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天巨變

第四章 驚天巨變

雲霄山,山勢險峻,林木蔥鬱。在那峰嶺之上有幾間石屋,房前有一棵參天古樹,樹粗十圍,枝展五丈。枝椏上築滿了鳥巢。每到倦鳥歸林之時,吱吱喳喳,煞是熱鬧。

樹下綠草茵茵,方圍十丈的草坪上置有石桌石凳。此刻,石凳上正坐着個矮身道長。他不是別人,正是雲鶴仙客宋獻策,渾名地丁娃,河南歸德府人氏。自幼得異人傳授天文地理,相法兵機,回春妙術,無不精通。憑藉一身技能,雲遊四方,結交天下英雄豪傑,懲治貪官污吏地痞惡霸,做了許多俠義之事,在江湖上有個響噹噹的名號——“鐵指神算”。

就在其不遠處的斷崖旁,盤趺坐着一個黃衫青年。

只見他閉目靜氣,斂神守丹,血走前而氣走後,推血過宮,打通全身奇經八脈,漸漸地頭上白煙繚繞,身子開始冉冉上升,並慢慢旋轉。起初還能分辨人影,接着連人影也看不清了。有如陀螺一樣旋轉得令人眼花繚亂,四周罡風旋涌,塵土飛揚。

大約過了一會,直升旋轉中的人影才緩緩降落於地上,緊接着,他縱身一躍,立於坪地中央,馬步一紮,雙掌錯出,使了一套剛勁威猛的玄瑛神掌。這套玄瑛神掌共八招六十四式,剛柔兼備,變化無窮,莫測高深。系雲鶴仙客宋獻策所創。

宋獻策觀其剛可開碑裂石,柔則掌風所至樹枝不驚而棲鳥亡,已知他把這套掌法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不住的頷首。

黃衫青年一套掌法之後,來到宋獻策身前,叫了一聲“師父!”

這黃衫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多年生死未卜的何異兒。

他那日在山裏上吊,不期遇着宋獻策,被宋獻策相救並帶來了這裏。宋獻策原本就是神醫,用千年參娃配天山雪蓮醫好了何異兒的絕症。自此何異兒就跟着宋獻策,白天練功,晚上鑽究醫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刻苦磨礪,現在已完完全全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武功高強,精通醫學的全才之士。

宋獻策對他微笑着道:“你到這裏有幾年了?”

何異兒答道:“已三年了。”

宋獻策喟然道:“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就已三年了。”

何異兒斟上一杯茶,在旁邊坐下。

宋獻策一邊飲茶,一邊說道:"夜觀星象,天下不久大亂,當朝氣數已盡,為師要下山一趟。”

何異兒“嗯”了一聲。

宋獻策道:“這次出去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何異兒道:“為什麼?師父!”

宋獻策道:“雲遊四海尋找真命天子救黎民於水火,你我師徒一場,也是有緣。你稟性聰慧,悟性極高,三年來已全得為師精髓。師父現在也很放心了。”

何異兒驚驚的道:“師父……”

宋獻策慨然道:“緣聚緣散,皆有定數。徒兒,如若緣未盡,你我師徒自會有再見之日的。”說著,從身上取下一個玉葫蘆和一支金簫,遞給何異兒,道:“這二件東西你帶在身邊,懸葫濟世,勿求功名,切記,切記。”

何異兒驚驚愕愕的,突然跪下道:“師父,徒兒有什麼做得不對讓你生氣,就只管打徒兒,罵徒兒,為何要趕徒兒下山啊!”

宋獻策道:“不是為師趕你下山,而是人生聚會皆有緣分,不用傷感,去收拾東西下山去吧。”

何異兒雙手接過金簫和玉葫蘆,流淚道:“師父……”

宋獻策擺擺手,示意不用再言,轉身朝石屋行去.

何異兒望着他的背影拜了三拜,彈去淚水,起身向山下走去何異兒依依不捨地離開雲霄山,一路上風雨無阻,日夜兼程,不幾日回到了久別的雲溪鎮。想到就要與爹娘和蘭花相見,連日來的陰霾隨着家鄉的臨近而隨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喜悅和激動。

一路行來,快步如飛,經過岳王廟,何異兒忽然緩下了腳步。想當年自己不辭而別,三年來杳無音信,父母一定望眼欲穿,肝腸寸斷了。這些年來他們是否安康?母親盼兒是否雙眼哭瞎,老父望兒是否精神崩潰行將就木?蘭花呢?蘭花是否已早為人妻?……

何異兒突然想到這些,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他難過極了。

他很擔心,很害怕景物依舊,親人早已面目全非的現實。但是他又期盼一切還是和三年前一樣。三年時間很短,不會變化那麼大那麼快的。他暗暗告訴自己。

何異兒又喜又悲走近家門,映入眼帘的景象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的茅屋籬園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斷牆殘壁,雜草叢生,一片凄涼之景。

他驚呆了!

