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倆乞丐

第133章 倆乞丐

許簽亮握着op通過林園一角,抬腳一跳進了他的狼窩小院。

磚混建築的狼窩結構簡陋,能遮風能擋雨,於是青梅叫它狼窩。

青梅是許簽亮掙錢的夥伴,從倒賣知識產權開始,倆人的買賣越做越大,最後一次交易是把衵龜國的准航母賣到了中東,賺大了。

又把中東的石油開採賣給了旱國,賺嗨了。

倆人聯手無所不能。

結算的時候,許簽亮賺虧了,沒能撈到一分錢,青梅說了男人不能有錢。

什麼話!簡直就是無可理喻,蠻橫的青梅總能使得體能超然的許簽亮有理也是說不清,也是啊!吃得飽,穿得暖,不賭不嫖,你要錢幹什麼?

青梅說了,她也是為他好,男人有錢才變壞,事實也是這個道理。

為他着想,青梅費了不少心。

回首往事,歸屬上蒼安排的偶遇,十年前許簽亮初到盛京是個一無所有的流浪兒,與出現在盛京街頭小乞丐青梅撞上了,沒錢,餓得發昏,兩個小乞丐從一半饅頭,半支煙開始了患難與共,真的是天作之合,真像童話一樣,魚兒游進了大森林。

時間快得沒法捕捉,十年間,倆乞丐不問出處的傳奇一發難收,像極了兩朵精靈為所欲為,遊走於天地。

分道揚鑣的結局,應該是兩種不同的底蘊導致了一拍兩散。

那是在一次欠缺準備,涉及政府與政府,涉及里與外,涉及生世的爭論,使得交情像一場曠日持久的盛宴,到點了,說散就散了。

曾經一度相依為命,轉眼天涯,各持一角。

——狼窩還在。

獲取的大宗產業還在——

黎明,卯時一刻,許簽亮回到狼窩,一眼看見七米外,三米高的上鋪被經手。

亮燈之後,仔細看了,確定她來過,睡過她的上鋪。

廚房的食材,洗漱間的用品,衛生間,等等均被動過,青梅不僅是來過。

許簽亮長長地喘了口氣,今天是他第四次大喘氣,一驚一乍,勞心累人,點上半支煙脫光光,洗了一個熱水澡,一頭紮上小床鋪,敞開一通大睡。

深度酣暢,睡得天昏地暗,不知覺瀾馨遊魂一樣出現在夢的深淵,在靈魂的最深處喃呢着:圈套,陰謀,陷阱,孟莜澤如此,青梅也是。

“許家的,你總是叫本姑娘不放心,對待問題總是過於片面,總是自以為是。”

許簽亮醒了過來,沒睜眼,伸手摸到op然後整個身體往下縮,縮進被窩,想與某人聊天,聊陰謀,聊高度。

高度出了問題,看不清楚事物的真實存在。

思維跟不上,感到了孤獨,智商缺陷於是導致了高處不勝寒的狀態。

“腦筋不夠用,因為想少了。”

瀾馨早就說過凡事儘可能多想多思考,風起雲湧的歲月,你能把你自己沉下去,你將發現道理其實很簡單。

——沉下去。

沉下去反省,從月葉開始到銀杏子;從銀杏子到丁濤說得匹薩,糅合也是個組織;從糅合反省,孟莜澤在搞什麼鬼;湯牧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別想其他,看眼下——

整個盛京大地風雲突起,恰在這個點上,青梅回來了。

難不成還要顛覆與青梅的友情?

抹殺倆乞丐,那種自然天成的想像力與創造力,難道還會是蘭一天的巧安排?

“扯!”

