華看到的全部。
“不要相信……”他皺起了眉頭，很顯然鷸雖然沒有馬上死去，但她如同風中殘燭的生命之火併不能支持她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鶴靜靜地靠在方舟上，表情很平靜，並沒有什麼痛苦。應該是她吧，宿主的意識隨着身體的重傷而消亡，內在貯存的意識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晏華不確定，但是他好像能夠大致猜出兇手是誰。
他看着那一顆透明的塵埃，臉色逐漸陰沉。
“安…………”
是的，這顆塵埃上蘊含的時空之力只能存在於兩個人身上，一個是身為指揮使的墨玉清，另一個就是本該同行的安。
“這一天終於來了。本來想着有鶴的保護……是我失職了。”
後悔並不是他的做風，讓中央庭殘餘的部隊來收斂後事以後，他撥通了通訊。
“喂，晏華，我們這裏正準備進入幻力屏障呢，你…………”
“鷸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本來有說有笑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了。
“誰幹的。’”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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