“家呢?……”

“爹,娘,蘭花妹子……”

何異兒面凝寒霜,聲音顫抖。

他忽然拔腿衝過去,在斷壁殘垣中急切地尋找、呼喊:“爹,娘,蘭花妹子……”

何異兒做夢也沒想到一切會變成這樣,昔日一別竟成永別!凄婉欲絕。口中喃喃道:“爹,娘,蘭花妹子,我回來了!你們又在何方?!”

何異兒難過良久,驀然又想到父母是不是移住別處了?我是該去找蘭花的啊。找她不就一切都清楚了?!何異兒猛然想到。箭步來到蘭花家。劉平見到他,相當驚訝。

“你……你……不是已死三年了嗎?”

“劉伯,蘭花呢?我爹娘呢?!”

劉平一聽到“蘭花”二字,就禁不住老淚縱橫。

“蘭花……蘭花已失蹤幾年了,杳無音信……”劉平也沒有了當年的精神,相當頹喪,恍惚三年間,世間所有的人和物都改變了,變得讓人不可思議。

何家那場大火眾說紛紜,沒有人敢去現場,所以對於她和何處士一家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各種猜想的人都有。劉平當然不願也不敢相信女兒是喪在那場大火中,可是這些年來蘭花一直沒有再出現過,他也相當的擔心。周三是無賴,無賴要做的事就是無賴的事,劉平就是被他折騰得精神崩潰的。周三隔三差五就往劉家跑,追問劉家要人。起初還比較客氣,後來就不怎麼客氣了,再後來就相當不客氣了。劉平的腿就是周三打瘸的,劉平妻的牙齒也是周三打缺的。家裏的東西無一不是周三破壞的。再後來,周三就不來了。不知他是突然好心了,還是往這邊跑累壞了,沒意思了。

“蘭花已失蹤幾年了?怎麼會呢?!”何異兒相當驚詫。“她會到哪裏去?我爹娘呢?劉伯,你知道我爹娘的情況嗎?想必他們會在一起。”

劉平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他們的情況,我也是不知道。他們和蘭兒都不見了,都消失了。”劉平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何異兒一時呆若木雞,返回途中,左思右想,不得明白。

他想他們怎麼會突然間就都不見了?為什麼茅草房被燒掉了?他們要離開,幹嗎要燒掉房子?蘭花要與爹娘一起走,也會跟家裏說一聲啊?他們為什麼要走?他們會去哪裏?何異兒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會不會是身遭不測了?!”

想到這一點,何異兒止不住渾身一顫。

月色凄迷,人也凄迷.何異兒在廢墟前獃獃地痛苦地慘凄地坐了幾個時辰,后帶着無限的哀愁離開了。他渾渾噩噩地走着,漫無目的。當再次路過岳王廟時,正巧被廟祝看見,把他拉進廟裏,進入後殿。

何異兒不知他要幹什麼。

廟祝神色鄭重地對他道:“這些年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

何異兒見他言出有因,不由緊聲道:“你知道很多事?”

廟祝道:“知道!”

何異兒抓着他的雙肩,急迫的道:“那你快告訴我,我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我爹娘呢?蘭花呢?我家的房子怎麼被燒掉了?”

廟祝未語淚先流,逐一把自己二年前的所見所聞,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何異兒聽得淚如雨下。

“不殺周三,誓不為人!”何異兒目涌殺機,雙拳握得骨節啪啪作響。

廟祝道:“我為什麼告訴你實情,是因為當年你爹娘有恩於我。我三歲喪父,八歲喪母,孤苦伶仃,十歲從江浙流落到此。你爹娘收留我,並把我送在這廟裏。這些年來一直當我是親兒。我很感激兩位老人。常言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今天我終於可以了無遺憾了。”廟祝說著,凄然長笑一聲,突然以頭撞柱,栽倒了下去。

何異兒大驚,道:“你——”

廟祝吃力地說著:“兩年前我就該走了,兩年前我眼睜睜看到了恩人遇難,卻沒能上前相救,我是該死的。我捱到現在也是蒼天對我不薄,是恩公在天有靈。讓我見到你死也瞑目了……”廟祝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但他抓着何異兒的手卻沒有松,相當有力。

何異兒握着他的手,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在燃燒。一種強烈的復仇**此時已完全佔據了他的整個身心。他快步出了岳王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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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浪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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