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八岐妖皇終篇(上)(二合一大章,求訂閱?)
那日過後,小手雨的精力旺盛多了,嗜睡明顯減輕,呂青怕她憋的慌,帶她去城鎮裏玩,但奇怪的是小手雨並不是那麼喜歡熱鬧,反倒更喜歡待在玄冰湖下的洞天,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和洞天內的小生物們玩耍,當然,她也特別喜歡和呂青玩耍,也喜歡爬到玄武的背上,藏在玄武背甲的裂縫中,替她的玄武叔叔捉裏面的肥蟲。說起來,她還真不怕那些黏黏糊糊的大東西。
當然,她還喜歡去皇宮見帝女。
此後的幾年,逢年過節,呂青就會帶小手雨去皇宮,也許能見到帝女,也許碰巧帝女在忙碌,偶或有時,扶風真人也會親自來到玄冰湖傳訊給呂青,接小手雨去皇宮。
只是時過境轉,小手雨能見到帝女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連扶風真人都忙着閉關修鍊和其他事情。聽說,她在忙着與三大國斡旋和談判,以及暗中刺殺三大國軍政重要人物。只要三大國之間的戰爭一日不止,處於夾縫中的衛蘭古國,就要時刻飽受摧殘。業南大地畢竟多是山區,耕地稀少,生活艱苦,平原,才是人族最好的安居之地,衛蘭子民不願意放棄故土,帝女也有志守護衛蘭國的這片大地。
呂青曾和扶風真人表示,他和玄武都可以出力。但是扶風真人卻暗示,帝女希望他安心的照顧好小手雨。
在小手雨的第十個年頭,玄武身上也發生不太樂觀的事情,它開始頻繁的陷入長眠,一睡就是幾個月,醒來大吃一頓,又再次陷入長眠。
呂青在玄武蘇醒的時候詢問過它的情況,玄武只是簡單的說,它在睡夢中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像,便不再多言。
到了小手雨第十五個年頭,玄武再次醒來,只是距離上次醒來,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這些年來,它每一次沉睡的時長都在遞增。
呂青對此深感不安。
玄武終於坦言,這是它生命盡頭的徵兆,先輩的英靈在召喚它的神魂去往未知的地方,因此,它看到了很多東西,聽到了很多聲音,知曉了很多遠古的秘辛。
呂青看到玄武眼中的恐懼。
只是呂青很不理解,玄武不是畏懼死亡的,它絕對不是畏懼死亡!
可是,為什麼,玄武眼中帶着深深的恐懼?
呂青言語試探它,但它並不再多說。
不久之後,它又再度的陷入沉眠。
時光悄然流轉,到了小手雨第十九個年頭,玄武獸依舊沒有醒來,若非呂青能夠感受到它生命力仍在,都要以為它永遠醒不過來了。
而這一年,衛蘭國內形式似乎一片大好。連帝女都經常在民間出現,小手雨得以經常見到她,帝女還帶着小手雨遊覽衛蘭國。那也許是小手雨過的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呂青從來沒見過小手雨那麼高興的神態。
但呂青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因為小手雨開始逐漸嗜睡。呂青能夠看到她的靈魂之火,在一點一點的縮小。呂青問扶風真人,扶風真人明言小手雨的壽元將盡。只是,呂青卻不肯相信,他覺得,既然小手雨的容顏一直未曾變老一分,一直維持在十八歲的模樣,那她就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只是轉眼到了小手雨第二十個年頭,帝女和扶風真人又開始非常忙碌,好像衛蘭國內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讓帝女不得不頻繁動身去追查,而且那些事情彷彿沒有個休止。
