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龍虎鬥

曹墨揚慵懶地倒在床上，懷裏摟着兩個赤裸的女子，這樣的生活他已經很滿足了，比起在街頭風餐露宿，他覺得此刻自己簡直是活在天堂里。在沙雲豹的庇護下他真的有些樂不思蜀，不過他心中還在想着青龍會，若是自己坐上了龍頭的寶座，那麼恐怕這張床上絕對不只有兩個女人。

“該死的混蛋。”曹墨揚狠狠地罵道。

樓下賭徒們發狂的叫喊聲沸反盈天，終於令他原本騷動的心開始慢慢萌動，他掙脫了溫柔鄉的糾纏，穿好衣服一步步踱下樓來，徑直來到最熱鬧的賭桌前，大聲嚷道：“哥幾個算我一個怎麼樣？”

黑墨鏡抬起頭，謔笑道：“好啊！不知你的賭資有多少？”曹墨揚臉上一紅，他身無分文哪有餘錢可賭？尷尬地道：“你先借我幾百萬，等我贏了錢再還你。”眾人聞言哄堂大笑，曹墨揚大聲道：“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嗎？”旁邊一人止住笑聲道：“揚哥，你這身衣服我看就值不少錢，這樣吧！我們也不用借你錢了，你每輸一把就脫一件衣服怎麼樣？”

曹墨揚一向矜倨狂傲，從小便不知天高地厚，不分是非黑白，此時受人一激行事還哪有分寸，張口應道：“好，姓曹的若是言而無信就不得好死。”

黑墨鏡悄悄地向眾人呶了呶嘴，大家心領神會，暗中在牌上做了手腳，曹墨揚頃刻間連輸數局，身上脫得只剩了一件內衣褲。此時他再懵懂也知道對方是有意令他出醜，因而輸過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再脫。但這群市井無賴豈能輕易饒過他？眾人七嘴八舌地叫道：“脫啊！怎麼不脫？讓我們看看青龍會大龍頭的光屁股，哈哈哈！”

曹墨揚羞得面紅耳赤，索性也耍起無賴，他猛地將撲克牌甩向半空，聲嘶力竭地吼道：“狂什麼？告訴你們，我曹墨場總有一天會回到青龍會做龍頭的，到時候你們都得排隊給老子舔屁股。”

大廳內突然靜寂異常，曹墨揚還以為是自己的話震懾住了對方，禁不住自鳴得意。陡然間，他的背後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名字？”曹墨揚轉過身，不屑一顧地看着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傲慢地道：“我叫曹墨揚，是青龍會的掌會龍頭。”

“曹青龍是你什麼人？”

曹墨揚絲毫沒有注意到中年男子懷中抱着的刀，更沒有看到他眼中凜冽的殺機。

“曹青龍是我叔叔，你想怎麼樣？”

“殺了你。”中年人牙縫裏狠狠地吐出三個字，突然間左臂上揚，半空中似是閃了道霹靂，直貫入曹墨揚咽喉內。

中年人還是束臂而立，沒有人看見他如何出刀，更沒有人看見他如何收刀。

曹墨揚的臉上還帶着先前的狂傲，甚至沒有感到半分死亡的恐懼。脖頸上留下的淺淺印痕雖沒有逸出一絲血跡，但卻告訴了大廳中的每一個人——他已經身首異處。胸腔內的熱血終於衝天噴出，濺了黑墨鏡滿身滿臉，曹墨揚的頭顱滾落地下，身子卻還直挺挺地立在原地，良久方才轟然倒下。

“嘩！”大廳內頓時亂作一團，中年人還是束手而立，似乎對眼前冗亂的景象視而不見。

沙雲豹聽到喧囂聲不禁駭然變色，他已成驚弓之鳥，唯恐再有人縛着炸彈來找他拼個玉石俱焚，當下提了挺機槍飛速奔出門外。

“突突突”，沙雲豹衝天鳴槍，厲聲喝道：“亂什麼？都給我靜下來。”一語喝畢，大廳內立時鴉雀無聲。

中年人緩緩睜開眼，冷冷道：“沙雲豹，你還認得我嗎？”沙雲豹定睛望去，腦海中靈光一現，他在沙雲彪的房間內看過此人的照片，認得他正是沙雲彪的師父——九幽刀魔。

沙雲豹瞥了一眼曹墨揚的屍體，訕笑道：“原來是九幽師父，失迎失迎，快快請進。”