許簽亮自以為是地笑了起來,與青梅一路走過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大成就歸宗於無法無天的大智慧,無法無天的大膽量和無法無天的大氣力,於是導致了無往而不利的大收穫。

青梅鬼精靈,其智慧不次於月亮之上的瀾馨。

許簽亮翻了兩次身,還想再睡。

。。。。。。

午後,太陽光在狼窩外面亮了起來。

許簽亮起床做飯,自己做自己吃,這習慣由來已久。

狼窩的食材多以腌制食品為主,沒蔬菜,有肉就行,多以臘肉,火腿,罐頭,採取的防鼠措施是青梅設計的平頂弔掛,讓那些圖謀不軌的傢伙看得見吃不到,活活饞死,活活餓死。

不勞而獲的事情在青梅的枱面上想都別想,像許簽亮這樣的即便付出勞作要錢也是沒有,吃喝管夠。

以前可以,滿足於溫飽。

現在不行了。

重返狼窩,許簽亮目的單純,懷揣談錢的目的,要錢。

以前不要,有道理;現在要錢,有理由。

c3即將出現資金缺口,估了一下大概需要六百萬,隨之後資金的用量將越來越大,最好一次到賬九千萬。

燃眉之急得自行解決。

靠不上糅合蘭一天;更不能指望死老頭;郝東軍有錢,找他總是不好;錢光光可以救急;最好一次從根本上解決錢的問題,有現成的買賣可交易。

碟盤能夠賣得好價錢,一億不少,百億不多。

請衵旱羙競價,中東參與,行兇搶劫的好東西賣價可觀。

死老頭不樂意可以把錢拿出來無償資助於c3。

許簽亮笑着,想着聯繫查理朱打通外面的關節,促成交易,交易場上的那些老朋友大概想他都快想瘋了,當然,青梅更是受歡迎,外面的事情,青梅相比許簽亮想得多,亂得開,看得遠。

眼下,打算髮生了變化,青梅的顯現去掉了引發紛爭的麻煩,自己有錢,何苦又何必去興師動眾,招惹是非。

許簽亮哪也不去了,這些天就在狼窩等青梅,等錢。

可能的話,許簽亮很高興在狼窩住上一年半載,狼窩是個極好的反省空間,更重要的是它是——饑寒交迫的狼窩。

許簽亮認識的小乞丐青梅,她的母親是衵龜人,父親是羙聯人。

許簽亮認識的孟莜澤是旱國人與丁濤是同鄉。

糅合的大部分人員都是外來人,來盛京大陸做商貿,現在看來真實的動機不是外表這麼簡單,真實的動機是吞併。

特別衵龜一島國,長期以來虎視;長期以來把大陸當家了。

由來已久的臭不要臉,此時際,恐怕早已經是香臭不知,仗着找了一親爹一時間老鼠扛槍,忘了屬性。

飯後,許簽亮清潔碗筷,餐具,水洗的過程彷彿觸及到青梅細嫩高貴的纖纖玉指,心懷暢意地思量着青梅豐潤的唇輪,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隨後的午休,尋思着晝有所想夜有所夢。

真的是想她了。

瘦得亦如火柴棍一樣的女人,此刻迷戀於她的骨感。

下午,許簽亮去了一趟林園。

看寒冬百草荒蕪,林園在晴天的陽光下枯草金黃,樹榦皮糙,包裹着頑強的生命歇伏,水溝里的雜草泡在清水中看上去十分乾淨,有小魚停在上面曬太陽,苗圃地的溫室種養着反季節花卉,有園丁在大棚里在修剪,在澆水。

許簽亮打消了過去看看的想法。

林園,這片臨街背地,是他和青梅出了兩億買下的,鍛鋼冷壓廠和木香香檀香舍,以及恆晟惜弱,不止這些,盛京還有好幾處都是他和青梅買下的產業。

查理朱的老婆野丁香是青梅請來的大管家,管理她和許簽亮的大宗產業。

漸自長大的青梅不想讓許簽亮知道她的事情,特別是身家背景。

許簽亮做了圈定,不談國事與家事與友人。

這樣的交往像是在夢裏,卻真實的生活在一起,也曾經相擁而眠,初初那兩年的確是相依為命,好像是要生生死死在一起。

接下來,隨着身體的長開,性別的本質發生了變化,事物的本質發生了變化,感情倆人生疏了,找錢,賺錢卻是越發的默契起來,財源廣進,獲得查理朱冠名:雌雄兩奸。

查理朱的身份是聯合國商務參贊。

若是瀾馨知道這些,肯定要說:圈套。

未成年,圈套。

這套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些。

與陰謀為伍,整天你圈我套,爾虞我詐,瀾馨吃的就是這碗飯,正所謂人有不同,若是蘇允能像她想得多一點,事情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至少沒有孟莜澤的詐死,情況將是另外一個格式。

