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路
第三十八章出路
田海送林秀軍去睡覺，馬上轉回來。五人為出洞的事沉默了一會。
克雄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從兩個鼻孔噴出兩縷長長煙氣，對方紅說:“白皮，我們不會就這樣一直被困在這鬼地方吧？”
方紅輕輕打個響指笑道:“這叫鬼地方？有吃有喝有住，而且空氣也不缺，這樣的地方地地道道就是人在的地方嘛！”
“空氣不缺!”克雄重複着方紅的話，突然仰頭笑道:“實際上我也想出來了!故意問一下你，你還真以為我腦筋生鏽了呢!嘿嘿!”
小青似乎也明白“空氣不缺”的意思!對克雄“咯咯……”一笑，沒說什麼，因為她明白克雄是因為方紅“不缺空氣”的提醒才想到出去的路。但克雄卻說自己早以想出來，與他問方紅“我們不會一直呆……”這話前後矛盾。所以忍不住笑!
方紅也忍不住笑了笑!
田海父子莫名其妙看着他們，神情疲倦，時不時打哈欠。
方紅望着滿面滑稽的克雄道:“如果空氣只是從拳頭大小的小洞流進來，人又怎麼可以從那樣小的氣道鑽出去呢？”
克雄剛剛展開的笑臉又陰沉下來!
田海父親聽到這裏立即說:“外面的風是從樓頂送進來的，風門很大……”
克雄沒等田海父親說完就哈哈笑道:“拳頭那麼小的風口，平時怎麼供應得裏面這麼多人幹活呢？我就說嘛！”
卻聽見田海父親繼續道:“只是那風門都用粗大的鋼筋做了防盜窗攔住，四邊用水泥填得厚實，憑我們現在沒合適的工具，根本不可能出去。”
克雄聽到這裏，又沉下臉道:“只要有這麼一道風門，我們應該去看一看!”
方紅不再說話。
克雄見方紅不出聲，安耐不住對田海父親道:“田叔，你領我們去看看那風門。”
田海父親很快領克雄，小青和田海到樓頂。方紅沒跟上來。
樓頂正中間的確有個寬大的風門，可這風門卻是垂直向上，裏面黑漆漆的似乎距離外界還有好長距離。而且被一架粗大的鋼筋窗架在洞口，四周用水泥填得嚴嚴實實，這工程看上去十分牢固，做得像紅磚窯的大煙囪。即使能撬開鋼筋架，也很難從裏面垂直向上爬出!
四人面面相覷，一籌莫展。
克雄說:“這麼深的風道，風怎麼會吹進來？”
田海父親說:“這裏要靠鼓風機將風送進來。”
克雄一聽，變了臉色道:“現在哪有鼓風機送風進來？”
克雄這麼一說，田海父子和小青也變了臉色，四人伸手進去，根本感覺不到風在流動。
田海父親有些顫慄地說:“我和阿軍吃飯以後還來看過，那時還聽見風聲，還有風在吹進來!怎麼現在沒風了呢？”
田海說:“是不是鼓風機壞了？畢竟風機沒休息的時候呀!”
田海父親說:“這鼓風機也就晚上偶爾用用，四個保安在的時候，他們就把通往傢具廠的隧道打開，和外界相通，除非天氣很悶，才開動這風機……”
克雄說:“糟了!一定是有人把風機弄壞或者把這風道堵死了!”
小青嘆氣道:“方大哥說的沒錯，他們這就是兔死狗烹了!”
克雄說:“對了，白皮咋沒上來？難道他知道來也是白來。”說道這裏連忙接着道:“我們趕緊下去吧，讓白皮快想辦法，不然等把氧氣用光就沒得活頭了……”
田海父子，克雄和小青一到樓下就停止腳步，四人怔在那兒不動，因為他們發現方紅不在樓下，飯桌旁邊，卻坐着兩個黑衣人，兩個蒙面的黑衣人。
兩個黑衣人原本翹起二郎腿，抱着長刀面朝樓梯，陰森的目光射出冷酷的殺氣。
田海父子在燈光下面色蒼白，小青也微微顫慄，克雄似乎也在納悶:方紅呢？難道方紅已經被這兩個蒙面人制住了!如果方紅那樣的功夫都被這兩人擺平，那麼自己還能戰勝對方嗎？克雄相信小青也是這樣想。小青果然對兩個黑衣人嬌怒道:“你們……你們把方大哥怎樣了？”，聲音竟是顫慄，顯然是硬着頭皮問。
兩個黑衣人霍然起身，也不搭話，互相交換一下眼神，兩人高高舉起長刀，全然不理小青，兩雙原本冷酷而充滿殺氣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爍着几絲怯意，緊緊盯着克雄。
克雄示意田海父子和小青後退，同時鏗鏘一聲拔出腰間的軟劍，顫悠悠的軟劍在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寒光。
屋裏寂靜得每個人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
克雄是有臨敵人經驗的，他每次正面面對強敵都不輕易先出手，只有發現對方有出手的必然動機，她才企圖后發先至。打鬥的開始，無論誰先出手，都難免先暴露出破綻，這破綻如果讓對方后發先至，就意味着吃虧，甚至意味着敗北。
兩個黑衣人究竟沉不住氣，高舉長刀向克雄衝來，克雄此刻完全改變了平時滑稽的樣子，機警而冷靜。眼看兩把長刀就對他劈頭蓋腦砍下，他居然還是不動。
小青在後面驚呼:“雄哥……”
