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學士府
白曉夢這幾天閑來無事,準備開始接手祖父的產業。十年的時間,那些產業對於白錦川和沈蓉作為主子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要想快速不費力氣的接手,只能從根源下手。
白曉夢眸子幽了幽,決定喊了墨殤:“墨殤,跑一趟平王府,找平親王王妃,就說請我想請王爺向皇上提一提我的事情。”
“是!”
“等等,也給上官尚書那捎個信吧。”白曉夢又吩咐到。
“是!”墨殤說完閃身出了屋子。
白曉夢則是起身去書房找白錦川,嘴上勾起一道不屑的笑。
“父親還是這麼悠閑啊。”白曉夢悠悠的說著,邁進書齋。
白錦川心頭一顫,她來,准沒好事,幾秒之中,他把他今年來做的所有事在腦海過了一遍,生怕白曉夢又揪住什麼不放,他這些天已經是為了白曉夢活着回來的事煩心的要死,偏偏白曉夢又是變了個性子,這事變得越發複雜。
白錦川戒備的看着她,冷聲問:“你來做什麼?”
白曉夢冷笑:“呵,父親覺得呢?”
白錦川頓時感覺他預料的沒錯,她就是來找事的。
而對於白錦川這麼個道貌岸然的‘父親’,白曉夢根本不屑多說一句話,他怎麼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懶的掩飾什麼,直截了當的說:“父親,我着人把學士府收拾出來了,我會把母親接過去住些時日。”
白錦川對那個被搬空了的學士府毫無興趣,她要就要了,沒什麼要緊的,而他這些時日都快被白曉夢煩透了,恨不得她能趕緊走。
“去就去吧,別在外頭闖禍。”白錦川沒好氣的說。
白曉夢又接著說:“這段時間王媽會管理好賬房,王媽管賬的這段時間,府內少了許多奢侈的開銷,庫房充盈的不少,我想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同樣的,任何人不可無緣由的去庫房取東西,月利會照常發下去,另外倚夢閣和我的葯閣不許任何人踏足,我想父親明白的。”
她這一番話,就徹底斷絕了有人要趁機興風作浪的想法。
但白錦川無話可說,王媽確實很有能力,府里少了沈蓉和白馨兒奢侈浪費,也確實省了一大筆銀子,而他並不知道白曉夢會醫術,那葯閣只知是墨竹院的貴客打理的,他就是想去也沒那個膽子。不過他並沒有放下心來,直覺告訴他她來的目的絕對沒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白曉夢緊接着就說:“當年祖父過世時,學士府無人打理,母親柔弱,又處處顧我,也沒接手那些產業,如今母親已經不在需要顧及我了,我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軟弱可欺的人了,父親是不是要考慮,把祖父的產業轉手到母親名下了?”
聞言白錦川拍案而起,白曉夢這個丫頭果然狡猾,這麼快就把目光放到那些產業上了,他當然不能如她所願,憤怒的說:“你想都別想,且不說本相經營那些鋪子多少年,單憑你個庶女,還沒資格擁有那些產業!”
開什麼玩笑,相府一半的財產是靠皇上的賞賜,世家貴族的來禮,還有他的俸祿,那另一半就是從學士府搜刮來的錢財和那些產業產生的利潤。
白曉夢冷笑:“有沒有資格都不是父親說了算,這些年沈氏把祖父積攢一輩子的信譽都揮霍一空,父親霸佔着那些個重要的鋪面,又做了些什麼,我想父親比我明白。”
白錦川冷哼一聲:“那些產業十年前皇上就同意轉到本相手裏了,豈能是你說要就要的!”
白曉夢悠悠一笑:“父親不必着急,您先考慮考慮,我相信您會同意的。”
白錦川被她笑的心裏發憷,但仍然是冷血一張臉:“做夢!”
“是不是做夢,過不了多久父親就知道了,我等着父親同意,這算是咱們父女之間的一個約定吧,總會有實現的一天。”白曉夢說完就出了書房。
白錦川放鬆的呼出了一口氣,總算走了,想要他經營多年的產業,真是異想天開,不過他也很鬱悶,什麼時候他如此害怕白曉夢了?
白曉夢回了倚夢閣,找阮玉芳說:“娘,咱們去學士府住一段時間吧。”
阮玉芳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傷感:“學士府?那府邸擱置了許久了,如何能住得了人?”
白曉夢甜甜的笑着:“女兒說能住,那便是能住,夢兒早就着人把學士府打掃出來了,還有羅將軍,秋姨,冰兒,他們也都在學士府。”
聞言阮玉芳的眼角就蓄上了水光,略顯激動的看着白曉夢說:“真的?他們都回來了?”