九幽刀魔穩穩地坐下來，凝重地道：“雲彪真的是被曹墨揚派人殺害的？”沙雲豹點頭道：“不錯，哥哥正是被他害死的。”九幽刀魔搖頭道：“不可能，曹墨揚根本就手無縛雞之力，他不會是我徒弟的對手。”沙雲豹肅然道：“九幽師父，您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樓下的曹墨揚身份極其特殊，他極有可能是曹青龍的嫡親侄子，換言之，現任的青龍會龍頭是假的，是他派人殺了我大哥。”九幽刀魔凝惑地道：“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沙雲豹攤手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的，曹墨揚已死，我們的這條線索已經斷了。”九幽刀魔沉吟道：“這麼說是我魯莽了？”

“您也不要自責……”

“笑話！”九幽刀魔霍然起身，喝道：“我一生嗜殺如命，這把刀不知飲過多少人的血，我從來沒有手軟過，更沒有自責過。”

沙雲豹連忙道：“是是，您老人家刀法精湛，天下無人能敵。”九幽刀魔緩了口氣，問道：“那個假的曹墨揚是不是十分厲害？”沙雲豹略略思忖，隨即道：“那是自然，我哥哥尚且敵不過他十招，我想他的刀法恐怕不在您之下。”

九幽刀魔緊緊地握着手中的刀，臉上殺機大盛，“總有一天我會和他一較高低，看看究竟是誰的刀更快更狠。”

“咔！”一道閃電撕裂長空，驟雨頃刻而至，狂風湧進屋內，吹得窗帘獵獵飛舞。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楚殘陽輕輕地嘆道。

“不錯，今夜也定將是個不平凡的夜。”

楚殘陽聞聲一怔，視線從窗外移開，看了看身後的鳳堂四雄，“四位前輩，你們來了，殘陽失迎。”

四雄之首微笑道：“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今日一戰尤其欽佩小兄弟的身手，因此特來拜會。”楚殘陽忙道：“不敢，殘陽只是胡亂學會了幾下拳腳，最終還不是被四位所擒。”四雄相對一笑：“我看是小兄弟有意謙讓才是，你那一拳我們未必能躲得過，若不是你點到即止恐怕我四人也難得善果啊！”

楚殘陽深知是由於自己氣力不濟所致，但此刻卻不好坦言，淡然笑道：“無論如何那一戰已經過去了，還未曾請教四位前輩的尊姓大名。”四雄之首恍然道：“的確如此，這一點是我們四人疏忽了，我是鳳堂四雄的老大韓天英，這三位是我的兄弟天雄、天豪、天傑。”

“英雄豪傑。”楚殘陽笑道：“四位前輩果然不愧此殊榮。”韓天英笑道：“那是從前了，當初追隨義父，的確是立下了許多功勞，現在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楚殘陽靜靜地聽着，他相信鳳堂四雄夤夜造訪肯定不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果然韓天雄悄悄地向大哥遞了個眼色，韓天英這才道：“雖然義父此次調集了會中最精悍的兄弟，但與白鯊幫的一戰還是勝負難料，所以我們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楚殘陽想了想道：“白鯊幫根基穩固，要想一舉攻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但我們可以採取逐步蠶食的辦法，斷其手足令沙雲豹的要害全部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韓天英激動地道：“不錯，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將白鯊幫周邊的小幫派一舉吞併就可令沙雲豹元氣大傷，讓他們無法裏應外合，這樣也可保證我們不會腹背受敵。”

韓天英故意將局勢分析得如此透徹，其目的楚殘陽當然心知肚明，當下說道：“如果四位看得起我，殘陽願做先鋒，為兄弟們拋磚引玉。”

“好！”韓天英大笑道：“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廢話不再多說，你好好養精蓄銳，這一戰是絕不能掉以輕心的，凌晨時分我再來叫你。”

楚殘陽望着窗外的雨夜，幽幽地嘆了口氣，“清寒啊清寒，你都看到了嗎？我已經變成了青龍會的一把槍，但為了替你報仇，為了能夠救出憐月，我什麼都不在乎，你的在天之靈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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