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局中人
楚盈上仙自地上站起來,眼眶微紅看着相攜着的兩人,倔強地笑了一下說:“長南上仙見笑,技不如人,被迫入局而已。”若是此事發生在兩個月前,楚盈上仙定會對長南上仙說,長南哥哥不許笑話我,另外你一定要替我報仇,那宵小之徒居然把主意打到本上仙頭上,一定要欺負回去。
而此時卻……大概從此以後,真的沒有什麼長南哥哥了,有的只是長南上仙,九公主的夫婿。
接着對還未離開的司命神君說:“待神君寫好命數,到流夕宮尋我便是。”說完楚盈便不等司命回答,快步離開。
“小仙謹記。”司命神君恭恭敬敬說完,便搖着那摺扇一搖一晃地離開,似乎他留下只為等這句話。
此情此景,“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必當初莫相識。”幾個大字在司命神君腦海中閃過,就確定了楚盈上仙歷劫的大致命數,畢竟天君又沒有明確說楚盈要到凡間歷什麼劫。
在回十三重天的路上,楚盈上仙的心中卻在細細地梳理今天發生的點點滴滴,一邊尋找幕後之人落下的蛛絲馬跡。
清晨,十三重天流夕宮鎖熙齋前,楚盈上仙一如這兩月以來的常態無精打采地坐在那一片碧綠繁盛的蓮池邊,目光有些怔松的望着那池碧蓮。
可她的隨侍小仙維音仙子卻一改兩個月來鎖眉沉思而又略帶興奮的模樣,有些忐忑又憂心忡忡地在楚盈上仙面前回走了八十一遭。
“說吧,又闖什麼禍了?”本想讓自己寧心靜氣,卻因走來走去的維音更加心緒不寧。
“上仙又編排維音。”維音一臉唯正義不可侵的模樣。
“自你成精一萬年成仙一千年來,每一年你要不闖禍,我倒要忘了你的仙齡了。”楚盈上仙頗有養兒不肖的感覺,即使自己再無力,也得先替這小祖宗把尾巴給處理好。
“可是,可是……可是上仙這次真不是維音闖的禍。”維音一臉糾結,雙手的食指快速攪動。
“既然你沒有闖禍,那就不要打擾本上仙賞蓮,趕緊修習法術去,晚上本上仙考教你功課。”楚盈上仙涼涼地打發維音。
“可是上仙,雖然維音沒闖禍,卻也出了大事。”維音小心地看了楚盈一眼說。
楚盈上仙扶了扶額,頗有些頭疼地說:“你好歹也是個神仙,說話能不能拿出點神仙的氣度。你這樣完全一派小妖做派。”在維音的認知里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稱呼她為小妖。
果然維音似被惹怒的貓:“上仙怎可如此說維音!這兩個月維音還一直為上仙想各種辦法去把九公主劫了,雖然維音自知打不過九公主!上仙可知維音為了說動喬池一起去劫那九公主費了多大力氣!雖然最後九公主自己丟了,可是維音確實也為阻止九公主與長南上仙成親……”維音越說越委屈,最後竟有些哽咽
“等等,你說九公主失蹤?那喬池是怎麼回事?”楚盈上仙心頭飄過一絲不妙,急忙打斷維音漸漸開始地嗚嗚咽咽。
維音抬起那雙已經開始積蓄淚水的眸子看着楚盈上仙,每次看到這樣的維音必開始深刻懷疑自己的人品的楚盈上仙,立刻拿出錦帕慈母般地幫維音擦眼淚。楚盈上仙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己可以在六界肆無忌憚,可必須在這棵小梧桐樹面前極盡賠小心,誰讓自己從小就怕她那淚汪汪的眼睛呢!
又得安撫小樹苗,楚盈上仙頭更疼了。於是又將那演繹了萬年之久並且仍有繼續下去趨勢的安撫之詞又聲情並茂地演繹了一遍。
不過這次維音倒是順順暢暢地地說了起來:“就是之前認識了蓮蘇上神府上的喬池,他也算古道熱腸,見我進來悶悶不樂就問我原因,我就告訴他,我不喜九公主與長南上仙成婚。後來……後來我就求他幫忙劫了九公主,可是後來我們並沒有劫到九公主。”
“那你是如何發現九公主失蹤的?”
“我去約九公主見面,她答應了卻並未赴約,再去找她,就再也找不到了。”
“你……你!”楚盈上仙怒氣沖沖地指着維音,就這心智去劫公主?最後無力放下手指,壓下火氣對維音說:“以後有什麼事,先告訴我。否則我真會生氣的,就你生了劫公主這想法,罰你面壁思過一月。”說完匆匆向外走去。
“上仙要去哪?”維音問了一句,想要跟着。
“不許跟着,這月不許出宮!”話未落音,人卻早已不見。
楚盈上仙此去自然是尋蓮蘇上神那個所謂的喬池。九公主失蹤明顯透漏着古怪,似乎有人設局在拉維音或者說自己下水。此時在楚盈上仙迎面走來一個穿着中規中矩眉眼卻略顯粗獷的神仙,那神仙上前行一揖禮問道:“喬池冒昧,上仙可是楚盈上仙?”
楚盈上仙未曾想到喬池居然會找上自己,略略點頭:“正是,不知……”正要說下去,卻發現自己已不能開口,四肢亦不能行動。
那個自稱喬池的人自信笑笑說:“如此便委屈上仙了。”在失去意識之前,看見對方正在緩緩取下遮顏錦——一種改變形貌的法器。
接下來就發生了婚禮的一幕,而自己也是在那婢女推了自己一把之後才恢復的行動能力。那婢女是九公主的心腹,那是不是意味着九公主至少參與了這次佈局?長南哥哥到底要娶了個什麼樣的妻子?停,不許再想長南上仙,從此再無長南哥哥。
在流夕宮裏頗感無聊的維音見楚盈上仙回來,頓時如飛鳥回巢般撲向楚盈上仙。楚盈上仙卻面上寒若冰霜說:“跪下!”
維音聽話地跪下。
“你可知你今日所犯之錯?九公主貴為公主,你卻膽大包天意圖劫掠公主!那喬池是何人,你可了解?輕信他人,你就不擔心引火燒身嗎?本想你可以靜心思過,你卻如此漫不經心。”楚盈上仙說著又看了眼周圍的神君、仙侍,沉聲說:“自明日起,流夕宮設結界,合宮自省二十日,若有人在自省期間擅自離開,就不必回來了。”
“謹受令。”眾人躬身回應。
不知道背後設局之人是誰,那喬池恐怕也是一個假名。在自己被罰下界之時,只能用這種方式讓流夕宮眾人對幕後之人“敬而遠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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