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情就好 （3）

又轉向潘玉蘭道：你怎麼回事，婚前上門這種事是常有的也正常，你不願意也就算了，好好勸勸安慰下也就過去了，你可倒好反過來激怒他。現在弄成這樣可怎麼收拾？潘母一聽不幹了，立即過來推搡着潘干民：女兒受了這麼大傷害，你還在訓她，那是她的錯嗎？你一定要給她做主。潘玉蘭見到父親這種態度心有點涼，淡淡的說：不用，我會自己給自己做主，討回公道，我要告他。現在就去。潘干民：民不與官斗，你要怎麼告？還不嫌丟人，還要把這事拿出去宣揚嗎？潘玉蘭沒有理父親的話，依舊倔強的朝外走去，只是還沒有出門就見王某和王母領着王寶華進門來，一進門就一腳踹在王寶華屁股上：跪下。轉而向潘干民和潘媽媽說道：孩子們太年輕了容易衝動，玩笑開的太過火了，給小蘭造成了挺大的傷害。回過頭又是一巴掌拍在王寶華頭上：還不快給小蘭道歉！王母這是也放下手裏大包小包的物品勸道：小蘭，這麼晚了你就別出去了，身體要緊，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這些都是上等的補品，先養養身子。潘干民面無表情的立在哪裏悶聲吸着煙，潘媽媽一見王寶華就忍不住衝上去撕扯扭打着，王寶華連擋帶躲的被王某又一腳差點踹趴下：小混蛋你還敢躲？還不讓你媽出出氣。心理卻在想着：傻小子，怎麼也要挨過這幾天，尤其是今晚，只要過了今晚，他們又能耐我何？有的是辦法對付着，還能翻出天去！面上卻是一副愧疚不已的樣子陪着笑。潘媽媽見人家一直陪着笑臉也不好意思再動手了，只在邊上抹淚。王某見場面有些尷尬，又是一腳踢在王寶華肩頭：小混蛋還不快滾，叫人見着就生氣。看我回家怎麼整治你。——那個親家母趕快帶小蘭去休息，回去我肯定好好收拾那個小混蛋。小蘭身體要緊。對了親家，你上次申請承包的另一塊山地也批下來了，明天抽空去局裏拿下吧。折騰一晚上了，你們也早點休息了。明天再來看小蘭。王寶華已經提前走了，王某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就和王母一起走了。不過他們出門沒走多遠就躲到陰暗處盯着潘家的大門，一直等了兩個多小時確實沒見潘家有什麼動靜才真的回去了。

本來依着潘玉蘭是堅持一定要告的，潘母開始也支持女兒的決定，可潘干民覺得兩家本身就有親事，是按照鄉風民俗走的過程，這事本身就扯不清，怎麼去告？人家老爹還是縣裏的大官，不要說告不贏，就算告贏了，又能怎麼樣，最多那個混蛋蹲幾年牢，可我們一家往後還怎麼再這裏做生意。潘母前思後想也覺得潘干民說的沒錯，又開始全起潘玉蘭來。最後潘干民說道：這門親事就這麼算了吧，以後也不再管你。今天的中考沒參加。我會托關係讓你明年再補學一年，明年再參加。潘玉蘭知道已經事不可為，轉念一想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把整個家人都拖進了麻煩苦惱里，她本身就是個很明理的人，所以反覆的思量后決定就這樣吧。第二天王家王某又來了，不僅帶來了大量的補品還帶了一筆錢，最重要的是承包土地的合同也帶來了，然後說了些道歉和安慰的話就走了。隻字沒提婚期的事。至此這件事算是平息了，在潘玉蘭無聲的淚水中不了了之了。

十天後潘玉蘭身體完全好了，本來今天應該是她大喜的日子，但王家卻托媒人只是捎過來一句話，婚期再等等吧。潘玉蘭也沒在意，或者說正合己意，這本身就不是她想要的婚姻。可是當她走過街頭那些左鄰右舍、那些叔伯大嬸們對着她指指點點引論紛紛的時候，她明細感覺到不對勁。後來在河邊碰到洗衣服的發小牟玉珍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她的事已經人盡皆知，甚至被添油加醋以訛傳訛現在說什麼的都有。有說她不知羞恥思春思的緊要對男人用強；有說她不知廉恥竟然勾搭男朋友的兄弟；更有甚者竟然說她為了拿到承包的山地不惜以色相誘，脅迫自己未來的公公。一傳十十傳百現在不光是遠親近鄰，就連學校都知道了。潘玉蘭差點一頭栽到河裏，她再怎麼恬淡無為，也受不了這樣的栽贓。她馬上跑到縣政府，跑進王寶華的辦公室，當面大聲的呵斥起來，幾乎整個機關的人都來了，有看熱鬧的，有勸解的，有調笑的，也有譏諷的。潘玉蘭一反往日的性情，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她不求別人能有多相信，她只是需要發泄。說完還伸手打了王寶華一耳光，然後氣沖沖的走了。王寶華自始至終一眼不發，既不申訴也不辯解。他對眼前的女人充滿了惡感，現在弄的他在整個同事面前丟人，更是懷恨在心。其實在這件事上，還真不是王寶華做的，但他知道是誰幹的，那就是他老爸王某。王某在過了四五天後，確定潘家不會再生事了，於是他找來當晚現場的另兩個小伙，讓他們放出話去。他這樣做的原因就為了解除那段婚姻，甚至可能的話再收回撒出去的彩禮。王寶華在知道這個事情后無可置否，壓根就沒放在心上。當然他不可能告訴潘玉蘭是他老爸做的，所以只好不說話。不承認不否認，只在心理想着有機會再狠狠教訓你。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多的憤慨已然無用，更積極的是要決定後面怎麼辦。潘玉蘭本來還想繼續自己的學子之夢呢，可現在顯然情況不允許了，整天處於一種被圍觀被議論甚至是被鄙視的氛圍中誰還能安靜的做事情。從縣府回來就一個人默默的整收好行囊，然後才去找的母親，告訴了她自己的想法，準備離開一段時間，去外面看看。她知道這段時間父母因為這件事也背負了很多難堪，而且這種被指點的感覺還會再繼續，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等她這個問題的源頭走了，所有關於她的話題也就會慢慢消失。潘媽媽非常理解她的想法跟心情，不過擔心是難免的，從沒出過遠門，又是一個女孩家的，哪裏才是容留之地呢？潘玉蘭就安慰起母親來：我是個聰明伶俐的人，也是讀過書的，現在外出做工的人那麼多，憑我的勤勞和智慧在外面還會沒事做嗎？等父親回來你替我告別下吧，我要是當面跟他請辭又怕橫生枝節，我真的是一分鐘都不想呆了。別離是傷感的，而潘玉蘭也沒有過多的留戀，安慰好母親就拿起包裹毅然決然的出門了。她確實只是安慰她的母親而已，並沒有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去某個大城市投奔她在服裝廠里做車工的遠房表姐，而是沒有絲毫猶豫的朝着五裡外朱剛強的師傅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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