帝女似乎深陷其中。
呂青曾多次找她,然而唯獨一次見到帝女,卻是她神色疲憊不堪臉色蒼白之際。帝女知道呂青找她做什麼,只是冷冷道:“小手雨的事情,我早和你說過,我已經幫不到她。”說完就飄然離去,此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呂青都沒能再見到她。
只是當時呂青心裏更惦記小手雨,忽略了那時帝女的情況,也無暇顧及衛蘭國內的形勢。
終於,小手雨最後的日子來臨了。那一日,小手雨感到渾身發冷,呢喃中帶着哭泣,她想要帝女抱着她。但帝女哪去了都不知道,呂青只好自己抱着她,想給她體溫,但實際上,小手雨的體溫一切正常,冷的感受,是因為靈魂之火即將熄滅。
玄武似乎有感,在這樣一個時機醒轉過來,它唱了一首古老而晦澀的歌謠,聽到歌聲,小手雨停止了哭泣,逐漸安詳的睡過去。
可她沒能再醒過來。儘管,小手雨的體溫仍在,呼吸均勻。
但呂青和玄武都知道,她的靈魂之火已經熄滅。
小手雨……永遠的離開了。
幾日下來,呂青整個人都失魂落魄,頹廢得猶如一條從水裏撈上來的狗,失去了龍族的高傲氣質,痛苦得彷彿無助的孤兒。
只是,小手雨的遺體究竟該如何處理,呂青一時之間還拿不定主意。畢竟,小手雨的體溫仍在,觸碰在皮膚上,彷彿還能感受到她是活生生的。
但又幾日後,玄武卻突然道:“其實,小手雨並不一定就完全沒有復活的可能,至少……她的肉體並沒有死去,如果可以將她的靈魂之火重新點燃……”
呂青聽到此言,就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他瘋狂向玄武詢問,要怎麼做才能點燃小手雨的靈魂之火。
玄武道:“誰創造了她,就有可能替她點燃。因為她是她的造物主。”
這裏的第一個她,指的顯然就是帝女了。
呂青想了想,道:“可是她一直說,她儘力了,我求過她很多次,她都是這麼說,難道她一直在騙我,她那麼狠心嗎?”
玄武卻道:“她應該沒有騙你。只是她修為不夠,所以無法做到。若她有朝一日,能超越真仙之列,可手握星辰,氣吞日月,掌無上大道,化身大道之主,應該是完全可以點燃小手雨的靈魂之火的。”
“超越真仙之列……大道之主?”呂青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恐懼的退後了兩步,“真的有那樣的存在嗎?”
玄武道:“傳說中是有的。而且傳說絕非空穴來風。之所以說是傳說,是因為以前的事情,太久遠太久遠,久到當時這個世界還沒有成型,萬族還沒有誕生。”
“非要那樣才行?”呂青很難接受玄武的說法,大道之主這個說法,太不可思議。
玄武道:“論可能性而言。帝女成為大道之主,絕對可以做到將小手雨復活。若帝女不能成為大道之主……但有絕頂真仙之能,還是有希望復活小手雨的。若再有不可思議的大道之寶輔助,成功率也還是蠻大的。”
只是呂青聽了此言,卻是感到一陣失落。
“帝女能成為絕頂真仙嗎?”呂青吼道,“就算她能做到,那也不知道多少年過去,小手雨的肉身現在還是活的,但她能等她那麼長時間嗎?”
玄武道:“能。只要有萬年玄冰岩和深藍苦桑花,就可以保持肉身十萬年生機不絕。”
呂青愣住了,半晌不語。
良久良久,他才深深吸了口氣,問道:“要怎麼才能找到萬年玄冰岩和深藍苦桑花?還有,在找這兩樣東西的期間,要怎麼才能讓小手雨的肉身得以繼續保持生機?”
玄武道:“三年。你最多只有三年時間去尋找這兩樣東西。我的玄武寒靈力,可以幫助她在這三年內保持肉身生機完好。”
“三年。”呂青重複道。
玄武道:“這兩樣東西,大致都可以在北海深處找尋到。當然,要看你的運氣如何。那裏,可是死亡之地。”
呂青卻不解的問道:“北海深處為何是死亡之地?那裏不是黑龍的地盤嗎?”
