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由自主

淋了雨回去，自然是要感冒的。安樂不知是因為磕了那幾個頭，還是其他的原因，一路上，腦袋昏昏沉沉，林湛講的話她沒聽進去。只是眼皮越來越沉，最後靠着林湛的肩膀睡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準備下車，林湛一直在調整她的腦袋，生怕她滑下去。安樂自己坐正說：“好像是發燒了，我得回去睡一覺。禮物什麼的你晚點再拿給我吧，我實在是很難受。”

“你的額頭燙的要死！”林湛有些嚴厲地說，“我等會兒讓人把葯給你送上去，這麼久沒回來，我得先過我爸媽那關。”

安樂聽完，閉上眼睛繼續睡。等到了林家，林凱和林浚已經不見，應該是去處理公事了，反倒是林澄留下來在樓下和魏雅琴談天說地。

“阿姨，姐姐。”安樂叫完人便自己慢悠悠的上樓。

“安樂這是怎麼了？”林澄問。

“發燒，家裏還有沒有葯？”林湛喊來傭人，“把沖劑送到安樂房間謝謝。”然後自己也要跟着上樓。

林澄攔住他：“你一個男生上去湊什麼熱鬧？我來就行，你去拿退燒貼。”然後跟着傭人到廚房拿沖劑。

想想也沒錯，林湛便打開冰箱拿退燒貼，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要把禮物全部分配好，晚餐的時候送給家人。

安樂合眼就睡，完全沒有任何意識，就連平常淺眠到有人進房間就能醒來的程度也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林澄不小心踢到了床腳，這麼大的動靜她都沒有醒來。

“安樂，醒醒，先把葯喝了。”林澄輕輕摸了摸安樂的頭，然後把吸管頭放進安樂起皮的嘴唇上。安樂被這麼一喚，人是醒了，但是神智不夠清楚。她以為是母親坐在床頭，便用舌頭把吸管卷進嘴巴。

喝完葯，安樂輕輕喃喃：“媽媽……”

聽了這句話，原本要出去的林澄重新轉過頭，終究是心疼這個孩子。她挪過椅子坐下，給安樂掖好被角。以前生病的時候，自己嚷嚷着要找父親，但是林凱公務繁忙抽不開身，魏雅琴便哄了她一整夜。

眼前的這個孩子，已經無父無母了。其實沒有什麼理由討厭她，魏雅琴更是。如果不是因為企業聯姻，不然安樂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惹人疼愛的小姑娘。魏雅琴不應該不喜歡安樂，但是聞可姍的父親，會給他們的業務帶來很大的利益。林澄心裏清楚自己的弟弟，他真正喜歡的就是這個女孩，誰都無法強迫。

說來也是可憐，一個孩子無父無母，收養自己的家庭對她漠視。雖然不至於虐待，但是她過得很孤獨，換做林澄，她絕不會就這樣無聲無息。總是要討回來的，畢竟安樂的母親救過自己的父親。

安樂睡熟，林澄掩上了門。

病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只是安樂的鼻子還是有些塞。林湛把要送她的東西放在她桌面上，然後抱了抱她：“我去了美國，你不會忘掉我吧？”

對於他這樣不確定的語氣，安樂彎了嘴角：“暫時會，高三學業負擔會更重，你要是及時打個電話，我可能還會想起來你這一號人。”

“嘖，”林湛颳了一下她的鼻樑，“你跟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話怎麼就這麼多呢？”

因為肆無忌憚，因為夠信任。

“行了你，沒聽見阿姨在樓下叫嗎？趕緊下去。”安樂推開林湛，從桌面上抓起另一個紙袋，“你要的書本，全給你買過來了，別弄壞了，再見。”安樂用力地將紙袋塞進他的懷裏，便把林湛推出了房間。

林湛走過安樂那扇窗下時，下意識的往窗口望。窗帘後面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也在注視着他，兩人的眼神在夏季的熱風中交點，都不自覺一笑。

回到美國，安樂也準備開學了。林湛帶給她的東西有很多，其中一個是玻璃瓶，裏面裝滿了許多張字條。安樂抽出的第一張上面寫着：紙條抽完之前，我一定會再見到你。

不由自主的笑出聲時，安樂看向下面的話：一天只能抽一條，不然你每天抽個十幾條，那就等不到我回來了。

回來這個詞，對於安樂來說是有多大的誘惑力啊。她耐住性子，遵守規則，每天看完一張字條，便細心展平，一張張疊在林湛給的糖果盒裏。

果然，開學之後的繁忙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但是安樂卻沒有什麼感覺，她除了保持以前的緊張的學習狀態，只是明顯的感覺班裏的氣氛更加壓抑，其他的變化倒也沒什麼。

她早就習慣了。

為了不要留下空閑的時間去思念逝去的人，離開的人，安樂用了大量的時間去學習。一天裏，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十五個小時，抽出半個小時放鬆，其他時間，大腦都從不停歇。

難免會累，安樂忍不住掰着手指計算，林湛可能多就會回來。

開學不久，便迎來了林湛的生日。

往年林湛都會到西餐廳吃一頓，家人集體為其慶生，安樂那時與他鮮少接觸，更多的都是林湛的主動。她只會躲在角落幫忙遞個蠟燭，或是拍手，在心裏為林湛唱生日歌。

而今年的情況不一樣，林湛人在國外，她就是再想陪他過生日也沒法子。而且林澄早就告訴她，林湛的十八歲成年生日，魏雅琴會和林凱到國外幫他慶生。餘下的大小事務，林澄和林浚自然是要幫忙打理，更沒安樂什麼事。

魏雅琴坐上飛機后，安樂正好接到林湛的電話。

“你都要成年了啊。”安樂把手裏的練習冊放下，撥弄一下自己的小綠植。

“你的語氣聽起來很怪，你感冒好了沒有？”他那邊正值晚上，聲音聽起來略帶慵懶。

“很早就好了，我就是提前打個電話祝你生辰快樂，你在國外，我是絕對沒辦法到場給你慶祝了。但是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遵守了約定，每天只看一張紙條。”

“那好，我也不耽誤太久，但是我剛下課。比起你那裏來說只能算小忙，估計只有放假才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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