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斬飛鸞
趙安手執聖旨來到勤政殿前,就看見諸位大臣紛紛立在殿外,對着紅霞飛鳥議論紛紛。諸位大臣看到手執聖旨的趙安走來,慌忙鎮振衣行禮。
趙安走到諸位大臣面前,朗聲說到:“聖旨到。”眾人齊呼萬歲跪倒接旨。聽完聖旨,諸位大臣自然明白兩位女主子生了什麼小主子。
一部分大臣在心裏默默地想,若是將來太子無子,估計這位一出生就被封王的十九皇子就會承位吧。儘管皇帝對太子向來偏心,可是再偏心也不能把一個王朝交到一個女子手中吧?皇上,您可要堅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啊!
另一部分則在心中竊竊琢磨太子雖有賢名,卻身體薄弱,否則也不會而立之年膝下僅有今日剛剛出生的公主。日後即使再有子嗣,估計身體也不會強壯到哪裏去,不如趁早和張美人父親禮部侍郎張大人搞好關係,說不定日後還有機會獲得從龍之功。
還有一部分親近藩王的臣子,此時腦海里卻不斷冒出各種弄死小皇子的計謀,否則藩王如何上位?自己如何走上人生巔峰?
這時皇宮一個御前侍衛統領打扮的人卻是一臉沉思,此等異象應該是女仙降臨凡間的徵兆,還好出來看了一眼,否則真被這道聖旨給糊弄過去!這新封的熹和公主八成就是楚盈上仙,要不要先做掉太子來減小軒轅劍的主人殺死楚盈上仙的阻力呢?
那人正在想着,只見太子緩步走來,待太子站定,眾大臣皆叩拜山呼千歲。太子一如往昔面含春風的讓眾大臣平身,接著說:“諸位臣工皆是我朝棟樑之材,見證今日吉兆。於國,此為興國之兆;於人,也算是人之幸事。今日恰逢皇室添丁,父皇甚是慰藉。雖不是立儲大禮,但也算雙喜臨門,故而孤決定京城連賀九日,爾等臣工休沐三日。”
眾臣皆躬身行禮說:“皇上聖明,天佑我朝;太子仁德,萬民之幸。”
太子看着一眾臣子,心裏冷哼一聲,這身人皮之下還不知存了怎樣魑魅魍魎的靈魂。
過去的自己總覺得自己身體孱弱,不知哪天就可能駕鶴西去,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可是今日,當穩婆吧自己的女兒抱到面前時,自己分明感到了那毫無波瀾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那平緩了幾十年的心跳在這一刻似乎也跳的更加急促,更加真實。
不需要花前月下的襯托,不需要海枯石爛的盟誓,就單單看着她有些皺巴巴的小臉,就單單感受着被那小小的手掌握着的尾指,作為父親的自己就輕易許下誓言,以後要為她好好活着,要保護她一生平安喜樂。
“諸位臣工也在此等了一天一夜,父皇甚是感動。眾卿散了吧,回家休息這幾日,來日再為朝廷效力。”太子話未落音,就覺頭頂一陣疾風向自己刮過來。
一眾大臣皆抬頭往天上看,就見一隻彩色的巨鳥——飛鸞,自半空中直直地落下來,眾人一時忘了反應,也有可能是知道應該閃避,但因飛鸞身形太大,下落速度太快而放棄了最後的掙扎。
此時武將里身着御前侍衛統領衣服的那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勝利的微笑,可惜卻淹沒於眾人的惶恐無措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武將中跨出一位身材高大的將軍,迅速飛身拔劍斬向那快速下落的大鳥。等眾人反應過來高呼“保護太子”時,天空中紅霞已遠,百鳥皆散。空氣中僅存一絲血霧未散,而那自半空墜落的飛鸞已被那將軍斬為數段。
那將軍向太子面前跨出一步,握劍行禮道:“臣淮威已將巨鳥斬於劍下,還請殿下恩准臣與殿前手刃幕後之人。”
“准!”太子話未落音,淮威就仗劍向那個身着御前侍衛統領服飾的人刺去。而此人正是池喬,池喬本不願在此時暴露自己,本想用苦肉計倒打一耙,奈何在淮威劍氣快要掠到自己身上時,池喬感受到了神器的殺氣——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劍,而是上古神器軒轅劍!
池喬不敢託大,立刻躲閃,可還是其劍氣所傷。而那劍氣並非僅傷皮肉,而是沿着筋脈傷及五臟六腑,池喬當場吐了一口血,在心中暗嘆神器的威力,也暗自慶幸軒轅劍的主人只是一個凡人。
接下來池喬不再顧忌,用盡全力和淮威纏鬥,淮威雖手持軒轅劍,卻也不是受傷的池喬的對手,不久便傷痕纍纍。但受劍氣侵襲五臟六腑的池喬施起法術也越來越吃力,此時在池喬額上的“王”型圖案若隱若現。
池喬明白,若再不離開,就會因傷而變化成原型,化成原型的自己更不是淮威的對手。於是池喬不再猶豫,用最後的氣力施法離開。
只是池喬此時並不知道淮威亦是強弩之末,若不是憑着自己強大的意志恐怕早已倒下。畢竟手持軒轅劍的淮威只是一個凡人,凡人的肉體凡胎又豈能承受一個神仙的連番重擊?
當池喬消失在眾人眼中,淮威亦口吐鮮血轟然倒地。最先反應過來的太子忙對身邊人喊:“傳太醫,快傳太醫!”
這時大家才在怔楞中陸續回神,傳太醫的傳太醫,抬淮威將軍抬入偏殿的抬入偏殿。幾十位太醫輪流為淮威診脈,皆在對方眼中搖頭的自己。最終經幾位太醫慎重商議過後,太醫院院正恭敬的對太子說:“臣等無能,不能救治淮將軍,請太子降罪。”
其實在淮威與那人打鬥過程中,太子就明白那人絕非凡人,淮威與那人打鬥過程中一旦受傷,就不會是輕傷,卻也未想到竟到了賠上性命的地步。
太子未去理會太醫院院正,走在床邊坐下,看着昔日一起長大的侍讀,一時悲從中來,卻強行壓下。太子緩緩地對淮威說:“你我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兄弟,孤想着讓這份情誼延續下去。如今孤也有了女兒,就讓淮川與她共結連里吧。”
面色灰敗的淮威說:“如此也好,我淮家得此神劍,以血緣傳承,等淮川長大,再為……太子……效力……”淮威氣息越來越越弱,最終歸於平靜。
太子命內侍向皇帝請旨,賜婚於楚盈與淮川,並追封淮威將軍。自己坐在淮威身邊回憶着兩人往昔的點點滴滴。
太子沒有料到在聖旨到達淮府之前,宮牆內的一個角落裏飛出一隻腿上綁着一封血書的白鴿,而這隻飛往淮府的信鴿所帶的血書卻不僅僅只是改變了淮川和楚盈的命運。看着白鴿振翅飛遠,面具人有些嗤笑地說:“池喬果然是廢物,就是不知道這廢物還有沒有其它的價值。”
是日楚國王都盛安城盛傳三則後人難以考證的消息:一是十九皇子出生之時,天降吉兆;二是大將軍淮威於大殿之前斬飛鸞,觸怒太子;三是受傷猛虎奔於大道,主虎將含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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