白曉夢眨眨眼睛,點了點頭:“是啊,學士府收拾出來的時候我便讓王媽召回了他們,他們感念祖父和母親的恩德,所以都願意回來。”
此刻阮玉芳的心裏是溫暖的,父親過世后,除了白曉夢,就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動容,如今聽到學士府和舊人都在,便覺得老天還是憐惜她的,也對白曉夢無比欣慰,總是能帶給她從未有過的感動。
說走就走,第二日便備了馬車,帶着母親,霜兒,去了學士府。
她們這一走,可給沈蓉母女樂壞了,趕緊開酒慶祝。
白馨兒歡喜的說:“娘,那些賤人可算是走了,這幾天可憋死我了,衣服也不給送,首飾也不給看,不僅月錢少了那麼多,連這丞相府都不能隨便逛了。”
沈蓉陰沉這臉,冷哼到:“也不知道那個小賤人從哪學來的本事,竟如此不好對付。”
白馨兒也是恨恨的:“便宜那個小賤人了,不過她這一走,咱們就能去庫房拿點好東西填一填這空蕩蕩的擁翠閣了,早就看上平親王妃送來的冰絨絲緞,一定要做上兩件衣裳,然後出門去明珠閣挑首飾。”
沈蓉當然也是不置可否,平親王送的那些的確是好東西,那些東西本不該是白曉夢的,就算她們用了她又能怎樣。
二人打着如是的好算盤,卻沒想到如今是王媽在管家,王媽絲毫不理會她們的要求,也要不來庫房的鑰匙,更別提拿那裏面的東西了。她們說不動王媽就去磨白錦川,更沒想到的是白錦川竟然不管,任她怎麼死纏爛打也沒有用,王媽連月錢都沒多給她一分。
擁翠閣內,白馨兒滿臉狠毒的表情:“那個賤人真是命大,怎麼就不死在外頭!”
沈蓉壓抑着內心的怒火,咬牙切齒的說:“哼,就讓她消停些時日,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徹底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白曉夢突然在馬車上打了兩個噴嚏,阮玉芳急忙問:“這是怎麼了,受風寒了嗎?”
白曉夢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就是鼻子癢。”
霜兒在一旁多嘴起來:“夫人就別瞎操心了,小姐的醫術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又怎麼會生病?”
阮玉芳撿到了重點:“醫術?”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白曉夢,怎麼她從來不曾說過?
白曉夢也並不打算瞞着她,坦然的說:“確實。”
“你如何會得醫術?”她疑惑的看向白曉夢。
這個白曉夢就不能告訴他們,只道:“偷學的,兒時有位粗布衣衫的老者贈給女兒兩本醫書,又親傳了我一套針法,一直沒有施展,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阮玉芳震驚加愧疚,她日夜陪在白曉夢身邊,竟什麼都沒有發覺。
無聲嘆息……
停了馬車,白曉夢扶着阮玉芳下車。
站定,阮玉芳看着學士府的大門,竟忍不住落淚,府邸還是從前的府邸,門前的牌匾還是從前牌匾,只是少了什麼而已。
進府,院子裏是一番生機的景象,絲毫看不出是空了多年的宅子。
正在打擾的丫鬟們看向來人,皆是一驚,隨後齊齊的向阮玉芳和白曉夢見禮:“夫人好,小姐好。”
白曉夢點點頭,示意她們起身。
最先來到阮玉芳身邊的是玉秋,她也是一個端莊細心的女人,三十多歲,她和阮玉芳的關係,就像白曉夢和霜兒一樣。阮敬忠去世之後,她也想陪着阮玉芳到相府里,但阮玉芳念及她剛剛成家,並育有一子,便讓她回家好好過日子了,現在看來,她的決定是對的,若她真的跟了去,絕對會吃苦受累。
秋姨也有些淚眼朦朧的看着她,輕聲喚了句:“小姐…”
阮玉芳也鼻酸的應了聲:“哎。”
學士府的舊人還是習慣叫阮玉芳為‘小姐’,多年未見,這些舊人都一個個拉着阮玉芳問東問西,熱情的不行,讓阮玉芳一下子覺得回到了從前,白曉夢放了母親與他們說話,就和霜兒去找墨玉了。
這幾日濟世坊只抓藥,不診病,原因是大夫因事告假。
墨玉本可以代白曉夢診病,但他不想影響她辛苦打拚出的名譽,所以只負責給病患抓藥,待‘無憂’姑娘回來之時醫坊便會通知大家。
墨玉聲明了,以後也是如此,‘無憂’
姑娘並不是閑雲野鶴至此,她有她的私人生活,所以以後不能診病的時候濟世坊只能抓現成的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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