或好,或壞。

至少不會這麼被動。

不會這樣危機四伏。

許簽亮退出林園的時候接到施雨夢打來的電話,施雨夢關切許簽亮,噓寒問暖,沒內容的電話在許簽亮看來卻是存在着大內容。

冷傲的天鵝暴露了即將上鉤的節奏。

之後是查娜的電話問候,問得很細使得許簽亮聽出了瀾馨的味道。

沒什麼大事件,於是通話繞開了反糅那些使人不愉快的細節,恍如他許簽亮是糅合的蝦兵蟹將。

生活瑣事,多了也煩。

“你能不能確定一下什麼時候能去吊腳樓,吃火鍋?”

查娜回道:“集中辦案呢。”

許簽亮想了想,猶豫了一會,終於說了:“關照一下榆洲孟丘。”

“明示。”

“最好賈尚奎親臨榆洲軟禁孟丘,秘密監押,給予善待。”

“嗯?”

“別問了。”

“嗯。”

掛了電話,許簽亮回到狼窩,沏了杯茶,點了支煙,把結實的竹椅搬到小院,抽煙,喝茶,歇了下來。

冬日裏的陽光暖洋洋。

。。。。。。

同一時刻的下一分鐘,瀾馨接到查娜轉來的錄音記錄的報告。

“關照一下榆洲孟丘。”

“最好賈尚奎親臨榆洲軟禁孟丘,秘密監押,給予善待。”

“別問了。”

反覆聽,聰慧的瀾馨默默地靠了下去,想着什麼。

不能想的事,才是她孟莜澤能做的事,澄清其實很簡單,把這個過程抹了,這隻能說清一件事,那就是看見了,又跑了。

瀾馨喝着苦咖啡,想着今晨見到的死魚眼湯牧人,一身的塵灰,疲憊不堪的精神面貌使人產生想法,抓他的時候他在望南穿商務坍塌的大夏堆里救援還沒脫困的同僚。

瀾馨多看了兩眼,用的是許簽亮的目光,流露着關切。

現在出現了新狀況。

許家的把新情況向她做出暗示,瀾馨感到了無比欣慰,目前要觀察的是孟莜澤的出現,讓賈尚奎親臨榆洲是在向孟莜澤施壓,逼她現身。

那將是怎樣的局面。

瀾馨深深地喘了口氣,放下茶具,關了空調的熱流量,就目前的局勢,孟莜澤的再現絕對是一件好事情。

以後如何應對死而復生的孟莜澤,那是他許簽亮自己的事情。

瀾馨撒手不管了。

安排賈尚奎南下榆洲,瀾馨擅作主張把榆洲的蘇允做了搭配,反了過來,讓賈尚奎配合蘇允做好這件事,接下來孟丘有個什麼狀況或要求,讓蘇允直接聯繫許簽亮。

申時將盡,西去的陽光透過玻璃門窗照進瀾馨的辦公室,瀾馨在照射進來的陽光下散步,來回走着,目前的狀態是:蘭一天在與政府高層交涉,羙聯國動用了兩個航母戰鬥群做支撐;衵龜向存在爭議的珊瑚島朝天嶼派兵登島,信誓旦旦地顯露要打仗了。

望南穿大夏坍塌,按理說許家的應該積極過問湯牧人的事情。

此刻,卻像魚一樣沉到了深水中,靜觀其變的態度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瀾馨拿了把椅子坐到門窗下曬太陽。

