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跳河救命
就在這個時候，歷寒年也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似大江大河翻滾，浪聲轟鳴。
他急奔中抬頭一望，只見得前方猛一道飛流倒灌而下，如天降之水，激烈地衝擊着地底，濺起一大堆的浪花。
那是一道不知從多高的地方衝下來的流泉，威勢驚人，如巨石砸落一般，濺起驚天的轟鳴聲，水花足足飛濺起有三四丈高，如果人站在這流泉之下，也許會被砸成肉泥。
他明白了，前方是地下大河，但是此時後面根本沒有退路。從方才那一箭便可以想見食人魔擁有何等恐怖的防禦力，而那更加蠻橫的攻擊力，更是每個人都見識到了。
“跳下去！”歷寒年大聲吼道，這種情況下，只有跳河才有一線生機。
由於先前水浪聲太過於猛烈，冬海他們根本聽不清歷寒年的喊話，但這時二人也看到了急追不舍的食人魔，又聽到了歷寒年的吼叫。冬海一咬牙，挑了處水勢沒那麼急的地方，一個猛子栽了下去。
雖然冬海此時少了一條手臂，但對於從小就生活在凜冬海邊的他來說，也曾在無聊的時候嘗試過獨臂游泳，所以倒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東晴則怔住了，她瞧見那海浪般的水花，聽見那奔雷般的聲響，無論如何也不敢跳，雖然頭頂的飛瀑如銀河落九天般壯觀，但她此時只感覺到了危險。
歷寒年才沒有管這麼多，衝到地下河邊，瞧見仍舊愣在原地的東晴，他大吼道：“你還在等什麼！”
食人魔就在身後，轉眼間就會追上來，他甚至感覺到那憤怒的吼聲就在耳旁。
東晴帶着哭腔喊道：“我不會水···”
該死！如果被食人魔抓回去的話，可就是真正的屍骨無存了，他之前可是誘惑過食人魔，說她是絕世美味···
“抓緊我的手！”歷寒年沒時間再去多想，食人魔已經近在咫尺，他眼角的餘光已經瞥見了揮過來的魔爪。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歷寒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而後帶着她縱身一躍。
食人魔的利爪如同四柄鋒利的匕首撕裂了空氣。
貝恩在地下大河邊停了下來，望着消失在河中的人影，憤怒地咆哮着，同時用手中的狼牙棒在河流中亂砸。
這條地下河是它們平時喝水的地方，但食人魔卻並不會游泳，所以無論它們如何憤怒不甘，終歸還是不敢追下水。
···
剛一落水，歷寒年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裹挾着他向下滾滾而去，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任由河水帶着他往前奔流，同時努力讓自己的頭不要沉到水面下。
但在這種人力無法抗拒的環境中，他所作的並沒有多大的效果，即便是他自己，也在河水中不斷沉浮，口鼻之中進了不少水，更不要說是東晴了、後者他此時完全顧不上，只能做到握緊手不要松罷了。
河水洶湧浩蕩，完全呈現出了大自然的偉力，歷寒年身處其中才真正感受到了那股澎湃磅礴的威勢，他的耳旁如同滾滾雷霆炸響，兇猛的水流像是無數的巨獸在他耳旁嘶吼，震擊着他的耳膜和心神。
在這樣危險的水流中，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河水吞沒，從而喪生在地底，他所做的只能盡全力讓自己能在洶湧的河水沉浮中保持足夠的呼吸，其餘的便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也不知道這樣浩浩蕩蕩地奔流了多久，在生死線上掙扎了許久的歷寒年終於察覺到河水的流勢稍稍緩了下來，他用盡全身的氣力，勉強着讓自己的腦袋浮出水面。
保持腦袋上浮的姿勢，他稍稍平復了些心情，洶湧之聲已經不如先前那般劇烈了，雖然在河水之中，還能聽到水流的轟鳴聲，但也都還不算太過於震撼。
“呼呼...”他大口大口地暢快喘氣，先前在那等奔勢之下，他剛一想探頭呼氣，馬上就被一波洶湧的水勢給壓了下去，所以那一段過程里，他連換氣都十分艱難。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覺手中還握着一隻手，但少女的頭並沒有浮出水面，他猛然想起，她跳下來之前說過，她不會水。
糟了，他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拉到了水面上，可她已經毫無反應了。
河中停下來的冬海也發現了他們，歷寒年高聲喊道：“先找個地方上岸！”
好在不遠處便有河岸，冬海率先遊了上去，而後用僅剩的一隻手幫他把東晴給拉了上去。
待得三人全部上了岸之後，歷寒年這才發現，少女的臉色慘白，而且已經停止了呼吸。
冬海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伸出手在她鼻息間一探，片刻后他黯然地搖了搖頭。
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就同為俘虜，之後又一起經歷了許多磨難，冬海雖然沒把她當做朋友，但至少也沒有敵視。此時見到同行人喪生，還是感覺有些小小的遺憾。
歷寒年見狀，二話不說，就解開她的領口和衣襟，冬海頓時詫異地喊道：“你要做什麼？”
歷寒年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交疊着摁上了她的胸膛，而後有節奏地緩緩按壓着，身為殺手，他知道許多種的殺人方法，但同時他也知道許多種救命的方法。
冬海更加驚奇了，“你···你···”
按壓了一陣之後，歷寒年又將手按上了她的額頭，另一隻手托住了她的下頜，將額頭往下壓，將下頜往上抬，這是為了讓她的氣道放開。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深吸一口氣，而後俯下身去，嘴對嘴貼了上去。
冬海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憤怒地站起來指責道：“她才剛剛死，屍體還溫熱，你就做這種事情，你不覺得很恥辱嗎？接下去你是不是···是不是還要做那事？”
歷寒年沒有時間回應他，吹了一陣氣之後，他又轉過頭來，重複之前的胸膛按壓。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冬海甩手怒道：“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按壓了一陣，少女仍舊毫無反應，於是歷寒年又俯下身去，抬起她的下頜，嘴對嘴吹着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地上毫無動靜的少女，忽然睜開了眼睛。
大眼瞪小眼···
兩個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那短短的一剎那，時間彷彿凝滯了，誰也沒有動作。
還是歷寒年最先反應過來，他如遭雷劈般，幾乎是從地上彈了起來。
東晴剛睜開眼的一瞬間，那張面孔便佔據了她全部的目光，她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冬海頓時驚住了，這是什麼情況？起死回生？
明明她已經沒有氣息了，心跳也已經停止了，為什麼還能重新醒來？
他無比詫異地問道：“你會起死回生的法術？”
歷寒年此時無比感激他岔開話題，忙回答道：“只是一種救人的方法。”
“可她···明明已經死去了，靈魂應該受到祖靈指引···噢我忘了，他們是沒有祖靈的···”
歷寒年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簡單地說道：“剛才那隻不過是假死。”
冬海繼續疑惑不解道：“生死是凜冬之神賜給我們最重要的事情，這怎麼還會有假呢？”
歷寒年不知該如何回答，同時難得地有一絲心煩意亂，他也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但就是覺得煩躁不安，於是他背過身去，沉默地望着面前的地下大河。
河水滾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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