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復仇之戰
“喂，我們到底要去幹什麼？這幾天一直到處轉來轉去的。”大道旁搭着幾間篷子的簡陋茶館裏，結羅一臉嫌惡地坐在陳舊的席子上，噘着嘴，周圍的嘈雜讓結羅只覺渾身難受，不時地扭動着身體。
“淡定，我們離安川城不遠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等待。”相比於不自在的結羅景川就顯得淡定多了，不時地端起陶土製成但陳舊得已經有些掉漆的茶碗喝一口茶水。“計劃的話，今晚開始。”
“知道了，景川大人。”結羅無視着周圍座位上偷偷摸摸地探頭伸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的人，看着手中捧着的茶碗默默出神，腦海里逐漸浮現出在遊藝屋時遇到的那個臉紅得像櫻桃的女孩的面容。好像是叫什麼阿菱的吧，真是個奇怪的人，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木簪，雕成櫻花狀的簪頭還垂着幾縷木珠做成的流蘇，透着製作人精巧手藝和濃厚情意的木簪就這麼斜斜地插在結羅靚麗的黑髮上。
“人類真是種麻煩的東西！”
不知怎地，只要想起那個女孩低頭遞給自己簪子的樣子結羅就一陣心悸，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躁動着一樣。結羅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懷念那種有東西在懷裏的感覺了。
“喂，你怎麼了？”
結羅的思緒瞬間被景川突然起來的聲音打斷，一回過神來就看見景川茶碗舉在嘴邊一雙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
“啊，沒什麼，我只是說遊藝屋那名巫女罷了。”結羅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連忙岔開話題，“明明是個巫女卻害怕妖怪，真是太可笑了。”
“哦，原來如此。”收回自己疑惑的眼神，景川頭一仰，一口喝盡茶碗裏的淡茶。“那個巫女很奇怪，身上太乾淨了，一點殺氣都沒有，恐怕不是單單害怕妖怪這麼簡單。”
“喂，店家，快給我來一碗茶！”門帘外馬聲嘶鳴，門帘拉開，一名穿着黑色具足的武士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我還要給城裏傳遞重要的消息，給我快一點！”
唰～！
景川看見來人後雙目一瞪，猛地站起身來，快步向來人走去。
“喂！你這……等等，景川大人？”看到景川正準備怒喝出聲的武士待看清景川的臉后瞳孔一縮，吃驚地張口，“可你不是……”
“死了，對吧！”
沒等武士有更多的反應，景川猛地一腳將武士踹出門外，“你可真是對得起主公啊，啊！”看着摔到在地上沾了一地灰的武士景川似乎還不解氣，一腳接着一腳地踹在武士身上，不顧武士接不上氣的求饒。
“哦，有意思！”結羅從周邊已經瞪着眼睛看懵了的顧客中站起，幾步上前掀起門帘跑到店外。
門外，景川站在武士面前身體不斷起伏着，憤怒地吸着氣，攥緊的拳頭嘎吱作響。武士不顧滿身的塵土和鼻青臉腫的面容跪在地上，頭深深地伏下。
“實在是抱歉，景川大人……”
“不要叫我大人！胸前紋着滅亡三鄉家敵人的家紋的你早就不是三鄉家的武士了。”
“我也是沒有辦法，景川大人，那時主公大人已經戰死了……”
“閉嘴！”一槍捅入地上武士頭旁的土地，泥土飛濺，驚慌的武士顫抖地往後退去。“本來我應該一刀殺死你這個叛徒，但是你還有點用處！”
“多謝，多謝……”武士連忙搗着頭，生怕景川一槍戳死自己。“有什麼事，我一定完成，我一定完成……”
“滾回去告訴大左家的家主，三鄉家的亡魂現在要去找他索命，我們的軍隊會攻破他的城池，叫他洗乾淨脖子等着！”