隨着小青驚呼出聲，兩個黑衣人同時改變了刀法，一個收刀一招“獵手射箭”當胸向克雄心口猛刺，另一個降低刀位一招“樵夫伐木”向克雄攔腰橫砍……
克雄似也料到對方會改變刀法來這一招，只見他輕靈地向後滑退半步，手中軟劍擋胸划圓，一招“哪吒拂菱”，快如閃電，勢如飛輪，一輪霓虹般的劍光護住了他身前和身側，就見火星四濺，噹噹……兩把長刀竟被劍弧撥開，兩個黑衣人踉蹌後退一步，克雄也不由後退一步，小青見狀，從克雄身後飛身而出，勢如“燕子穿雲”，申出兩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向兩個黑衣人胸口。
兩個黑衣人原本對小青那樣的嬌柔女子不屑一顧，全神貫注對付克雄。就算小青對他們出手，他們也只當兒戲，不必招架，也不必還手，然而小青的雙掌此刻卻帶着迅猛的風勁，全身氣力關注勞宮穴，勢如排山倒海……兩個黑衣人見狀大吃一驚，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弱女子竟能臨空飛身使出“燕子穿雲”，將全身氣力聚集雙掌攻擊他們心窩，想揮刀抵擋卻已來不及，被小青擊了個正着，兩人只感覺胸口悶痛，眼冒金星，呼吸困難而渾身無力!臉色慘白向後踉踉蹌蹌退好幾步，險些跌倒。克雄不容兩個黑衣人喘息，正待揮劍殺向兩個黑衣人，卻聽身後傳來聲音:“果皮，饒了他們吧！”
這聲音竟把小青和克雄引得轉過頭來，兩個黑衣人見狀，掙扎着揮刀向克雄和小青反撲過來，卻見一個人影掠到眼前，兩個黑衣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握刀的手就被兩隻如鋼嵌般的手制住，全身動彈不得。小青驚喜道:“方大哥!”只見方紅微笑着將兩個黑衣人的長刀下掉，對小青豎起大拇指:“小青好功夫!”，小青又欣喜謙笑道:“我這是狐假虎威唄!”
克雄怒氣沖衝上前將兩個黑衣人的蒙面巾扯了下來。立即就認出其中一人就是在西竹野味館被他踢傷的混混，方紅也看清兩個黑衣人就是在巫師家園裝昏逃跑的兩個蒙面人。一個長頭髮，一個平頭髮，兩個黑衣人此刻面色慘白，垂頭喪氣!
克雄上前“啪啪”對兩個黑衣人一人摑一巴掌吼道:“小雜種的，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踩死你們？”
之前威風凜凜的兩個黑衣人此刻戰戰兢兢，不敢正視克雄，只恨無能逃開，無處藏身!
方紅打了個響指對田海道:“小海，招呼兩個客人坐板凳!”
田海應聲給兩個黑衣人挪兩條板凳。
兩個黑衣人見狀，又神氣起來，長發黑衣人揚起頭來，雙手抱胸，一副無所畏懼道:“特么麻皮要打要殺給我來個痛快!受不了你們這種折騰!”
平頭黑衣人也學着長發黑衣人視死如歸的樣子道:“最看不慣這特么的捉弄人的樣子，真有種的話放我們出去!”
克雄冷笑道:“嘿嘿，看見我的搭檔菩薩心腸，你們倒得意起來了尼，好傢夥我馬上通你們幾刀看看，是不是真爺們的料!”說著揮動軟劍……
方紅連忙說:“果皮，放他們走吧！”
克雄先是一愣，露出不解神情，但很快明白了什麼，將軟件插入劍鞘，對兩個黑衣人揶揄道:“嘿嘿，這回暫且放過你們一次，下次若讓我再遇上，保證你們沒這次走運！”接着大聲吼:“滾!”
方紅將刀還給他們，兩人接過刀，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克雄就要跟在兩個黑衣人身後，方紅對克雄笑道:“你要跟着他們幹什麼？”
克雄道:“你放他們走的目的不就是讓他們把我們帶出這鬼地方嗎？”
方紅笑道:“你以為他們還能出得去？”
克雄道:“難道他們是從傢具廠那頭來的!”
田海父親說:“一定是，因為從你們進來那道門，阿軍已經拴牢了!從外面根本開不進來，我們剛想去栓牢通向傢具廠那道門，就聽見小青喊她爸爸，後來都忘了!所以剛才那兩人從那頭可以開門進來!”
方紅微微一笑，輕輕打着響指。
克雄臉色微變道:“我看你總是一笑一笑的，以為你早有辦法出去了!告訴你，上面的風門已經被人從外面堵死了!這裏面的氧氣總有被吸完的時候，我看你還笑個球!”
方紅仍然笑道:“呵!笑總比哭好點!”
克雄沒好氣道:“嘿!到你哭的時候，大家只怕都已經去閻王爺那裏報道了!”克雄說到這裏見大家都默然垂頭，只有方紅依舊微笑，於是又問方紅道:“剛才我們上樓的時候你去干囊了？”
方紅還是笑道:“我也是去找出路啊！”
克雄愕然道:“你不會說是你已經找到出路了吧？”
方紅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道:“我確實運氣比你們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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