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副業狀師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嚴玄還當真她赤裸裸的離開了。”
“她身上不還有裹胸褻褲可以覆體嗎?也不算是赤裸裸的離開。“
白鈺的忽然插花,引起了李悠然的側目。
“怎麼?你還當真想讓她赤裸裸的離開?”
好一飽眼福?
淡淡瞥了眼李悠然挑眉的神色,白鈺低頭為她斟茶。
“在我看來,如此讓她走了,還算是便宜她了。”
給她添完茶,這才輪到自己。
“若是讓我來處置,定要拔了舌頭,挖去雙眼,再丟了出去,任由她自生自滅。”
平淡無波的嗓音一出口,紫煙莫不是倒抽了一口氣。
“不曾看出,公子竟還這等的殘忍。”
“殘忍嗎?”
將茶壺緩緩放在桌上,白鈺抬眸認真的凝望着她。
“我這還覺得不夠殘忍,說來,這女子也是嚴玄自己招惹的,合該他吃了一年的相思之苦。”
轉頭深情款款的望着李悠然,另一手在桌下緊緊握住她的手掌,勾唇一笑,無數言語盡在不言中。
“我定不會讓夫人受那等的委屈。”
聞言,只聽紫煙冷嗤一聲。
“只怕公子這番話說的早了些,那韓卓公主可是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每一日韓卓那邊都會派人前來詢問,美其名曰是問缺少些什麼,還不是問公子的近況。
提到韓卓,白鈺面色倏然蒙上一層冷意。
“她既如此想要覓得佳婿,倒不如全了她的這份心思。”
也好少了一個麻煩。
一下便說明了心思,紫煙立馬笑了出來。
“這還差不多。”
說罷,便提着茶壺出去給紫竹添茶去了。
今日的狀元樓可是熱鬧的很,一介卑賤的歌姬,竟還妄圖謀取主家的正室,靠着楚楚可憐的裝腔作勢,一呆就是數年,還逼走了主家的未婚妻,真可謂是膽大妄為。
不過半日的工夫,就已有人將其變成了說書的題材。
茶樓里的說書客講的是口沫橫飛,而看客們亦是聽的津津有味,有些婦人感同身受之際,竟是拍案而起大罵娼婦。
當然了,這些小伎倆自是出自嚴玄的手中。
日暮垂垂,樓前的攤子也收了。
紫竹將今日收到的狀紙遞給李悠然,其中共分為了三部分。
忙了一日,好不容易得歇了,紫竹便坐在對面的軟榻上,往嘴裏塞了顆茶點。
“今日剛出攤,前來寫狀紙,要代打官司的人還少些,等過幾日,名聲漸長了,只怕夫人是要不得閑了。”
“不過,今日來的多數都是些家長里短的小事。”
“我將其分成了三類,銀錢、鄰里、人命。”
將狀紙在面前緩緩攤開,逐一閱讀着。
房門緩緩打開,紫煙端着三碗牛肉麵走了進來,瞧了眼在看狀子的李悠然。
“只不過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兒,夫人何苦看的這樣認真。”
啪的一聲,拍掉紫竹手裏的糕點,將牛肉麵端到他的面前。
“吃多了會膩,我煮了面,管飽又好吃。”
春來挑眉嘖了嘖,將茶點塞進嘴裏。
“嘖嘖,現在就分出親疏遠近嘍,以後還了得?”
調侃之際,還輕輕撞了撞夏雨的肩膀,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各自憋笑,將目光調向遠處。
被調侃到臉色發漲,紫煙走到他們的面前,直接將牛肉麵重重放在他們的面前。
“有的吃還那麼多話,也不害臊的慌。”
端起面來,春來便抬筷吃了起來,口齒不清的說道:“我們有什麼可臊的。”
瞥了眼紫竹碗裏尖尖的肉堆,再瞧瞧自己個碗裏的,春來狠狠嘆了口氣。
“嗨,這年頭,連口肉都不能吃的盡興哦!”
“吃你的吧!”
紫煙羞紅了臉,一把將茶點塞進了他的嘴裏,惱羞成怒的轉身跑了。
眼瞅着人跑了,春來坐在那兒不停的笑,吸溜着麵條。
左右不過是些鄰里吵架、因為幾分銀錢就鬧起來的小事,李悠然看了不久便成竹在胸。
小心的將狀紙收好,香扇緩緩敲擊着掌心。
“明日出攤的時候,夏雨,你去城外田地間和那些農民百姓說道說道,問一下他們近幾年的賦稅,誰家有何冤情。”
賦稅是國之根本,亦是貪污的最好由頭,有田間百姓身上入手,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好,我明日就去。”
吃完了最後一口面,春來砸吧砸吧嘴,敲了敲矮几。
“紫煙,還有面沒有?一碗不夠吃的呀。”
嘭的一聲,房門被踹開,紫煙氣勢洶洶將托盤放了下來,裏面還是三碗面。
“撐死你,快點吃,吃完了好歇息!”
說完,就坐在茶台前,冷冷瞪着吃面的幾個人。
夏雨吃完了,擦了擦嘴,目光看向面前的李悠然。
“我今日聽茶樓的人說,嚴玄已命人將香兒的事變成了話本子。”
“狀元樓已然對外撂下了話,樓主還這般的折騰作甚?”
笑着端起茶盞,李悠然輕啜一口茶湯,燭火的照應下,眼底涌動着火光。
“別看只是不入流的小伎倆,可經不住聽的人多了,散佈的也快了。”
“今日樓里的人雖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定是變了味道。”
“一部分知道實情不算什麼,要全部人曉得了實情,便不會再同情她,也絕了她日後的路。”
別看只是小小的伎倆,卻是足夠讓香兒頭疼的了。
回想起今日香兒離開時的面容,李悠然放下杯盞,神色顯得有些深沉。
“不過,如她一般窮苦出身又頗有心計的人來說,哪怕再怎樣,她也會想法子活下來的。”
就怕這人心底存了怨恨,如同蟄伏的毒蛇,會在關鍵時刻狠狠地咬上你一口。
夏雨沉思片刻,“您是怕她日後成了阻礙?被伺機報復?”
“當然,她若有那麼容易放棄,又怎會對嚴玄糾纏多年而不放手。”
“像她這般的女子,最是招惹不得。”
一沾上,便甩不開了。
忽然,搖籃里的哭聲喚回了她的神智,急忙起身誘哄着孩子。難得,這次白尋在她懷裏不哭不鬧的安穩去睡,引來她的驕傲一笑。
“難得啊,你個潑猴還能在我懷裏睡着。”
不過是哄個孩子入睡,也能讓她高興成這樣。
白鈺倏然一笑,將杯盞放了下來,緩緩起身。
“好了,天色已晚,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現在夫人和尋兒要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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