“是～！是！我一定會報告給他的……”如蒙大赦的武士連忙往後退去，騎上馬就揮鞭離開。
“哼，叛徒！”看着離去的武士景川仍怒氣未消，猛地一揮拳頭。
“喂，這樣他們不就會有所提防了嗎？”結羅抱着胸靠在門框上。
“要的就是他們的提防……”景川看着遠處快沒入天際的太陽，“計劃改變，現在出發！”
…………
…………
…………
夜半時分，月亮被厚厚的烏雲遮蓋得嚴嚴實實，景川和結羅正蹲伏在安川城外的蒿草叢中，對面便是燈火通明的安川城。
“看來他們的戒備很嚴密啊！四處都佈滿了士兵。”景川嘴裏叼着隨手摺的蒿草，眼睛緊盯着不遠處安川城城牆上一隊隊走動的士兵。暗涼的晚風吹過，身後濃密的一人高的蒿草叢順着風的呼嘯而搖曳着，如同海上的波浪。
“所以，那你準備怎麼辦？”結羅直接盤腿坐在蒿草叢中，單手撐着皺眉的小臉，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既然三之丸和二之丸已經佈滿了士兵的話，那麼大左家家督所在的本丸的兵力必然減少，那群傻瓜還以為我真的會帶軍隊來攻城，太天真了！”蒿草在唇間換了個邊，景川看着安川城的眼睛越來越亮，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泛起自信的笑容，“就讓那群傻瓜見識一下吾十文字景川的計略！”
“本大爺的目標可是大左家家主的首級啊！”
景川手舉起綁好繩子的木樁，一用力，木樁狠狠地嵌入土中。將繩子的另一頭綁在十文字槍的槍柄上，牢牢地打了個結。
“結羅，準備！”
“了解！”結羅眼神一厲，城中應該能提供很多的頭髮吧。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景川拿起旁邊自己碩大的羊角前立盔，套在自己頭上系牢繩子，眼睛灼灼地盯着安川城中高高的天守閣。
“上了哦！”
景川握着槍就從蒿草叢中蹦出，越跑越快，一邊還慢慢舉起自己的槍，“去吧！”手臂鼓勁一甩，長槍帶着繩索如利矢般朝城中飛去。
“那是？”
“敵襲啊，敵襲！”
長槍在空中劃過，狠狠地捅入高高的天守閣中。城外的景川一拉，麻繩瞬間綳直。
“好！”景川翻身上繩，超越常理地站在繩上，踩着繩索就往天守閣衝去。
“有意思！”結羅饒有趣味地看着在一片箭雨中順着繩索穿梭的景川，手一翻，自己也爬上繩子，緊跟景川的步伐衝去。
“我乃十文字景川受死吧！”轉瞬間到達繩索盡頭，景川跳下，落在本丸地上。抽刀轉手一掃，掃開周圍挺槍上前想趁景川未站穩之機攻擊的足輕。
幾道肉眼難見的髮絲從天四散，射在本丸內各處，鮮血飛濺，不少士兵直接被髮絲貫穿。
“合！”
立於繩索上的結羅纏着髮絲的雙手一合攏，頓時髮絲飛舞，紛紛絞殺而過。短暫的沉默過後，僵立着的足輕們紛紛散為血紅肉塊噴着鮮血倒下。
“這裏交給你了，結羅，不論你追隨我是為了什麼，此戰後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景川也不顧從本丸外陸續進來的足輕，直接撞開天守閣的黑漆大門沖了進去。
“切，你會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嗎。”結羅不屑，回首看着底下的士兵們，“那麼，就把你們的頭髮都給我吧！”手指翻動，又是一陣鮮血飛濺。
“妖怪啊！”
“開完笑，這是妖怪吧！”
…………
…………
…………
咚咚咚～！
空蕩的天守閣里只有景川急促的腳步聲。一層……二層……那麼敵人應該在這裏！刀光一閃，大門應聲碎為兩塊落下。
“受死吧！”
景川剛一踏入，房間周圍便跳出一堆武士高吼着或刀或槍地舉着武器朝自己襲來。
“來吧！讓我景川來領教你們的武藝！”
景川執刀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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