“不不不,黑龍的地盤不在北海深處,真正的北海深處,還要越過黑龍的地盤繼續深處去。”玄武道,“那裏……真的是死亡之地。”
呂青又問:“玄武你為何會知道這些?之前聽你說你的經歷,你並沒有去過北海,更別說北海深處了。不要跟我說你是聽來的,你的妖族朋友之中,也沒有哪個是一條黑龍。”
玄武平靜的道:“我看到的。在長眠的這段時間,先輩的英靈帶着我去過那裏,那裏……真的是死亡之地。”
呂青相信玄武的話。
但理智告訴他,對此應該提出質疑,畢竟,神遊天地這種事情,連絕頂真仙都未必能做到。
呂青最終還是選擇徹底相信。
他快速而充分的做好準備之後,獨自朝北海飛去。
趕在三年時限的尾巴上,呂青回歸了。
他傷痕纍纍,但是卻充滿喜悅。
只是……沿途飛在衛蘭國國境內的上空,卻見到衛蘭的城池被毀,大地之上遍佈狼煙和屍殍之景。
“這是……怎麼回事?”呂青深感不安。
如此情形,呂青擔心帝女出了什麼事。尋思着距離三年時限還有幾日,便轉道先行飛去了皇城。
當他遠遠見到皇城,卻發現三大國的軍隊已經佔領了衛蘭皇城。
呂青沒有感應到衛蘭帝女的氣息。於是他化形斂息,潛進了皇宮。
一番偵查,呂青比較確定,衛蘭帝女和扶風真人似乎是逃脫了,並沒有被三大國的人俘虜或擊殺。
只是無意間,呂青察覺到一道有些熟悉的氣息。於是尋過去觀察,卻不料被對方發覺,揭破斂息藏身之處,於是數位三大國強者一齊對呂青強勢出手。
而呂青的能耐卻遠勝三年之前。北海深處之行,讓他九死一生,可也帶給他大量機遇。他渾身傷痕纍纍,但也更強了。
面對三大國強者的出手,呂青反而強勢反殺數名同境界高手,飄然離去。只是直到離開,呂青都沒有弄清楚,躲在後方的一個年輕男子,為何會給他一股熟悉感,但明明,記憶中就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尋常變化之術,呂青自然能一眼看破,想來也許對方有些不同尋常。
只是很多年之後,呂青重新整理撰寫生平手札,細細梳理一些事情,才終於回想起,那人是樺鄔樓,一個曾在他眼皮子底下逃生的修士。
回到當下。呂青離開皇宮之後,不知帝女去向,便直接回了玄冰湖。進了洞天卻見到了重傷的帝女和扶風真人,聽玄武講述才知道危機之時,是它出了洞天,在玄冰湖上了滅殺追殺帝女的三大國修士。
只是,玄武獸也燃燒了它的生命。它的壽命,再度縮短。
帝女傷勢復原之後,突然問玄武:“為什麼要救我?不要說什麼是因為呂青或者小手雨的關係。要知道,是我用春秋戈讓你壽命將盡的。”
玄武並沒有馬上回答。
而是問呂青是否已找齊材料。
呂青將只有一座床那麼大,卻重達數百萬斤的透明色萬年玄冰岩從芥子空間取出,又取出一朵被水包裹着的深藍色的小花。
玄武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將被水包裹的深藍色小花給小手雨服下,又用寒靈力和水煉之法,將萬年玄冰岩煉成一面冰棺,將小手雨放在了裏面,並將之和玄武蛋一起存放進密室。
這才將呂青和帝女等人聚集起來,對眾人道:“今日,我玄武有些遺願要向諸位交待。”
玄武首先看向帝女:“你問我為什麼救你。我現在告訴你,因為你是上古大地仙人一族最後的血脈,所以你不能死,哪怕徹底燃燒我的所有壽命。”
帝女聞言一震:“你怎麼知道我是……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何……”
玄武沒有解釋,而是又看向呂青道:“從今天開始,也為了能復活小手雨,你必須守護帝女,我的朋友,我是在請求你,更是在命令你,想必你去過北海深處,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吧?”
呂青聞言也是一震:“玄武,你……你……難道……她……帝女……這……”
玄武卻也不解釋,而是看向扶風真人道:“我不久後會死,所以,趁現在,將我神魂和血脈抽走,煉製成玄武血魂旗,另外,我的肉身軀殼也不要浪費了,想必呂青是不會吃我,他在情感上接受不了這點,但是,或許可以煉製成屍鬼。扶風真人,你可以做到吧?”
呂青聞言大驚失色。
就連一向無情的帝女都面色駭然。
只有扶風真人望着玄武的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呂青大急道:“不可以這麼做!玄武你這樣,英靈何歸?”
玄武卻溫和的看着他:“最後,我還想向你們提出一個私人請求,如果可能的話,請將化形草的陰謀解開……”
說到這裏,玄武仰天長嘆:“畢竟……這是內部傾軋的短視之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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