盛京是許簽亮的第二故鄉,在這裏除了查娜,閆莽,江素秋還有錢光光這樣的大地痞是他認識的朋友,當然還有其他人。

許家的海外作業是撈錢,撈嗨了,瀾馨不可能不查,調查往往無始而終,還沒觸及到事情的核心,匯聚的線索便紛紛夭折,有一股看不見的強大勢力彷彿是一雙天大的手,做着隔斷的事情。

許簽亮大把撈錢的交易不在國內。

隱藏在鍛鋼冷壓廠的雙發,是瀾馨能夠接觸的最多的事物。

雙發是用來跑路的。

考慮到許家的不懂駕駛,瀾馨滋事,盯上雙發做文章,竟然沒人過問這件事,安裝飛機降落傘更是無人問津,改裝費五十萬不是一個小數目,瀾馨沒錢結賬,讓改裝廠把飛機扣了,結果改裝廠理都沒理,直接把改裝合同一把火燒了。

瀾馨回過頭來,尋根鍛鋼冷壓廠的法人,百轉千回,滿世界找了好幾遍,敞開的國門,法人肯定是有的,玩貓貓,落到底,法人正在交接中,空殼法人,控股另有其人。

沒人不讓你查,沒人不給你查。

沒人配合的調查像一張白紙。

許家的應該很有錢,跑路的雙發上千萬。

事實是一窮二白。

逼急了他說:我要錢幹什麼?

。。。。。。

“現在,你該知道你要錢幹什麼了。”

瀾馨盯上了c3的資金缺口。

“我倒要看看你讓誰來給你埋單。”

要看他,首先得知道他在哪,廉價的op與通訊衛星做了有源聯網,這是不讓你定位的做法。

企圖電聯的衝動被一次次壓了下來,再等等,瀾馨曬着冬日的陽光,想着吊腳樓的火鍋;想着許家的就在盛京的某個角落等着有人送錢給他用。

這個人帶着他闖天涯,走海角,玩得儘是傳奇。

瀾馨暗自祈禱:不要又是個女人。

上蒼似乎就是喜愛愚弄她瀾馨,總是讓她笑三分,哭三分,另外四分是茫然,是蒼白,是無奈。

下午,公安局的鄒項飄在青城救助站獲得一張老相片,照的是倆乞丐,誰都知道涉及許簽亮的事物到了瀾馨這裏均非小事。

倆乞丐的照片飛一樣呈了上來,瀾馨坐在下午的陽光下,一眼認出了其中的男孩,那個女的也是一個小乞丐,太陽光落到她的臉上,儘管不是很乾凈一雙不是很黑的大眼珠子通亮照人,稚氣而清純。

瀾馨拄着手,捏着太陽穴,相片上兩個小乞丐手牽手攙扶,臉色飢黃,又餓又累的樣子,應該是冬天,應該是秀水村火燒大草垛那一年。

瀾馨看不下去,起身走了幾步,忍不住回看,過目不忘的記憶使她看出了盛京蓬勃大街的背景,與許簽亮取得聯繫是在他十八歲那年,那時候許簽亮與閆莽,查娜和江素秋相處很熟,瀾馨理不順雷鳴是什麼時候介入許簽亮的生活圈。

有些事物,瀾馨覺得即便是雷鳴也是說不清道不明,能把事情說透,說清楚的恐怕只有秀水村那個還要再活三百年的陶老爺子,陶天獸。

“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規律,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個未知的存在。”

陶天獸曾經這樣點提瀾馨:沒有了不起的人,卻有了不起的事,事不是一個人能做的,許家的孩子需要你。

瀾馨沖了一杯熱咖啡,尋思着神呼呼,既然是未知,那還說個什麼。

怎麼對待許簽亮根本不用他來教,更不用他指手畫腳,神呼呼。

瀾馨找了支煙,想點一支,一時間神魂無主,看着相片,想着要不要去一趟蓬勃大街,感受許簽亮曾經無助的凄涼。

惱火了,那個小乞丐,不定是個大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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