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與人無憂 （3）
“潘含思你還是年小無知幼稚的可笑呢！世界上有多少人明知前面是罪惡的深淵依然往下跳，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牢籠和罪犯。如果你能把我推到眾人面前，有的是人為了爭奪我而搶的頭破血流。你可能是源於家庭教育的緣故，心中淡然無所欲求，才會把這種機會棄如敝履。這也正是我的悲哀之處，如果我是在別人手裏或許早已回到中年時代了。當初之所以選擇你那根本就是無計可施，而我最初的目的確實是要賺取你的生命來助長我的氣息，可最終就命傷你手。命之一事誰能逆料？關於你小姨的事我並無虧欠之處，當初你們在我面前展示悲傷困頓的時候，我沒有來引誘鼓勵你們做交易，是你們自行決定的。其實小含思你還是有貪念的，知道嗎，貪婪有很多種，譬如說你自己可能會寧願餓死也不會去乞食，可為了親人和朋友你或許能拿起屠刀。這是愛、同情或施捨，那是也是貪婪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疼愛我的小姨就要死了，我只知道我就要失去我小姨了，這讓我無比傷心難過；我只知道是你害死她的，害的我如此傷心難過。你還要找我追魂索命，我只知道你是個大壞蛋。我只知道自己再不想看見你，跟你再有任何瓜葛。還妄想我把你推薦出去，我要把你跟我小姨一起埋葬，讓你永無見天之日，就算得到了哪些生命也是枉然，在恐懼中等死。”潘含思哭哭索索惡狠狠的說著。
“真是個孩子，我告訴你，我活着或許並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你和你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為了整個法器上所有的生物。你不懂，往後你會明白的。”老人沒有因為潘含思的惡語相向而生氣，依舊風淡雲輕。
“還要來哄騙於我，哼，我就要把你封存起來。我要去看我小姨了。我要怎麼出去，這場景還是在我的腦海里嗎？”
“是的。還是在你的腦海里。”
“可是我明明看見我自己走了進來，進門之前還看了一眼我小姨。難道我的身體能走進自己意識里？”
“不能，當你看見光門的那一刻，其實你就已經在我營造的場景里了。真實中的你現在是蜷縮在沙發上躺在你小姨的身邊。那光門只是一種假象，完全沒必要存在的，我只是為了讓童話更像童話才製造了一個門。對了，我可以在任何人的腦海中製造任何人想要的場景。”
“那又怎麼樣，已經沒有意義了，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出現。對了，你今天叫我來幹嘛？”潘含思起身準備離開，隨口問道。
“是你找的我。”
“對，我是想找你來着，可我不知道怎麼找你呢。”
“你喊了我的名字，然後我-------你準備走了嗎？”
“你說我喊了你的名字你就怎麼樣？說完啊。”
“沒怎樣，你想要離開？”
“對的，我想儘早回去小姨身邊。是不是還像上次一樣像前走穿過光門回到現實？”
“不是，你要答應我把我展示給世人。否則你出不去或者我殺死你。”老人忽然面目猙獰語氣陰寒的說著。“想得美，不可能。”潘含思害怕起來，轉身像上次出去的地方奔跑，老人站起身，幾步跨到潘含思面前，一把掐住潘含思的脖子：很好，那就只能殺死你了。潘含思感覺那雙手是那麼的有力，也越來越用勁，使她根本透不過氣，面紅耳赤，然後她見到有血從七竅中流出，漸漸的窒息過去。老人看着手中已經寂然不動的潘含思隨手扔向遠方，然後盯着潘含思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逐漸變成一縷青煙化為虛無，嘴角微翹淡淡的說道：這也是一種方式，我喜歡的方式。
潘含思悠悠的醒轉，看見自己確實如他所說躺倒在沙發上，就在小姨的旁邊，趕緊摸了摸脖子和眼瞼，還好一切如常，該死的只是跟她開了個惡毒的玩笑。
“思思，你醒了就好，怎麼突然就昏睡過去了，喊也喊不醒，可差點急死人了。”小姨拉着潘含思的手：“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找到了害你變成如此衰敗的根源。我見到那個壞人了，原來所有的願望都是需要用生命來換取的，那句話真的是像你說的是獻祭的咒語。小姨，我不知道情況是這麼嚴重，我真的害了你了。”潘含思反握住潘玉潔的手，哭的稀里嘩啦的，接着把剛才夢境中探聽來的所有消息一點不漏的告訴了潘玉潔。潘玉潔聽完只是有些唏噓，心境反而釋然了依舊平靜的說：“思思，我不會、也沒有怪你，相反的還是要謝謝你，真的，正如那個老人說的一樣，多活三天或三十年，只不過是把那種困苦憂愁拉伸延長而已，還會傳導給其它人，給別人也帶去無盡的煩惱。因為我沒有你母親的寬闊與豁達的胸懷和恬淡的性情，無法駕馭這種悲傷，承受不住從天上摜到地下的疼痛。而現在能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想要的生活方式，那是何其的美妙，至於日子的長短，十天半個月還是十年並無分別，哪怕僅有一天我也甘願了。所以，思思你不用自責，我們知不知道會有這種情況根本不重要，當時就算我能清楚的預料到結果，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或許區別就在於我應該不會濫用它。這可能也是我的本性使然，慾望的溝壑總是難以填平。”
“為什麼會這樣？人不總是嚮往美好的嗎，而最美好的嚮往莫過於長命百歲，那是所有人的夢想，如果命都沒有了還能用什麼來享受生活的樂趣？人們不都是說多活一天是一天嗎？”可能是由於潘玉潔的勸解，可能是她對於小姨說的話感到迷茫，潘含思止住了哭聲看着潘玉潔。
“樂趣？自你小姨夫棄我而去的那一刻開始，樂趣於我而言就像是一首正在彈奏的華美樂章嘎然而止了。直至後來我明白自己再也無力回天的時候，我能一眼看透我的未來就只有無盡的悲傷憂愁，往後所有的期盼和曾經的美好都不存於腦海中，只有無邊的恐懼纏繞着我！你說這樣的日子多一天也不過是多一份痛苦，還不如趁早脫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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