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希望有一天

楚炫看了眼滿臉警惕地阻止自己靠近的衛兵，微笑着舉起了雙手：“我可沒有敵意。怎麼樣，現在能讓我跟你們的真正首領商談一下了吧？我來這裏，並不是為了覆滅你們的。”

這一刻，貝拉顯得有些猶豫，反倒憎恨變得乾脆起來，揮手示意所有衛兵退出大廈，盯着楚炫沉聲道：“我同意讓你面見這裏的真正首領。但你能先告訴我，你們人類的個體都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了么？”

楚炫傲然一笑：“只有我。至少目前為止，這個世界只有我能做到。”

憎恨大大地鬆了口氣，繼續道：“那麼，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能力？”

楚炫微微一笑：“我覺得，我倆應該先擁抱一下。”

在憎恨滿臉驚愕中，楚炫走上前去，用力擁抱了憎恨一下，隨後拍拍他的肩頭，笑道：“希望有一天，你能成為我的兄弟，我會告訴你，這是什麼能力，又從何而來。但現在不可以，這是屬於我最大的秘密，還沒有任何人知道。”

憎恨的臉，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異樣，他喃喃輕語：“兄弟？你一個人類，與我一個喪屍，成為兄弟？這是我聽過的最大的笑話。”

“並不是笑話。我摯愛的女人中，就有跟你們一樣的存在。”

憎恨呆住：“這不可能。你是人類，怎麼可能愛上一個喪屍。”

“沒有什麼不可能。愛情不分種族，真正的愛，自然也不會因外形的改變而有所改變。”楚炫的臉上漸漸泛起溫柔，又有些羞愧，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她把自己稱呼為被遺忘者。她說，她既非生者也非死者，她將被活着的和死去的人遺忘。儘管她回到了曾經告別的世界上，但是卻永遠無法回到她曾經活着的那些日子，永遠無法回到那些她曾經愛過的人的身邊。她的存在是詛咒，所以她將遺忘過去，並且被過去遺忘。但我告訴她，她錯了。我還深愛着她，就像她其實同樣深愛着我一樣。”

憎恨依舊搖頭：“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我相信她還愛着你，但你不可能還愛着她。她變成了喪屍，你又豈能還愛着她。”

“不，我相信他所說的。”貝拉忽然插口，“憎恨，你沒發現，從始至終，他都絲毫沒有表現出對我們的厭惡么？連我們這樣的喪屍，他都沒有厭惡，又豈會在意他深愛之人的改變？”

“任何東西都可以變，但只要那顆心不變，她就還是我摯愛的那人。”楚炫伸手拍了拍憎恨的胸口，又接着道，“也許說心並不正確，該是靈魂。靈魂不變，她就還是......”

話至這裏，楚炫忽然間開始發愣，隱隱中，他似乎覺得自己好像把握住了什麼。

憎恨也楞在了那裏，許久沒有說話。

貝拉嘆息道：“如果人類之中，你這樣的人多一些，那該有多好。”

憎恨忽然咆哮：“貝拉，別做夢了。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也不可能改變什麼。萬惡的人類，不會改變對我們的態度，他們只會把我們統統滅絕，而我們要做的，也是滅絕人類，滅絕這些將我們變成這幅鬼樣的罪魁禍首！”

“憎恨，我知道你憎恨人類，憎恨將這個世界變成這幅鬼樣的罪魁禍首，所以才取了這樣一個名字。但你沒發現么，儘管你竭力否定人類，但從不曾真正將自己與人類割裂。”楚炫輕輕撫住憎恨的肩膀，柔聲道，“就算你們無比憎恨人類，但人類的很多東西，你們還是保留了下來。親情，愛情，友情，忠誠，憐憫，堅強，這些人類所擁有的美好東西，我依舊在你們的身上看到。所以，我不僅僅將你們視作擁有智慧的生物，還將你們當成一個新的種族，一個源自人類，與人類不同，卻又有着無法割裂的羈絆的新種族。我希望有一天，你們與人類之間，能夠和諧共處，儘管那必然會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要再胡說八道。”憎恨激動地咆哮起來，卻沒有掙脫楚炫放在自己肩頭的大手。

“希望有一天，我倆能成為兄弟。這樣，你才會對我所說的更有信心。”楚炫大笑着往外走去，“走吧，先帶我去見你們真正的首領。有些事，我必須跟他一談。”

貝拉輕輕靠住憎恨，柔聲道：“我覺得，他真的很值得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輕易將我們都殺掉，甚至可以滅絕我們，卻沒有這麼做。而且，他說他摯愛的女人，也是跟我們一樣的存在，我想應該是真的。愛，能讓人類改變，不是么？”

憎恨沒有回答，只是緊摟住貝拉，跟着楚炫的腳步往外行去。此刻，他的心，並不像剛才那麼憤怒，也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對了，拜託你們一件事，我的特殊能力，希望你們給予保密。人類中，有值得信賴的，自然也有很多邪惡的存在，所以他們才會為了自身利益而做出喪心病狂之事，甚至不惜滅絕絕大部分人類。所以，我剛才只有在裏面才會展現我的真正力量。因為在外面，人類的衛星還在運行，結合我身上的某種裝置，會將我的能力暴露。而這，會對我很不利，也會對你們很不利，因為這種能力如果當真被批量開發的話，你們的劣勢將更加明顯。”

憎恨沒有回應，貝拉卻微微點頭。

三人在一眾衛兵的護衛下，快速向市中心行去。

經過市中心的某處時，楚炫忽然停步。

“請等一下。我想，我的兩名夥伴也許會在這裏。”說完，楚炫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快步向一側的城市廣場走去。

在城市廣場一旁並不起眼的建築中，鷹眼與風影目瞪口呆地看着楚炫從大群的喪屍隊伍中安然離開，快步向自己這邊走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風影茫然地看着鷹眼，“我怎麼覺得，那些喪屍對他已沒有了任何敵意，反而把他當成客人一般對待？不會是他出賣了我們，以此來做交換吧？”

鷹眼沒好氣地瞪了風影一眼，罵道：“你覺得你有那樣的價值么？”

“開個玩笑么。”風影訕笑一下，想用手摸頭，卻只能摸到冰冷的頭盔，嘆氣道，“那現在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當然是出去跟他會面。”

風影一驚：“那我們不是完全暴露了？”

“不暴露又能怎樣？先前因為他吸引了所有喪屍的注意，我們才能悄然潛入，現在，你還指望你能安然無恙地原路返回么？更不用說，任務根本沒達成。”鷹眼停頓了片刻，只見不遠處的楚炫已停下腳步，將目光轉向兩人的藏身所在，咬了咬牙，低聲道，“風影，你出不出去？我決定搏一把。我看不透泰格，也看不懂現在到底怎麼回事，但我覺得，這不會是一個陷阱。我們並不值得他那麼做，也不值得那些喪屍費盡心思那麼做。”

風影嘆氣道：“你既然下了決定，我自然也跟着。就我倆，只能共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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